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两世白月光——渡江吟
时间:2022-05-22 07:34:14

  太子曾言明他可以出面和姑母说,让姑母收回女官,她笑着拒绝了。年少时她年轻气盛什么都想做到最好的,更何况这是姑母的期望她不忍心让她失望。前几日的暮岁之宴她碾压了一众贵女,看似轻轻松松拔得头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付出了许多。那日之后,女官们也回了皇宫。真正论棋艺她比不过永宁公主,不过是用了巧计赢了。

  如今才明白,所谓第一贵女的赞誉不过是锦上添花,她能成为贵女之首,与太子有婚约不过是因为她是沈国公嫡女,皇后的亲侄女。她先是沈家女然后才是宜华郡主。所有赞誉都是因为她的家世。

  秦瑕轻轻摇头,一语道破,“你心不够静,自然很难赢得了永宁。”你这性子到底是还没变。

  “确是如此。”沈令沂点点头,目光落在秦瑕身上,调侃道,“还好殿下不是女子,若是殿下参加,这头名哪还有我什么事。”

  她与秦瑕自小青梅竹马长大,连她也不得不感慨秦瑕的确是天姿绝伦,无论是做什么都极有天赋,且他的自律也让她自愧不如。

  秦瑕面对她的调侃浑不在意,仿佛不经意道,“私底下不必一口一个殿下。莫不是太久未见,蕴蕴可是与我生分了。”清润如玉的嗓音轻轻响起,便是听着也是一种享受。

  沈令沂暗自心惊,前世最后的两年他们相处并没有那么融洽,也有很多矛盾,姑母一次一次的偏心终是把他们分为两个阵营,她对他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私底下的表哥到人前人后一致的“殿下”二字,时刻谨记他先是太子后才是青梅竹马的表哥。

  似是察觉到她的沉默,秦瑕起身亲自沏了一壶茶,示意她坐过来,体贴地转移话题道,“尝尝,这是前几日雾山那边新贡上来的茶。我还琢磨着若是你今日没来,便让人送一些过去。”

  沈令沂坐了过来,轻抿了一口茶,“怎会不来?”这五年来,月月如此。

  秦瑕温润如玉的声音响了起来,眉眼带着几分笑意,“前几日女官们已悉数回了母后宫里。”

  沈令沂不乐意了,“便是没有女官们的束缚,我也是常来看你的好嘛。”她在秦瑕面前是难得的随意。

  秦瑕宠溺地笑了笑,“是是是。”话锋一转,“不过今日前来应是有事的。”

  沈令沂知道瞒不过他,坦言道,“殿下曾告知我,龙隐卫的标志,可有此事?”对于重生的她而言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只依稀有模糊的记得有那么一段一时兴起的对话。

  秦瑕不疾不徐地又为她倒了一杯茶,“自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沈令沂心下翻起惊涛骇浪,最不愿的结果成真了,她还是不死心追问,“那这个标志知道的人多吗?”

  秦瑕目光清澈,直言道,“历代龙隐卫神秘只有每代帝王和太子才知晓,便是皇后也无从知晓。父皇是否有告知其他人,我并不清楚,但我只同你一人提及过。大周上下只知龙隐卫名号无从知晓其踪迹其标志。”亦无从模仿。

  沈令沂身形有些不稳,面色苍白,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惊骇之中,镇国宫府一向忠君,兄长刚立下大功,圣上何其残忍。

 

 

第五章

  秦瑕见她反应,通透如他很快反应过来了,极为冷静道,“昨日沈流安遇刺是龙隐卫。”说的是肯定的语气。

  沈令沂轻轻呼出一口气平静下来了,她定定地望着他,“不出意外的话话,是。”

  秦瑕眉头微蹙,语气冷了几分,“父皇倒是越发糊涂了。”镇国公府忠心日月可鉴。

  沈令沂想起前世镇国公府的落得那样的下场,心下悲凉,不得不叹一句帝王无情,但有些话秦瑕可以说,她却不能也不敢接。

  秦瑕察觉到她的沉默,叹了一口气,承诺道,“孤在一日便会护住镇国公府。”亦会护住你。

  沈令沂知晓这句承诺的重要性,秦瑕私底下同她从不用自称,他现下是以大周太子的身份给予了镇国公府承诺,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垂眸道,“宜华替沈家谢过殿下。”

  她信秦瑕,知晓秦瑕的承诺是真心的,只可惜半年后秦瑕会开始病情恶化,如今兄长并未按照皇上预料那样致残,只怕皇上还会有别的手段对付沈家,到那时候秦瑕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她重活一世一定要护住沈家,不惜任何代价。

  “表哥,我想和你解除婚约。”沈令沂下定了决心。

  秦瑕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但还是温和道,“三年前我便和你提过,若你想解除婚约,随时可以告知我,这段婚约本就对你不公平。”

  沈令沂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是没能说出口,大周上下只知道太子体弱多病,但其实太医院首席太医已经下了诊断秦瑕活不过三十,这事只有最初只有皇上皇后太医以及秦瑕四个人知晓,皇上本就子嗣不丰稍有风声整个大周都会不稳,更何况秦瑕呼声很高算得上天纵奇才,皇上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放弃。

  三年前,秦瑕将此事告知了她,并且说只要她想解除婚约,他定会如她所愿。

  前世父亲在秦瑕病情恶化缠绵床榻一年,迟迟没有好转的情况下终是在一次争吵中从皇后姑母那得知了真相,父亲当即想解除婚约即便要背负骂名他也不愿最疼爱的女儿年纪轻轻守寡。而皇后反而一心想让她尽快完成婚约,早日嫁给秦瑕生下皇长孙,不愿松口,彼时经兄长一事,镇国公早已元气大伤,无往日风光,父亲也因为早年落下病根无法上战场,若不是因着还有国丈这一身份,镇国公府只怕会受人欺凌。

  皇上绝口不提婚约之事,皇后一心想早日大婚,父亲母亲执意退婚,三方僵持之下,婚约只好一拖在拖,而她在四处寻找医治兄长腿疾的方法,也无心参与婚约之事。但皇后的做法也令她寒心,更令父亲寒心,起初她以为姑母是为了镇国公府为了沈家的荣华富贵尚可理解,后来她发现姑母对沈家女成为皇后,对沈家生下的孩子成为未来太子有一种病态的执着。

  姑母终究先是皇后才是她的姑母,从小到大的疼爱是真的,但是在利益面前,沈家就不够看了。

  沈令沂想起这些微微有些走神,三年前她刚知道秦瑕的寿命时很震惊,但问及是否要解除婚约,她毫不犹豫拒绝了。因为她自出生所有人都告诉她,她以后会是太子妃,她一直被未来太子妃的标准要求着。更何况她与秦瑕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与其嫁给其他陌生人不如嫁给自小一起长大待他极好的表哥。再加上她那时候被姑母灌输的观念里,只有嫁给秦瑕才能保住沈家的荣华富贵。

  直到前世,知晓真相的母亲终日忧愁夜里偷偷流泪,不善言辞的父亲也时常叹气,甚至不惜与皇后闹翻,她才明白了,原来在父亲母亲眼里她的幸福比沈家的荣华富贵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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