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非但不拆穿,反倒笑得越发殷切。 “如此,你便快去吧,别让太子好等。”
于是,姚思浅就这么在周围人们探究的视线下,走到魏旻言身侧。而当后者听完她解释整件事的原委,却仅是轻哼了一声。
惹得姚思浅不明所以,只得弱弱地出声询问道:“你这是什么反应,我说错什么了吗?”
魏旻言用力地揉乱了她的头发,“你现在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习惯拿我当挡箭牌了,嗯?”
姚思浅边整理乱糟糟的鸡窝头,边用着算不上太好的语气,冲他叫嚣道:“你懂什么啊!这叫做信任,叫依赖。”
魏旻言见此情状,只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就像是只尽会缠着主人撒娇的小猫儿。
若是冷落着不理,下一秒,她就能抓狂地伸出爪子来挠人。
虽然脾气差了点,却也可爱的紧。
思及此,他禁不住展眉微笑,说话的语气亦变得无比温柔。 “一会儿乖乖坐着观赛,等那边结束后,我立刻回来陪你。”
姚思浅温顺地应了声。随后,目光往下一移,见又是上回那匹脾气暴躁的烈马,吓得不自觉退后几步。
魏旻言微微勾起唇,长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抚了下马头,举止亲昵。 “驯服这家伙的时候,的确颇费了些心神,但它现在可听话了。”
闻言,姚思浅顿觉左胸一闷,仿佛有块千斤重的石头沉沉地压在心口,叫人轻易喘不过气来。
她不禁脱口问出,“假如,我是说假如,马儿在疾行时突然发狂,那怎么办?”
说罢,姚思浅又怕魏旻言误以为她是在质疑他的骑术,便慌慌张张地补述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
“马儿即便再温驯,也是具有野性的。更何况,这个小祖宗本来脾气就大。”
“制住它。”
简短的一句话,便是魏旻言的回答。
见他这般自信,姚思浅不但无法感到丝毫的安慰,反倒是越发地心慌起来。
“倘若遇到这种情况,不该先求自保吗?”
“我相信以你的武术功底,从马背上跃下,应当能安然无伤才对。”
魏旻言乍一听,也察觉出她内心的惴惴不安。忍不住伸出手,将姚思浅一把揽入怀中。
然而,这个拥抱却没有如往常那般,胸部紧贴着胸口,而是在两人中间隔了点距离。
魏旻言轻拍着她纤瘦的背部,一下比一下更有耐心。直到最后,几乎是爱怜地抚摸。
“我明白人在孕中容易多思,但皇家猎场不比野外,平日里也有专门的人员在照料,总归是安全许多。”
“可是……”姚思浅待要再说,却被他用两根手指捏住红唇,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不会有事的。”魏旻言以郑重的口气说道:“但我答应你,凡事皆以安全为首要。”
若是放在过去,依魏旻言的性子,或许更倾向于冒险和挑战。
但自从有了家室以后,他在心态上近乎一夕成长。那些身外的功名、成就,若与家中的娇妻幼儿一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半晌过去,在呜呜号角的声响中,众所期待的狩猎比赛拉开了序幕。
这回的比试之所以得到高度重视,是因为皇帝早已明令,拔得头筹者不问家世如何,必重重赏赐。
因此,许多有才有能的年轻子弟,皆想借着这条捷径出一把风头。
然而,想像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管他们有再多的抱负,可前头有太子和寿王这两兄弟专美于前,能争的便只有第三名的头衔。
果然,不出众人预料,由魏旻言打着头阵,魏旻德紧追在后,一群人马急驰入林子中。
魏旻言首先瞅准了一只动作轻捷的成年雪貂。
只见他双目微眯,使劲拉弓向后。紧接着,猛然一松手,细而尖长的箭便腾地脱弓而出。
不偏不倚,直接击中了它的要害。
而魏旻言在整个过程中亦是心无旁骛,并未发觉身后的异动。
直至有根淬了毒的利箭,冷不防地射进他身下马驹的后腿。入骨的疼痛,刺激得那匹马儿高抬前肢,朝上空蹬去,险些把背上的魏旻言重重甩下。
幸亏魏旻言反应得极快,当下就纵身跃了下来,全身毫发无伤。
他迫切地回过头,正打算看清始作俑者的面孔,却发现对方压根儿没有任何躲藏的意思。
“魏旻德?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