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牡丹想着,即便心悦楼的规模更大,可对方在云州城没有根基, 俞静宜意在为药酒打响名声,她还是有一争之力的,为了齐逸,哪怕是不赚钱,开出和对方同样的条件也无妨,不,还能加些筹码,若是卖得好,来年可以推到她名下外州的风雅楼。
但凡一个有远见的商人绝不会拒绝这个选择,当然了,意气用事,另当别论。
金牡丹做好了盘算,迎来了心悦楼的东家,一位矜贵的贵公子,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卫衡眼底闪烁,微微诧异:“真巧,金夫人也在这里。”
金牡丹难以置信地问道:“卫公子是心悦楼的东家?”
“正是。”卫衡从善如流:“心悦楼与风雅楼在同一条街上,开张的时候金夫人若是有空可以来捧个场。”
金牡丹疑惑道:“卫公子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开店铺?”不打算回京城了吗?
卫衡看向俞静宜,眼底多了一抹柔色:“不算突然,酒肆不适合售卖药酒,我一早就打算为宜儿开一间铺子专门售卖药酒。”
酒肆接待的都是酒客与服用药酒的对象其实是相冲的,所以俞静宜只能以向其他店面供货为主,有一间单独的店面会更好做一些,若是普通的小店也不成,云州城的人对药酒不够了解,有很大可能会无人问津。
心悦楼则不然,其所在的位置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其规格能够让人多一分可信度,此外,他还会增设一些引客的手段。
从做生意的角度来看,心悦楼不比风雅楼名声在外,可其主营是药酒,而药酒于风雅楼来说,只是锦上添花,时间一长,自然是前者更有优势。
另一方面,为俞静宜开的店面,名为心悦楼,金牡丹回过味来,大为震惊。
难怪俞静宜对自己的开出的条件不屑一顾,卫衡本就对她有意。
旋即意识到,扒着不放的不是俞静宜,是卫衡,如若不然东雁澜也不会特意点出此事,而她点出此事的目的也未必是出自本心,只要卫衡继续留在云州,想瞒也瞒不住。
自己又被坑了!
她强作镇定道:“既然二位有要事相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两人应下,抬脚走向门外,步履匆忙,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狼狈的意味。
这次登门本就是两重目的,其一是向俞静宜为之前的事表达歉意,可刚说完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她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窘境。
不仅如此,东雁澜拍拍屁股走人了,心悦楼开张后,那些追随她的商户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她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待金牡丹离开视线,俞静宜看向眉眼带笑的小赘婿,双颊微鼓:“你是故意的吧!”
卫衡笑容加深。
金牡丹让俞静宜受的委屈他可都记着呢,偷偷交代了罗开,只要金牡丹登门,立刻报给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不走心的歉意远不比以牙还牙。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商场,同为商户,金家势大,俞静宜只得做出适当的让步,虽说麻烦是卫衡带来的,可他能为自己出气,还是挺高兴的,只是想起店铺的名字,又挑起了她的气性:“我不知道你开的什么铺子,趁着没开张之前,把名字改一下!”
卫衡留在云州安家自是要找一份营生,她对自家的药酒有自信,卫衡要做这块生意,她不会反对,可今日这店名能让金牡丹狼狈离去,明日就能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卫衡为难道:“匾额已经做好了,刷了金粉,足足花了一千两银子,且已经挂上了,消息也传开了,现在改,怕是不太妥当。”意思就是,钱白花了不说,换了也白换。
这块匾额能够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心意,同时为俞静宜洗去两辈子所受的委屈,从挂上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摘下来,下足了功夫。
花了一千两银子的金字招牌,也不怕被贼偷去了,俞静宜亮出小粉拳,想到两人的关系已今非昔比忍下了。
卫衡从袖子里摸出一叠银票,放在几案上:“除了桃花酒之外,其他四种药酒各千斤,余下的是下一批新酒的定金。”
早在药酒第一天问世的时候,俞静宜就说过,以后还会陆续推出其他的酒,不管是什么酒,他都要了,酿酒的人他也要了!
没有身份的束缚,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追求心上人。
俞静宜眉头一挑:“还没开张就这么大手笔,你就不怕血本无归?”
血本无归不要紧,抱得美人归就行,卫衡厚着脸皮道:“如果我血本无归,你愿不愿意收留我?”
俞静宜冷声道:“青荟,送客!”
想得美!
被赶出门去的小赘婿脊背抵着门板,痴痴一笑。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是一位正在追求心上人的少年郎。
……
粮食送到了,酿酒的器皿也准备好了,挑了一个暖和的日子,俞静宜开始着手酿制新酒。
除了自家下人,主动送上门的卫衡,还额外雇佣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