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出什么了吗?”齐鸾英懒懒道。
于诗摇摇头,颇为不解:“也不知道他们在查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找内务处的人打听您最近的变化,和府里的新鲜物什,莫名其妙。”
齐鸾英顺着话思考,想到什么后,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烦躁地摆摆手让她出去,一个人重新躺回床上,她将被子盖到头上,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
片刻后,她一下子坐起身,目光沉沉地盯着被子上的青色鸾鸟。
都说赤者为凤,青者为鸾,她的被子应该和青鸾一样是青色的,但是她偏不,因为自小喜欢红色,也喜欢鸾鸟,所以她特地命人将青鸾绣在红被子上,可以说最后的成品有些奇怪,但架不住她喜欢,也一直没有换过这只浴火的鸾鸟。
此时看着这只鸾鸟,她忍不住想起重生而来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首第一件事就是她对容致态度的转变,这变化来得太快了,才不过几日,容致就发现并且不惜动用暗桩来打探,这是极其危险的。
容致此人心机深沉,她从来不会小看,在还没有强有力扳倒他之前,她不能再失误了。
齐鸾英心中警铃大作。
既然容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化的如此快,那就给他一个理由好了。
夜里,易琛再一次站在公主府的寝室,浑身上下仅穿着一层黑色纱衣,这层纱衣当得起薄如蝉翼的说法,如果不是黑色的,他相信绝密三点可以露出来了。
此时他站在寝室中央,盯着脚下赤红的地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从他被人“请”去汤池沐浴,再到侍候更衣,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但是未免也太荒唐了吧,因为从那些下人们的话里,他得出一个讯息:他被点中侍寝了。
文修被地毯的颜色刺激得眼疼,干脆闭上眼睛,带着无力,“是不是你又给齐鸾英发布了奇奇怪怪的任务。”
系统悄悄露出半个由数据组成的脑袋,听了他的话,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它上次就只是把易琛说成个大反派,想找个外援能帮它劝劝,也让文修心平气和一点,此外再也没有了。
文修显然不相信。
“真不是,你相信我啊。”系统急了。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齐鸾英着一身红色里衣走进来,头发一半披在身后,一半放在身前,手里拿着布巾正在绞身前的头发。
走到床前,她随意坐上去,侧头看向如老僧入定一样的人,菱唇红如烈焰,好似下一刻就要择人而焚,似笑非笑地勾起时,带着戏谑:“抬起头来。”
易琛乖乖照做,只是眼睛始终不曾向上看一眼。
齐鸾英:“过来。”
易琛明显顿了一下才抬脚走到她身边,就是不坐在床上。
齐鸾英不喜欢他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一把将人扯过来。
易琛一时不察还真被她扯得踉跄了一下,然后好死不死地差点和她来了个贴面。
好在易琛在刚刚那一下之前抓住了床沿,但是现在两人的距离也不过只有一指了,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如此情况下如鼓的心跳。眼睛和对方离得过近时,肉眼可见双方的瞳孔都忍不住收缩了一下,显然是都没想到会如此接近。
易琛借着床沿的力,赶紧后撤,站定后睫毛颤抖个不停,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再看齐鸾英,短暂地错愕后,已经能观察易琛的窘态。
这样的易琛可比她重生归来那天生动多了。
齐鸾英扔了手上的布巾:“既点了你侍寝,就过来。”
易琛深吸一口气,乖顺地坐在床边,屁股只挨着一点地方。
“嗤,本宫是什么洪水猛兽吗,真令人倒胃口,”她说完顺势再往里一躺将被子一盖,背对着他说,“把灯灭了就滚过来睡觉,本宫对你实在起不了兴致。”
身后的人好一会都没有动静,没过多久床边凹陷了一块,齐鸾英知道易琛上床了,但是显然他没有按照她的嘱咐熄灯,齐鸾英皱着眉转过身就要呵斥他,结果这一动牵扯了易琛手里还来不及放下的头发。
齐鸾英“嘶”了一声,眯着眼看过去,只见这人正拿着布巾,手上还有未来得及放下的头发。
很明显,易琛在帮她擦头发。
“你在帮本宫擦头发?”齐鸾英撑起身子。
“湿发入睡易头疼,”易琛说,又看殿下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后,犹豫着将布巾放在她的手里。
但是好半晌她都没有动作,易琛以为她需要人伺候,只能又拿回布巾,一点一点地帮她擦拭。
殿下的发色是乌黑的,头发又细又长,却容易打结,只能一点一点将发结打开再擦干,好半天长至腰际的头发才理了个半干。
这中间,齐鸾英只是看着烛火下两人的影子发呆,直到此时她才开口:“将梳子拿来。”
易琛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对面的梳妆台,走过去,桌上梳子不少,有玉梳木梳象牙梳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他略略一眼,就将玉梳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