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好像是赌坊的七爷。”
“他才是赌场的,刚刚和他说话的那位是谁?”
食客们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道。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一嗓子吼出一头膀大腰圆的“黑熊精”,居然还是赌坊的,听说赌坊的人催债都是要见血的,登时气焰就消得一干二净,双腿打颤。
霍七手臂青筋暴起,气急败坏道:“卫衡,老子都嗑了二十斤瓜子了,你赶紧给老子个准话,你这亲到底成不成?要和哪个成?”
卫衡浑身一僵,似是受到了惊吓,看向苏翠莲,窘迫而艰难道:“妻姐……自是万般好。”
啧啧,妻姐好不好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妹婿来品头论足吧,这当娘的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食客们彻底放开嗓音,就差没指着鼻尖骂了。
不要脸,真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向躲在老太太后面煽风点火见针插缝的苏翠莲第一次冲到了前面,疾言厉色:“谁是你妻姐,别乱攀亲!”
俞静萱羞愤欲绝,脸色苍白,浑身微微颤抖。
卫衡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卷轴,面向众人摊开:“我和宜儿已经签了婚书。”
“哈哈哈哈哈……”霍七胸腔震荡,大步走向门外。
这下赚翻了。
……
后院,青荟绘声绘色地还原了所有人的话。
这是她的强项,一字不漏,神态都一模一样。
末了,俞静宜问到:“祖母她们人呢?”
青荟眉眼弯弯,唇角上扬:“走了,落荒而逃。”
她们祖孙三人的名声在这条街上彻底臭了。
老的偏心,大的不要脸,小的抢妹妹男人。
俞静宜恍然。
上辈子,她和青荟都在后院,老太太一进门就把她娘掀翻在地,劈头盖脸地从头骂到脚,她爹赶过去的时候被一起骂得还不了口。
店里面乱成一团,客人听了一半不付钱就跑了。
卫衡听到老太太的话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假,被打击不轻,没有回应。
流言就是那个时候再也洗不清了。
她猜到了老太太的目的,直接言明,既然酒肆是用卫衡的玉佩买下的,成不成亲都轮不到大房。
苏翠莲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祖孙三人借口留下来,让俞静萱勾引卫衡。
俞家二房到底有没有别有用心,卫衡不得而知,但他这条命确实是俞家人救回来的,刚送过来那会儿,反复高烧了一个多月,他们一家子轮流守着,寸步不离,花光了为数不多的积蓄,才把他给救回来。
就凭着这一点,让他当儿子也不过分。
最关键的是,他们两人确实是有真情的,俞家二房也不曾给他施压。
仔细想明白后,卫衡对她的感情反而更坚定了。
俞静萱勾引不成,半夜爬床,被卫衡一怒之下扔进水井里,这件事才收尾。
俞静宜将这辈子的转变归功于养子的提议和假成亲的协议,有这两件事在先,卫衡才没有因为老太太的话而产生动摇。
而她做这两件事的时候尚未想到这一点。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顿时感到浑身舒畅。
青荟离开房间以后,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蹦蹦跳跳,迎面遇上偶然路过的卫衡。
卫衡微笑道:“你今天立了大功,你家姑娘有没有夸你?”
“夸了,还赏了我一条新帕子。”青荟手腕扬了扬,颇有炫耀的意味,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是姑娘特意让我去店里的。”
卫衡进一步问道:“为何?”
这又是一个变数。
“因为最近店里面生意太好,姑娘担心老爷和夫人太辛苦。”青荟眼珠子转到一边,没有说实话。
时下,对这类事太敏感了,一不小心就会招来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