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
出了大殿,文修当个小尾巴缀在司云然身后,亦步亦趋,但是他憋不住话,又欣喜于再次见到她,忍不住出声试探。
怕看不到她说了什么,他鼓足勇气跑到前头。
“阿然?”欢欣雀跃之余带着小疑惑,以至于盯着她看得眼神十分专注。
司云然叹了一口气,拿他没办法。
“你为何在此,何时出的秘境,可有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下带着她都察觉不到的关心。
文修笑意更甚:“那日是被秘境主动传送出来的,落地的地方恰好在这苍启州,我寻人打听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又听闻天衍宗在此,便打算来寻你,但是天衍宗附近有结界,我进不来,最后只能先寻了个地方落脚。”
他耷拉下脑袋,又很快抬起头:“不过听说天衍宗五年收一次门徒,届时就可以进来了,所以我就报名啦。”
三个问题,他只回答了两个,司云然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又问了一遍:“可有受伤?”
这个问题倒让他支支吾吾:“出来时遇上雷电,击打到一棵树,那树倒下来...擦破了点皮。”
他眼神闪烁,司云然不信,一只手刚要伸过去试探,眼前人立马将手臂上的袖子撩起,上面有一道深深的黑色疤痕,丑陋不堪,文修只展示一秒钟就收起来了。
“我已经好了,就是这疤丑了些。”
是真的丑,而且那不是擦破了皮而是直接被雷电击中,皮肤都焦黑了。
看得出来他很介意,司云然只能说:“我那有伤药,疗伤祛疤都是极好的。”
一边带着他回寒云峰。
文修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两个人现在的身份,清亮地喊道:“师父!”
司云然轻轻地“嗯”。
似清风的应答,但内里藏着的却她如山岳般厚重的承诺。
今日过后,她会细心教导他,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能够保护自己,再不会发生受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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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寒云峰没几天,司云然就收到一张详细的堪舆图,现在正头疼地看着,不知道选哪座山头。
文修猫似的走进来,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听见她转过头问:“练完了?”
他立刻垮了脸,拜师结束的第二天他就开始了□□练,先是锻体,再是练习护身的招式,最后夜里竟然还不能睡觉!只能打坐!
而这在司云然看来只是基本功。
可是却苦了文修。
这副身体其实就是看着柔弱,但实际上是抗摔抗打的大杀器,本身强度就够却要让司云然看到一阶段一阶段的进步,实在是让他秃头。其实他的短板在于修炼,按他本来的想法是靠法修的办法提升灵力就好,但是他用三天练成练气二层的时候,司云然却叫停了他,强行将他的丹田封住。
用她的原话就是:“修炼过快不是好事,修为需一步步打磨。”
这话倒也不错,新人却是要有实力和心境相匹配,她是觉得自己经历太少,实力却增长太快,怕一时间骄傲自满,以后对修炼一道会有轻视之心。修士多的是最开始惊才绝艳,最后潦草收场的人。
她不希望他有一丝一毫走歪的可能。
话虽如此,但是这副身体不答应啊,它天生会吸纳灵气,是最好的灵气储存器。
就算被封住丹田,其实还是会有灵气主动靠过来的,他的修为压不了多久的。
正在苦哈哈的想怎么隐藏逆天能力时,司云然又说话了:“许师伯,就是那日大殿上的药峰峰主,邀请你去药池一趟,他有意为你治疗耳疾还有...眼疾。”
眼疾是司云然在封住文修丹田时,顺手检查他身体的情况下发现的,这一检查才发现他的身体远没有表面上的健康,内里大大小小的内伤,光是肌理被雷霆之力撕裂久久不能愈合外,右眼也出现了问题,那只眼睛会短暂看不见,而又出现长期性失去对颜色的辨别。
她左右问不出眼睛的伤是哪里来的,但是心里却是有数的,想必是出秘境时受的伤,因为他内伤严重,所以本来只打算封半年时间的丹田变成了三年。
暗伤不除就急于修炼,只会毁了根基。
正好药池有奇效,可能有机会治愈他,那是一定要嘱咐他去的。
可是她却听见文修问:“师父去求那峰主了?”
司云然抿了抿嘴:“未曾,只是将一些秘境寻得的灵草赠与师伯,毕竟我还用不上,所以他答应将药池借用。”
秘境里的灵草哪个不是万年份的,没想到却便宜了别人,文修心中冷笑。
但是他看向脊背挺直坐在桌前的人的眼神却是出奇的温柔,对上司云然那双变成不可逆的幽蓝眼睛时,像是要将人吸入眼睛里:“徒儿会去,师父费心了,但是以后不要如此了,那些灵草是你的,为我浪费却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