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有了动作。
俞静宜咬了咬唇:“你身体不适就好好养着,我会让青荟将饭菜送进房里。”
“那我先伺候娘子更衣。”卫衡回过身,神情紧绷,目光忐忑。
昨晚歇得早,今日起得早,青荟还要好一会儿才能过来,俞静宜也不愿继续等下去,遂点点头。
卫衡穿上鞋子,去衣柜里翻找干净的衣衫,一路唇角上扬。
他家娘子要怎么穿搭,他已然再熟悉不过,随手搭了一身,收敛神情,回到床前。
此时,俞静宜已经挪到了床边,配合着伸开手臂。
衣服穿好,然后是鞋袜,卫衡光明正大地握着她蜷着的小脚丫,又把俞静宜气坏了,眉心跳了跳。
末了,卫衡将她打横抱起,移到轮椅上。
俞静宜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轮椅就是她的腿,她操控着轮椅推开窗子,饱吸了一口凉丝丝的空气,脸颊的灼热渐渐褪去。
心道,等她能站起来,一定离他远远的!
春雨连绵,一直未停,青荟将两人的膳食一并送到了房中。
放下食盒,摆好碗筷,她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目光看向俞静宜的袖口,一脸窃笑:“夫人说,娘子皮肤娇嫩,姑爷抓得那般紧,定要留印子的,抹些药膏好得快。”
昨日,一家子多次进房查看卫衡的情况,瞒得过外人,瞒不过自家人,连俞母都上手帮忙过,还是没能掰开卫衡的手,也不好使太大蛮力,就由着他了。
生病的人最是脆弱,抓着谁就是最在意谁,一个个揶揄的眼神投过来,俞静宜羞愤欲绝,这会儿听了这话,气恼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饶是卫衡这个皮糙肉厚的汉子,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了。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色:“辛苦娘子了。”
俞静宜:“……”
卫衡从善如流地接过药盒,口吻中满是愧疚:“既是我犯下的错,就让我将功补过给娘子涂药吧。”
他打开药盒,眉眼低垂,托起俞静宜的手腕,撸开袖子,用修长的手指沾着绿色的药膏均匀地涂在红痕处。
这般从容的做派与真夫妻又有何区别,俞静宜有些抗拒,可卫衡只是“心无旁骛”地弥补过失,反倒显得她想法太多。
抬眼看去,一旁的青荟眼神暧昧,不用想就知道,回头就能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爹娘,有始有终嘛。
忍了。
……
早膳后,俞静宜照例来到药房配药,酿酒。
又不是病入膏肓,不能刚醒来就躺回去,卫衡默默地跟在后头,不多言不多语,大有“反正我出不去,娘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意味。
俞静宜想了想,让他去端来一盆清水,待两人净过手之后,拿出一张手抄的方子递给他,教他一起泡制药材。
卫衡是将门虎子,虽说现在不打仗了,总不会抢他们家卖酒的生意,只要瞒住郭家的事便好。
方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药材以及各自所需的分量,卫衡诧异地念出声来:“十全大补酒?能治病吗?”
“能。”俞静宜拿着药杵,俏皮地看了他一眼:“专治你的病,你可要配仔细了,别让自己中毒了。”
“为夫遵命。”卫衡眉眼含笑,双手交叠作揖。
假夫妻也是夫,俞静宜喉头一哽,狠狠地捣了几下小药杵。
忙了一个时辰,卫衡咳了两声,闷闷的,用袖摆遮着。
难得能与俞静宜单独相处,还能时不时交流几句,尽管身体不适,还是想撑下去。
俞静宜斜了他一眼,明明是肩宽腿长的大男人,不知怎么的就看出受气小媳妇的感觉,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嘱咐道:“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卫衡眼神亮了亮,自重生以来,俞静宜处处避着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关心他呢,赶忙应下:“多谢娘子关心。”
俞静宜拿出妻主的气势,傲然道:“我只是不想回头再有人传,我们俞家苛待上门女婿。”
为了俞家的颜面,才不是关心你呢。
卫衡挑唇:“我会告诉大家,岳家对我好着呢,尤其是我娘子,在我生病的时候一直守着我。”
说完,赶在俞静宜拿契约说事之前,起身离去,脚步轻快,姿态翩然。
俞静宜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谁像你一样,生病了那么矫情,抓着人不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