首辅的两世白月光——渡江吟
时间:2022-05-22 07:34:14

 

 

第四十三章

  映月听完眼睛一亮,燃起了希望,“如果是那位神医的话,说不定有希望。不过以郡主如今的身体状况怕是受不了马车的颠簸。”她又摇摇头否定了。

  青霜失望极了,咬着嘴唇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郡主那么好,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她怎么忍心见到郡主最后香消玉殒?

  沈令沂听着她们在为自己想各种法子,心里不可谓不动容,只是前世她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死去的命运,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一世的重生了。

  映月沉默了,在这无声之中,青霜明白了,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感慨道,“哪能想到陛下竟然是先太子之子?也多亏了陛下登基了,不然我们镇国公府也不会有平反的机会。”

  沈令沂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宴宿洲竟是先太子之子,怪不得能登基为帝,父亲对他也是毕恭毕敬,原这皇位是名正言顺的。思及曾听闻秦霄弑父杀兄登基,先太子一向有贤名,宴宿洲在朝中又权力滔天。

  映月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谨慎道,“不可议论陛下,我们如今在宫里举步维艰,还是得万事小心。”

  青霜不以为意道,“陛下如此在意郡主。”但凡是好的都先紧着她们郡主,刚登基政务繁忙也会每天抽时间来看望郡主。

  映月反而忧心忡忡,“帝王宠爱最是虚无缥缈,何况郡主和陛下并没有感情基础。”若是登基的是太子殿下就好了,以殿下和郡主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情分,谁也比不过去。当今陛下还是首辅时争议就极大,传言极多,眼下看着是对郡主好,可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也不知道郡主还有没有以后,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痛,无言的悲伤弥漫着。

  青霜也感受到了映月身上散发的悲伤,两人都没再说话了,稍微缓了一会,又回了寝殿,在外间候着。生怕郡主醒来没人伺候。宫殿服侍的宫女不少,但能真正贴身服侍的只有她们两个。

  画面转换,沈令沂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场景立即又变了,她又出现在了寝殿内,“沈令沂”正在梳妆前打扮,她看着“沈令沂”的脸庞被粉厚厚扑了一层,嘴唇也涂了胭脂,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

  “沈令沂”较为满意地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这才对映月道,“请母亲进来吧。”

  沈令沂目光落在寝殿门口处,不一会,镇国公夫人走了进来,她见了“沈令沂”险些落泪,走上前握紧了“沈令沂”的手,“苦了我儿。”

  映月和青霜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给这对母女留下独处说私话的空间。

  “沈令沂”也百转千回,思绪极多,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稍微冷静下来,拉着母亲坐了下来。

  知女莫若母,镇国公夫人哪里看不出自家女儿厚重妆容下遮不住的憔悴呢,“身子可好些了?独留你一个人在宫里,我着实放心不下,昨日你父亲去求了陛下,只是陛下他不肯放人。”

  沈令沂听到这明白了,这是直接跳到第二日了。

  “沈令沂”安抚道,“母亲,无碍。我在这一切安好,陛下他待我极好。”最后一句话的确是实话,宴宿洲待她极好,有求必应,除了不肯放她出宫。就连她托宴宿洲瞒住沈家她病重的消息,对方也是一口答应了。对外求医用的也是其他理由,并未涉及到她。

  镇国公夫人依旧不放心,“在宫里在怎么也没有府里好。更何况,你没名没分待在这宫里也不是个事。”如今众人都在传陛下会立她女儿为后,就连碰到各家夫人也在对她奉承,可她完全高兴不起来。之前在狱中得知女儿被赐毒酒的消息,她伤心欲绝,好不容易陛下登基,女儿原好好活着,被陛下秘密救下,可陛下又不肯放人。

  “沈令沂”笑了笑,强撑着力气,尽量不让母亲看出她的虚弱,“母亲且安心,待过段日子身体养好,我便会求陛下让我出宫。”她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求了宴宿洲替她瞒下她离世的消息,对沈家说她去游历天下了,总归给父母留下一个念想,不想让他们承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至于宴宿洲,他替她做了那么多,可她怕是没有机会报答他了。

  镇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陛下还是首辅的时候,这几年先帝对他宠爱有加,眉眼又和先帝有几分相像,不少人都猜测陛下是先帝的私生子。恰逢太子殿下病重,私下更是有人大胆猜测先帝会传位给陛下,谁能想到陛下兜兜转转还是登基了,却是以曦和太子之子的身份。曦和太子素有贤名,先帝当年弑父杀兄的事情一爆出来,不少老臣拥立陛下登基。”所以这次宫变可以说是最和平的一次了。

  “沈令沂”有些惊讶,她只知道宴宿洲作为曦和太子之子登基,其中缘由倒是不得而知。这几年她忙着为兄长求医,忙着安抚皇后,已是心力憔悴,并无多余精力关注朝中局势。

  镇国公夫人又道,“陛下让先帝下了罪己书,又赐了先帝毒酒,也算是全了先帝颜面了。”也因着这一行为,陛下还是首辅时候心狠手辣的名声消散了不少。更多人称赞陛下仁厚。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先帝终究如何崩的外人终是不得而知,登基大典那日,她远远见到了一身黑色龙袍的陛下,气势比之还是首辅时更甚。年轻的帝王,只单单站在那,就有让人臣服的冲动。

  “沈令沂”听着母亲对宴宿洲的看法,总觉得她和母亲见到的宴宿洲不是同一个人,宴宿洲待她更多的是克制隐忍,还有小心翼翼的温柔,唯一的强势就是在不肯放她回沈家这件事上,其余都是在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镇国公夫人又道,“你父亲也是想见你的,只是他不便进入后宫。你别看你父亲一向沉默寡言,实际上他比谁都盼着你回家呢。”

  “沈令沂”忍着难过道,“我知道的,母亲。”只是父亲怕是盼不到她回家的那天了。她甚至在想真到了那一天,宴宿洲会肯放她回去见家人一面吗,不过到了那时候,便是他肯放,她也不敢见家人了。

  她又问道,“母亲,兄长呢?”

  提起长子,镇国公夫人黯然神伤,“还是老样子,依旧不肯见我们。就连当初在狱中也不肯和我们说话。”这三年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沈令沂”难得狠心道,“既兄长还是如此,父亲母亲也不必在他身上费心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父亲母亲了,是她不孝,未能让父母承欢膝下,为他们养老送终。她甚至想让父母从领养一个孩子陪在膝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生怕他们因此起疑。

  镇国公夫人知晓女儿这是真的失望了,其实她何尝不寒心,可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又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可能放得下不去管他,所以她并未同意,沉默着。

  “沈令沂”自然也明白母亲的顾虑,她叹了一口气,“母亲,我只盼着沈家能好好的。尤其是您和父亲。”

  镇国公夫人将女儿搂进怀里,轻柔地开口,“你父亲在着手退出京城权力中心了,已经向陛下递交了奏折,我们还是打算回江南。那里的气候也适合你父亲休养身体。现在就等你回家了。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才肯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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