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处的千把个时日以来,他是半点好处也没沾到,可临到最后关头——
当那些曾经接受过她恩惠的人,不是躲,就是逃。却唯独他肯豁出自身,保全她的安好。
这份情谊,早已抵过她数年的空相思。
魏涵双思绪刚停,脚步也缓了下来。
姚时安虽然并不意外于她的到来,却仍止不住地皱眉,也便撇开头,不去看她。
“时安哥哥,这究竟是是怎么一回事?”
“你对嫂子报喜不报忧,是不愿让她卷入危险……那我呢?难道我这个当事者,也应该被蒙在鼓里吗?”
姚时安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我从未打算隐瞒什么,因为皇上确实不会问我的罪。”
语气一顿,他慢腾腾地转过头来,眸子由清澈逐渐变得幽深,似乎还带着些外人无法看透的东西。“临行前,皇上亲自下了道手谕——”
“趁乱杀了王子。”
“借此激发其内部动荡,届时,我大胤便可伺机出兵,攻下北芩领地。”
到此,姚时安又恢复成往日温润君子的形象。“至于和亲,自始自终都不过是个幌子。”
闻言,魏涵双久久不发一语。
她的时安哥哥音色很清,说起话来不轻不重,像是微风划过耳畔,在心头反覆撩拨,酥酥痒痒的。
只需一瞬间,就让人沦陷。
良久,直待到时辰将至,实在不得不离开的时候,魏涵双才孩子气地笑了笑,道:“那时安哥哥,你得想办法早日脱离这鬼地方啊。”
“我这会都到适婚年龄了,可不想一直留在宫中,给人看笑话。”
“嗯?”姚时安轻疑了声,似不敢十分肯定她话里的含义。
魏涵双手插着腰,佯装出几分怒意道:“你嗯什么嗯?把别人好端端的婚事搞砸,自然是得做出弥补的。”
话落,她微微弯下眉眼,整个五官忽然都柔和下来。 “时安哥哥,我等你娶我,一定啊。
本来魏涵双也没抱期待,能从姚时安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但当亲眼看见他陷入沉默时,心里最纤细的那根神经还是止不住抽痛。
这下子,她又想当个懦弱的人,落荒而逃。
出乎意料的是,姚时安居然颔了颔首,道:“一定。”
这短短的两个字里,包藏着一个男人太多的温柔,竟顿时让这个漫长而冰冷的冬夜,窜起了一丝温暖。
城外万家灯火,而在这皇城里,他们便是照见彼此的光明。
至于江南那端,两人在激情后,要了次热水重新清理过,魏旻言才把早已精疲力倦的姚思浅横抱至床。
这会,再定睛一看,就见她呼吸匀称,似是甜甜地睡着了。
魏旻言嘴角勾起浅浅微笑,轻手轻脚的,在床铺靠近外侧的位置躺下。
他拉起锦被,正打算替她把被角掖好。赫然发觉方才还睡容恬静的人儿,此时却把五官皱成了一团。细胳膊和细腿,亦不断地挣扎。
魏旻言不禁失笑,这究竟是做了什么纠结的梦?倒要起这么大的反应。
于是,他便支起下巴,静静地瞧着姚思浅。
却不想,她竟开始低低地呓语起来。
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在此时变得迷糊,若非贴得极近,怎么也听不出她在喃喃些什么。
“夫、夫君……”
温吞的一声,却迅速地挑起了魏旻言的愉悦之情。
对男人而言,再没有什么比心爱的娇妻对自己日思夜想,更值得骄傲与满足了。
魏旻言轻声应道:“嗯,我在呢。”
下一秒,姚思浅翻过身,把脸紧紧地埋进他胸膛,将那灼热的温度磨蹭得更高了几度。
魏旻言本以为,这不过是寻常的撒娇,也并没有多想。
可谁知,过了一会却听见她嗡声嗡声地说道:“想抱抱……”
他不由怔了怔,又低下头哄道:“抱着呢。”
紧接着,魏旻言便听得自家小姑娘咬了咬牙,加重语气道:“想抱,想亲,还想睡。”所以,她究竟是做了什么“纠结”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怀疑你们看不出我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