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父亲出门历练的好友再次拜访,他兴奋地把剑给好友看,分享了他悟道至今记录的笔记,还说要用这把剑去参加炼器大赛。
好友明面上鼓励他一定能取得头名,一面心生阴暗,密谋用一场炼器炉爆炸的意外害死他父亲,却被他母亲发现,这小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杀了他们母子灭口,他用法器将二人禁锢在院子里,拿走了谈晏融父亲所有的法器、笔记、记录等,一把火烧了他家的宅子。
“我母亲费尽全力才将我送出,可是她自己,却无法逃离……”
谢知安出生就没有父母,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看着母亲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受,她只能握住谈晏融的手。
谈晏融平稳了一下情绪,
“我逃出后发誓要为我父母报仇,无愿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又怕长大后被他认出,所以自毁面容,去了人界参加门派的选拔会。”
“你选择凌山派,是因为它成立不久不引人注意,又是剑修,你想要亲手杀掉无愿。”
“嗯。”
谢知安痛心气运之子的人生就这样被小人毁掉,“那你现在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谈晏融握拳,
“我想了你说的话,只是杀掉无愿太便宜他了,我要向整个修真界揭示真相,让他身败名裂!”
谢知安赞同地点头,这才对嘛。
“炼器大赛我是一定要参加的,为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无愿的真面目。”
“那……为什么不参加玄阴的门内比试呢?这也是一个快速出名的方法啊?”
第24章
谈晏融拨弄脚下的小草,
“你还记得之前玉然长老说我的风格像其他人吗?”
谢知安点点头,她记得当时玉然说不能一直模仿前辈的风格。
“她说的就是无愿,无愿拿走了我父亲所有的法器,这些年来用它们来给自己充门面,我自小跟父亲学习,和他的风格很像,如今,自然也和无愿的像了。”
说到最后,他已经有些激动,想必来自父亲的传承成了无愿的让他心里十分不好受。
“门内比试是很重要,可是,我担心被无愿察觉,他现在还没有怀疑,应该是因为我目前炼的法器不多,传不到他那里去。”
谢知安觉得有理,现在谈晏融还是一个没有名望的小门派出来的人,到时候如果被无愿发现他是“故人”的孩子,再倒打一耙,说谈晏融抄袭他就不好了,但是,她觉得谈晏融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发展一下自己的风格,不然以后他就算出名了,也会被人说是模仿无愿,到时候他的真相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她把想法跟谈晏融一说,他沉思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不知道半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谢知安扬起胳膊朝天空一挥,
“当然够了,师兄你这么厉害,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你把隋成羽踩在脚底下了。”
谈晏融此时心情好了一些,眼角出现笑纹,“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啦!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能做到,我也坚信你是能站在修真界顶峰的人!”
谈晏融看着星光下谢知安的侧脸,微风拂过她的发丝,他的心似乎也跟着颤动。
两人这就算说好了,一起去参加门内比试,谢知安去小的那场,谈晏融接受隋成羽的挑战,去大的那场。
第二天一早,谢知安就去问楚先朗报名的地方在哪里,楚先朗和王江听说谈晏融决定参加,又惊讶又期待,几人一起去了报名的地方,王江说他也凑凑热闹。
门内比试的报名一个月前就开始了,所以现在报名地方的人已经不多了,负责登记的弟子听了谢知安和谈晏融的名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是,他们现在名声拜无愿和隋成羽所赐已经彻底在玄阴六峰传开了。
他把二人的名字记下,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牌子,比赛那天拿着去,没有就不能进。
整个过程很迅速,几人还来得及去听课,没想到走在路上就有人过来和他们搭话,说他们听说谈晏融要参加门内比试,和隋成羽正面对抗。
谢知安一问才知道刚刚给他们登记的弟子一转身就把这个消息发了出去,凌山派的新秀和无愿门下得意弟子隋成羽的名字摆在一起,引起的轰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王江一路走来也接受了不少目光的洗礼,有些不自在,谢知安十分坦然,甚至还很满意,不错不错,前期的势头越猛,谈晏融当众击败隋成羽的反响就能越强烈。
几人到了,讲课的师兄还没有来,和谢知安他们熟悉的玄阴弟子都凑过来,“谈兄,大家说得都是真的吗?你真要和隋成羽对上啊?”
语气难掩兴奋,看来凑热闹是人的天性,估计也有看隋成羽不顺眼的缘故,这些人都很支持谈晏融。
王江,这个很有经商头脑的人,趁机开了个赌局,就赌谈晏融和隋成羽谁能赢,谢知安率先下了一百灵石,楚先朗十分大方,下了三百,其余弟子也都下了几十。
师兄开始上课之后,众人散开,谢知安认真做笔记,一下课才发现,王江的赌局已经偷偷在所有听课的弟子中间扩散开了。
“这些人和咱们都比较熟悉,投谈兄的居多,我应该去主峰内门弟子那边逛逛,看看能不能多一些人投隋成羽。”
下了课他跟几人说了这么一句,就跑内门弟子多的食堂去了。
既然决定要在半个月内突破自己现有的风格,谈晏融下了课就去炼器室练习,谢知安为了她参加的那场比试,也一起去了,当天明雁听说这件事之后,还特意给他们单独辟了一间炼器室,没有时间限制。
明雁对隋成羽的厌恶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谢知安参加的比试侧重点和谈晏融的那场不一样,她又重新看了一遍炼器须知和材料大全,再结合这些天的亲身体验,对材料的使用有了更深的理解,她没有上手炼器,而是把之前她改的法器拿出来一一翻看,寻找灵感。
而谈晏融那边,也是思考居多,实操较少,谢知安知道他的难度要比自己大,也不找他聊天了,让他一个人安静钻研。
他们两个在炼器室一待居然就待了一晚上,谢知安还没找到创新要从哪方面下手,头发愁得揪掉了好几根,谈晏融倒是逐渐进入了状态,但是早饭还是要吃的,课也是要听的。
谢知安顶着两个黑眼圈和谈晏融去了讲堂。
她皮肤白,黑眼圈就格外明显,楚先朗说她大老远就能看见。
不停打哈欠的谢知安终于熬到了下课,她觉得她不是身体累,是脑子累,她趴在石桌上一边吸收灵石,一边翻书,现在大家都知道谈晏融要参加比试,也不过来打扰了,他自己一个人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哈。”
谢知安听着这个尖利的声音,默默翻了个白眼,隋成羽蹦跶地也太欢了点。
谈晏融这次终于直面了隋成羽的挑衅,他放下笔,站起来,谢知安发现他比隋成羽微妙地高了那么一点。
“缩头乌龟不敢当,前几日本就是你无故挑衅,我当时没说参加比试是我自己不想,不是因为不敢应战,同理,现在我参加了比试,也是因为我自己想,与你无关。”
好!谢知安心里给谈晏融鼓掌,看看,什么叫气势,什么叫格局,隋成羽这个怂样每天除了欺负其他没有背景的弟子,还会干什么。
隋成羽被谈晏融这番回答气到了,脸色涨红,“好啊,那我们就等着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第25章
隋成羽的态度当然让谢知安很不满,但在她看来他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她暂且忍下。
围观的弟子一副“快打起来”的样子,看来在比较外围的弟子里面,还是很多人看不惯他的,不知道王江去内门弟子那边弄得怎么样了。
隋成羽放过狠话之后没再来打扰过他们,谢知安开始了一成不变,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讲堂、炼器室、讲堂、炼器室。
凌山派的长老和弟子知道他们要参加玄阴门内比试的事情,都纷纷发来消息鼓励,就是掌门的态度怪怪的,谢知安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明明是宇文靖门下的剑修,却在炼器的玄阴闯出了名堂。
谢知安这几天和谈晏融的交流变少了,但是意识里的长条也一点点蹭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每一个境界里都分有三个阶段,前期、中期和后期,由于谢知安不是自己修炼的,没法分辨阶段,只能根据长条来大致推测,她现在应该已经是筑基中期了。
楚先朗也报名了谢知安参加的这场比试,她说她打算改一个玉箫,“毕竟我的水平不高,还是要钻些空子的。”
评选的长老里有一位道侣是音修,楚先朗就是想博一些好感。
谈晏融每天在明雁拨给他们的炼器室里从早待到晚,谢知安觉得她现在能体会到谈晏融母亲当时的感受了,哎等等,她为什么要用谈晏融的父母来比喻他们两个。
谢知安在看了几天的书和自己以前的法器之后,渐渐有了一个想法,都说炼器需要炼器师对真气的把控达到很高的水平,但是什么样的把控是上乘的,怎样来练习都没有人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似乎想要进步就只能一遍一遍的开炉练习,那么,她能不能做出一个能回答这两个问题的法器呢?
有了大概方向之后,谢知安的灵感就一个一个出现在脑子里,经历了多次失败之后,她总算是能炼出让自己满意的法器了,她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她的想法,问起她只是笑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终于到了门内比试的这天,两场比试同时举行,谢知安和谈晏融、王江一起从住处出发,结果临走之前,谈晏融发现谢知安的牌子不见了。
至于为什么是谈晏融发现的,是因为昨天两人拿着牌子聊天,之后就装错了,谢知安的被他拿去了,于是今早起来,就发现她的那块不见了。
“一定是有人想偷谈兄的牌子,结果他没想到那是知安你的!”王江推测,“肯定是孙助!”
孙助就是第一天就和他们起冲突的那个人。
“会不会是隋成羽指使他的?”
谢知安和谈晏融都摇头,她解释,
“隋成羽那个嚣张的样子,恨不得当场打败我师兄给自己扬名呢,不会是他指使的,应该只是孙助自己想报复。”
不管是什么原因,谢知安的牌子都已经丢了,孙助这个人王江说一早上起来就没见到过,现在去找肯定是来不及了。
来找他们的楚先朗听说之后也很担心,“这可怎么办,没有牌子就没办法入场,我们去找明雁师姐商量商量吧。”
他们三人和谈晏融分开,去了各自的场地,明雁听他们解释完,也很遗憾,但还是摇摇头,“知安,规矩就是这样的,我不能开这个先河。”
谢知安点头表示理解,楚先朗和王江都在一旁替她不平,“知安,你准备得那么充分,一定能取得好名次的,那个孙助太可恶了!”
谢知安笑笑,她自己倒不是很在意,一场比赛而已,她想做的法器之后再做也是一样的,“你们快进去吧,我在外面看你们比赛。”
其实她应该去看谈晏融的,不过楚先朗说他们那场比试时间一向很长,等这边结束再去也是来得及的,那她就现在这边看吧,她对其他人能炼出什么样的法器也很感兴趣。
门内比试的形式是现场炼器,同时有法器把每一个弟子的过程现场播给长老们和来看比赛的弟子看,评分一看过程,二看结果,最后得出成绩。
参加这场比试的不算很多,观看的人也少,确实像楚先朗说得那样很快,半个多时辰就结束了,谢知安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让她眼前一亮的法器,但是能明显看出玄阴弟子和外派弟子的区别,他们普遍很稳,手法操作上都能看出一些相似来。
评分的长老里有玉然,谢知安注意到她对结果不是很满意的样子,长老们商量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结果,前几名谢知安不认识,估计都是内门弟子。
楚先朗六十多人里排了中等,也很开心,还没完全走出来就大声和谢知安喊话,“知安!知安!我还不错吧?”
楚先朗的声音一向洪亮,再加上这会儿其他人都低声交谈自己的成绩,就她冲着场外大喊,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和看比赛的谢知安身上。
谢知安和王江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
长老们的注意力自然也被吸引了过来,玉然看见谢知安没有参加比赛反而站在外面看,问她,“知安,你怎么没有参赛呢?”
谢知安冲着玉然行了个礼,
“我的牌子被人偷走了,没办法参赛。”
一旁的明雁和玉然解释了前因后果,玉然叹气,“可惜了,我还想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样的法器呢,”这孩子的奇思妙想还是挺多的,做出来的东西质量也很好,她当时买的发簪摔了几次都没坏,“明雁,结束之后你就去查,偷东西还刻意破坏其他人参赛的人,我们玄阴可不能留。”
明雁应下,玉然旁边其他的长老听了她的感慨,很好奇,他们不认识谢知安,都来问玉然什么意思,玉然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谢知安这些天在玄阴的表现,一位长老提议,“不如让她试一试,让我们看看她有什么想法,不过不参与评选,比试的结果已经确定了。”
几位长老都觉得可行,问谢知安的意见,谢知安当然一口答应下来,有这机会她求之不得呢。
谢知安走进场,里面已经有弟子给她准备好了炼器炉。
其实只有几位长老看得话,是不需要展现过程的法器的,但是已经参加完比试的弟子们听到长老对这个人这么感兴趣,也都要留下来看一看,所以谢知安的头上又悬了一个法器,把她制作的过程投到上面。
谢知安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法器挺有意思的,只能看见自己的,比试的时候看不见其他人的影像,等过后她要弄来一个看看。
比试现场的材料和平时炼器室里的是一样的,谢知安轻车熟路地挑好了材料,捧着篮子回去。
上面的长老看她拿的材料,来了一点兴致,她没选定型的材料,是想做一个什么出来呢?
其他弟子也注意到了,在下面讨论起来,有人一开始就不服她为什么能得到长老们的青睐,此时讽刺起来,“连定型的材料都不拿,到底会不会炼器啊?”
楚先朗听见,瞪了他一眼,她不知道谢知安这些天都在钻研什么,但是她是有信心的。
炼器炉周围有结界隔离外界的声音,谢知安开始炼器时是听不见其他人都讨论的,她先投入了其中几样,炼器时各种材料进炉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很多时候大家也都是分开练的,但是谢知安的做法又引起了其他人的讨论。
“她为什么要先放锦云玉,就算是想要可以变换颜色的效果,锦云玉也都是最后才放的,不然炼器炉的温度会影响它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