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头上长着奇怪的角，脸上长着黑色的短毛，总体长得奇形怪状的男妖怪正在跟她毕恭毕敬地说话。
“不错，都放了吧。”
云朵只瞥了一眼那些被捆绑着带进来的瑟瑟发抖的少女，便像模像样地下了命令。
“放了？”
蛮牛很是惊愕。
妖王大人不是一直都在让他们抓活的妙龄女子回来吗？这次怎么不要了？
“本王说的放了的意思是你们得把她们送出去，让她们能平安地回到家里，明白吗？”
云朵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气势凛然地道。
“是！”
蛮牛不敢多问，连忙让手下的妖怪把这次抓来的少女全部送了出去。
“王上您是对这次的贡品不满意吗？”
蛮牛等其他妖怪都走了，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本王已经不需要这种贡品了，你们以后也不用再抓了。”
云朵不可能让他们继续祸害人类，直接下达了不允许再抓任何人类的命令。
“那王上以后吃什么呢？”
蛮牛对此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妖王大人不是一向只爱吃人肉吗？突然不让抓人了，以后该吃什么呢？
第40章 这个反派洗不白（2）
“他们平时都是吃人肉吗？”
云朵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险些崩了夭云的人设。
蛮牛看起来明明像是牛变成的妖怪，不应该是吃草的吗？
“夭云手下的妖怪大部分都是吃肉的，不过不一定是吃人肉，其他的肉也吃，只有夭云一直坚持吃人类少女的肉，因为她相信这样可以让自己不变老。”
“吃人肉其实不能让妖怪永葆青春，夭云只是听信了这种歪门邪道的说法，才会让手下的妖怪每天去抓人类少女。”
“当然，即便没有这种说法，夭云也是吃人的，只是原本是什么人都吃，现在变挑剔了而已。”
第一严肃一丝不苟地解答。
“既然不是一定要吃人才可以活，那吃人就是不对的。”
云朵作为人类，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吃人的妖怪的。哪怕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她也不能接受让妖怪随意残害人类。
“你可以不让他们吃人，他们是不敢违背夭云的命令的，只要你下令就算是在外面，不把人带回来，也不能吃，他们就不会再吃了。”
云朵之前下的命令是不准再抓任何人类，这个命令明显是有漏洞的，有些妖怪可能会钻空子，必须说清楚是不论如何都不准吃人才行。
“明白了。”
云朵立马绷起了脸，面无表情地道：“本王已经吃腻了人肉，想吃些新鲜的。比如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水里的游鱼，只要不是人类，你们都可以抓来给本王试试。”
她特意说得很详细，以免蛮牛不知道到底该给她准备什么食物。
“还有，既然本王已经不吃人了，你们以后也不许吃。若是让本王发现有妖怪敢不遵守命令，骑在本王头上，就别怪本王严惩不贷了。”
云朵借题发挥，顺便下了禁止再吃人的命令。
“是！蛮牛谨遵王上命令！”
蛮牛领了命令，就退出了王宫，将这一命令迅速传达了下去。
“妖怪吃人的问题应该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只要等着女主过来就行了。”
云朵这次打算走一下最后的原剧情，假装夺舍花容，让花容反杀她，借花容的手杀死夭云。
像夭云这样的反派是必须死的，不能让她一直活着，也不能把她洗白，不过云朵不想做坏事。所以她打算先苟着，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再走原本的剧情。
……
当天，不到午时，蛮牛从外面回来了，还带了一只大雁、一头野猪和一条大草鱼回来，把它们一起献给了“夭云”。
云朵看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它们都已经被开膛破肚了，都是血糊糊的，格外吓人。
“他们是直接吃生肉吗？”
云朵稳住了面部表情，在心里问第一严肃。
“差不多，一般都是直接生啃。”
第一严肃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们都已经是有人形的妖怪了，怎么还和野兽一样呢？”
云朵觉得这有点违背她的认知，因为她记得小时候最爱看的《西游记》里的妖怪都不会直接吃唐僧的肉，而是要先把他煮熟。
“虽然他们可以变成跟人类差不多的样子，但本质还是妖怪，他们的习惯是茹毛饮血，这是很难改变的。”
第一严肃根据《花容修仙记》的相关设定回答。
“这不行，我得弄熟了再吃。”
云朵终于还是装不下去了。
她要是真的不崩夭云的人设，怕是会饿死在这。
“王上，这些都是刚抓到的猎物，都很新鲜，您快试试。”
见“夭云”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蛮牛只好壮着胆子主动催促。
“这些新鲜是新鲜，但直接吃没意思，你去给本王弄些水和柴来，本王要试试人类的烹饪方式。”
云朵不带表情，用拽拽的语气道。
“是！”
蛮牛二话不说，行了礼就退了出去，让手下的小妖赶紧去弄水和柴来。
“王上既然想尝试人类的烹饪方式，只有水和柴肯定是不够的，我得去弄些油盐之类的来才行。”
蛮牛挠着后脑勺想了想，就去了最近的村子，洗劫了几户人家的厨房。
他不仅弄到了猪油、粗盐、酱油和陈醋，还弄到了米、面粉、火钳和打火石等，把这些一并带回了王宫，献给了“夭云”。
“这些是从哪弄来的？”
云朵一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从附近的村子里拿来的。”
蛮牛不好意思说是偷的，因为这种事对妖怪来说有点丢脸。
他们平时都是明抢，根本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
“怎么拿的？”
云朵总感觉这个“拿”应该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就是在人类的厨房里拿的。”
蛮牛仿佛是在陈述事实。
“是直接拿的还是经过了主人的同意再拿的？”
云朵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审视。
“噗通”一声，蛮牛猛地跪了下去，边磕头边喊：“求王上饶命！蛮牛不是故意想偷拿的，是因为没有人在，才偷拿的，还请王上明鉴！”
他真的没想偷，如果不是没看到人，他怎么可能会偷呢？他明明可以找有人在的农户抢，为什么偏偏要找没人的直接拿呢？
“有人在还能让你偷拿吗？”
云朵感觉自己听到的是废话文学，是完全无效的辩解。
“蛮牛下次不会再偷拿了，蛮牛一定会光明正大地抢，再也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
蛮牛停止了磕头，仰头望着她，涕泗横流地道。
“嗯？？”云朵的小脑袋里瞬间装满了大大的问号。
抢不是比偷更恶劣吗？怎么还能光明正大地抢呢？
“蛮牛上有老下有小，还不想死，斗胆求王上饶过蛮牛这回，蛮牛下回一定不敢了。”
见“夭云”无动于衷，蛮牛只能继续求饶。
“下次可以借，也可以买，但不允许偷，也不允许抢，明白吗？”
云朵颇为无奈地道。
“蛮牛明白，蛮牛下次一定会改的，谢王上愿意饶蛮牛一命。”
蛮牛感激涕零地说完，连磕了三个头，才起身退了出去。
第41章 这个反派洗不白（3）
“大雁要拔毛，野猪要去毛……还是煮鱼吧。”
稍加思索后，云朵果断选择了煮草鱼。
虽然这条鱼大概有半米长，煮起来比较麻烦，但至少处理起来比较方便，云朵只捣鼓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煮出了一大锅味道鲜美的原味水煮鱼。
蛮牛准备的调料、炊具和餐具是比较齐全的，碗和筷子之类的也有一些，云朵随便洗了一副碗筷出来，就吃起了鱼肉。
夭云的胃口比她想象中的大得多，她吃完了一整条鱼，都没觉得撑。
“虽然没有姜可以加，但胜在新鲜，没什么腥味，还不错。”
云朵吃完，颇为自豪地自我点评了一番。
“这些也不能浪费，先处理一下吧。”
云朵就着煮鱼剩下的柴火，烧了一锅开水，把大雁放进去烫了一下，拔了羽毛。
野猪则是用烧红的钳子把有毛的地方都烙了一遍，把毛烧焦，再用刀刮一遍，用水洗干净。
“还好我曾经在农村生活过。”
看着基本弄干净了的大雁和野猪，云朵觉得很有成就感。
虽然她在跟着云神回小说世界管理局之前在农村住过几年。但还没有亲自动手弄过这些，只是看着别人处理过。
“王上！里面是着火了吗？我怎么好像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在宫门外嗅到一丝焦糊味后，蛮牛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看到“夭云”好好地站在这，里面也没有起火的东西，才稍稍松了口气。
“本王只是处理了一下野猪和大雁，没有着火。”
云朵立马绷起了脸，面无表情地道。
“没有着火就好，蛮牛只是有些担心王上会出意外。”
蛮牛微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道。
“难得你如此关心本王，这些就赏赐给你吧。”
云朵本着赏罚分明的原则，大方地把野猪和大雁都赏给了蛮牛。
“谢王上恩典！”
蛮牛还是头一次获得“夭云”的赏赐，激动得直接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
“要记得趁新鲜吃掉，别放坏了。”
云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点客套话。
“王上说得对，要趁新鲜吃，蛮牛这就吃掉它们。”
蛮牛说完，就要拿起大雁直接啃。
“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先拿回去吧。”
云朵看不了这种血腥的画面，连忙下了“逐客令”。
“是！蛮牛谨遵王上吩咐！”
蛮牛一手拎着大雁，一手扛着野猪，开开心心地走了。
“他好像也不坏，应该不是那种会吃人的妖怪吧。”
云朵总感觉蛮牛好像还挺憨厚的，不仅不凶，有时候还显得有点胆小，实在是不像是那种会吃人的凶恶的妖怪。
“蛮牛的原形是一头大水牛，在变成妖怪之前，他只吃草之类的，变成妖怪之后才开始吃肉，可能是由于曾经被人养过吧，他确实不吃人。”
第一严肃仔细地看了《花容修仙记》里有关于蛮牛的内容，发现他有一段不同于一般的妖怪的过往。
他小的时候是被人养着的，养大之后是被用来当耕牛，他当了三年的耕牛，觉得太累了，就想办法逃走了，经历了千辛万苦后，终于修炼成了牛怪，不用再担心会被人抓回去当耕牛。
蛮牛不喜欢人类，但也不憎恨人类，因为养他的那户人家没有虐待过他，冬天也会让他吃得饱饱的，只是耕田的时候实在是太累了，他才会待不下去。
“原来家养的动物也可以修炼成妖怪吗？”
云朵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这是要有机缘的，能够修炼成妖怪的动物大多都是天生有灵智，比一般的动物聪明不少，懂得如何趋利避害，让自己活得更久，慢慢修炼成妖怪。”
第一严肃根据的是《花容修仙记》里的相关设定，蛮牛能成为妖怪是基于这种设定。如果没有这种设定，他是不可能成为妖怪的。
“帮着农民伯伯犁地确实很辛苦，也不能怪蛮牛不能吃苦耐劳。”
云朵知道蛮牛会选择逃走就是在趋利避害。虽然他这样做是有些对不起把他从小养大的人。
但也无可厚非，至少他没有一开始就逃走，而是帮着犁了三年的田才走的。
“其他的妖怪也有像蛮牛这样的吗？”
云朵突然有点好奇夭云手下的其他妖怪都是什么样的。
“这里除了蛮牛之外，所有的妖怪都是野生动物修炼而成的，没有像蛮牛性格这么温顺的，他之所以能被夭云重用，主要是因为相比其他的妖怪，蛮牛还是比较能吃苦耐劳的，而且不喜欢到处跑，可以做到随叫随到。”
第一严肃已经观察了在周围活动的妖怪，大部分都是豺狼虎豹之类的野生动物变成的，只有蛮牛是牛，还是家养的那种。
“其他的妖怪喜欢到处跑吗？”
云朵都没想过原来妖怪是不定居的。
“他们虽然都拜了夭云当大王，大部分晚上也是住在附近。但白天基本上是不会在的，平时只有负责帮夭云准备食物和巡视的妖怪会在。”
妖怪也是要出去抓猎物的，不可能一直待在王宫附近。
“这样的话，那些经常不回来的妖怪怎么知道我下了不准吃人的命令呢？”
云朵感觉这是个bug。
“会有妖怪通知他们，他们有自己的联络方式。”
第一严肃依照小说里的相关内容回答。
“那就好。”
云朵总算是放心了。
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还算早，命令也下得还算及时，只要夭云手下的妖怪遵守了她的命令，就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
……
两年后。
“女主怎么还没来？”
云朵足足等了两年都没等到花容，都快待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