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掩嘴笑:“小姐还说对太子殿下这般好不过是因为媒妁之姻,如今看来啊,岂不是放在心尖。看来奴婢放这帕子在您枕下真是放对了。”
“……”
红杏显然是误会了,但姚思浅疲于解释这些,转而便道:“你去点上几盏蜡烛吧,我有点事情想要确认一下。”
“那小姐咱先穿上鞋子啊,病从脚入,您自个当心些。”
姚思浅这时才感受到脚心传来的一股一股寒气。
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慌张了……
她扬了扬手让红杏先出去。
夜深,烛火泛着黄晕,她移了一盏到床边,指腹磨蹭着帕子的刺绣纹路。
她左看看右看看,帕子上的绣样虽然称不上做工完美,但就这细密的针脚绝对算是精致,不像是出自她自己的手,多半是姐姐闲暇时给她绣的小物品。
如果那场梦与现实有关,那么魏旻言或许从更早以前就开始喜欢她,但却因为这张手帕误以为自己的心上人是姐姐,因此娶错了人……
思及此处,姚思浅停顿了半晌,不住地干笑几声,只怕是自己折子戏看多了吧?夜长梦多,这几日发生那么多事,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也是有的。
但是,她眼眸暗了暗……
她将帕子托在手心,不由的思索,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一个女子绣的丝帕呢,而且还如此随意的给了自己呢?
那这个帕子的主人对他而已,是珍贵?还是可以随意抛却脑后的呢?
实在是想不通,她索性不再想,喊了红杏:“熄灯就寝吧,我困的不行了。”
事隔几日,魏旻德与姚思柔成婚,并获准开府为王,皇上钦赐了寿字为封号。一时间,他几乎恢复了往日的风光,仿佛不久前的屈辱只是一场虚幻。
第11章 再遇前夫
隔日,姚思柔梳了个高于头顶的新妇髻,又穿上一件王妃制式的绫裙。玫瑰红色的裙摆,以孔雀初生的细羽织成花纹,奢靡中透出皇家的贵气。
过去在英国公府里,虽然吃穿用度从不匮乏,但到底也比不得宫中。加上魏旻德又是个舍得花销的,屋子里所摆设的样样皆非凡品。
姚思柔看上去气色红润,如今这寿王妃当得倒真是惬意了。
“王妃,您看等会儿是不是先去拜见中宫皇后,之后再去贵妃娘娘那里?”宫女舜华脆生生地问道。
闻声,姚思柔回头瞥了眼,便见少女相貌姣好,身形娉娉袅袅的很是轻盈。 “本妃记得,你叫做舜华吧?舜华……颜如舜华,果真是人如其名。”
舜华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粉唇轻打着颤道:“奴婢愿做王妃的牛马,任凭王妃差遣。”
姚思柔莞尔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本妃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瞧你,这都吓成什么样儿了?看着倒像是苛待了你似地。”
“奴婢是粗鄙之人,行止不够稳重,让王妃见笑了。”舜华缓缓直起身子,心里仍止不住的后怕。
舜华本就是惹了前主子不快,被打发到冷宫当差的低贱宫女,说是人人厌弃都不为过。但面前这位新王妃倒好,冷着自己的陪嫁侍女不用,却让她进里屋侍候,岂能不多心?
然而,姚思柔确有其他意图。
舜华此人,不久前还是在端贵嫔跟前服侍的人儿。若非她自个不安分,想借着一张天生的美貌爬上龙床,也不至于遭人赶出来。
这样的狐媚子,又有哪个女人容得下她?
但重生一回的姚思柔偏偏知道,前世舜华仅凭一己之力当上娘娘,还瓜分了本属于端贵嫔的圣宠。
既然早晚要上位,不如由她推上一把,让舜华做自己在宫里的眼线。
想了想,姚思柔不由将语气放轻些许,道“亲疏有别,自然是先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舜华不敢质疑她的决定,只得答应着“是。”
当姚思柔双足踏进广阳宫的时候,江氏正虚弱地坐在床上,任由宫女一勺一勺将吹凉的汤药递到她唇边,直到瓷碗见底,才侧过头,瞄了眼她,“昨晚休息的可还好?”
姚思柔垂眸,声音渐轻,“托母妃的福,甚好。”
她方才静静等在一旁,早就发现了江氏服用的并不是安胎的药物,反倒像美颜汤。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争宠。
闻言,江氏再度打量她,却是凝着眉不语。
姚思柔的教养不比皇家公主差一分半毫,乍看的确让人挑不出毛病。也怪不得眼高于顶的苏皇后能看上她,但是……
“旻德这孩子,不懂得妇人心。缠绵时化成水一样温软,毒起来分分钟要人命。”
姚思柔把头低得更低,以避开她审度的目光,“妾愚昧,不知母妃所欲表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