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很咸鱼——酉乾
时间:2022-05-23 08:07:50

  安舒被侍卫押着走在雪地里,没了大氅和伞,冷风吹得她一个哆嗦。
  方才大雪停了片刻,此时卷土重来,势头更猛。
  就像原文中镇北王的葬礼那天的描写,漫天狂舞路雪及膝,大风裹挟着雪花,砸在人脸上像是要砸出坑来。
  镇北王府西偏院有一座地牢,王府里犯了错的人便关在此处等待处置。
  之前许长史给安舒介绍过,安舒随意略过去了,觉得自己可能不太用得上,没想到才几个月光景,她就有幸内部参观亲身体验。
  牢房不大,昏暗不堪,只有寥寥数间囚室,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囚室是连成一体的石墙木门,呈凹字形分布,环绕靠后的一间刑房,刑房大门未关严实,透过门缝能看到屋中立着十字木架,斑驳的木架上麻绳凌乱缠绕,四面墙壁挂满了五花八门的刑具。
  安舒与青釉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陶彩和白瓷几个胆小的,已经浑身颤抖泪湿满面。
  几个下人关在一处,秦训与安舒单独关押,两个囚室之间离得不算太远,扯着嗓子应该能够相互交流,只不过看不见对方。
  扣押安舒的侍卫正要关门落锁,安舒叫住他,“这位小哥,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侍卫冷淡看着安舒,“有话直说。”
  安舒从袖口拿出一支金玉发钗,“这个,小哥拿去换点钱打酒喝,请小哥顺道替我给永澜侯府的秀夫人带个话,将我在镇北王府的处境如实相告。”
  方才脱冠去衣,安舒匆忙顺了一件首饰藏在袖里,用来打点守卫。
  永澜侯府把她当成弃子,是断然不可能来救她的,甚至会与她彻底断绝关系独善其身,但是她还想见见姜氏。
  侍卫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迅速将发钗收下,“行。”
  “拜托了,还请尽快。”
  侍卫不再说话,直接锁门离开,牢房里一片昏暗寂静。
  安舒心中忐忑不安,她害怕那个侍卫拿了好处不办事,更害怕后面的事。
  在原文中,是安然替安宁嫁给镇北王,安然替嫁之后,镇北王重伤不治过世,兵权落入凤霄羽手中,安然便为镇北王守寡,从此以后再没出场。
  安舒以为自己也能如此,她不害怕守寡,但害怕背上谋害镇北王的罪名。
  镇北王是皇族直系,大鸣律法,谋害皇族凌迟处死。
  外面是纷扬大雪,牢里没有暖炉,安舒仅着中衣,白嫩的面庞冻得有些发青,只能在狭小的牢房里来回走动,搓手哈气获取微弱的温热。
  地牢阴暗潮湿,让人分不清时辰,每一刻都是煎熬,或许只被关押了半个时辰,又或许天色已经擦黑,安舒试图大声呼喊其他人,刚一开口就被牢房守卫呵斥回来,叫她安静一点。
  守卫凶悍,安舒只得闭嘴。
  安静了没多久,门外传来交谈声,最初离得稍远听不真切,安舒以为是来送饭的。
  而后由远及近,脚步停在安舒门前,听得有人命令守卫:“打开牢门,本官有要事与嫌犯确认。”
  安舒心里一突,这是张长史的声音。
  他来做什么?
  不等安舒多想,牢门被打开,张长史人模人样的负手站在门外,“把她押去刑房。”
  “刑房?!”安舒退到墙边,一脸戒备,“本妃是御诏亲封的镇北王妃,是吏部登记造册的大鸣一品夫人,现在还未被定罪,你有何资格将本妃押去刑房?就算本妃有罪,也该是由典刑司审问论证,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长史动用私刑?”
  张长史不为所动,“铁证如山,整个镇北王府都知道你给王爷下毒,提交典刑司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如今你已是重罪之身,如何能呈王妃的威风?”
  说完,朝守卫一挥手,冷脸道:“将罪妇安氏押过去!”
  两名守卫进门扣住安舒,把她拖出牢门送进刑房,动作强硬让安舒完全无法挣扎。
  “张杜阳!你个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安舒指名道姓破口大骂。
  成亲当日张杜阳就意图侵犯她,没有得逞不说,反被她扇了一巴掌,自然耿耿于怀,这次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关押她,现在特意到地牢让人押送她去刑房,她恐怕是凶多吉少。
  牢房里的秦训听到声音,猛地扯得牢门哐哐作响,“王妃!张杜阳你做什么?你若伤王妃一根汗毛,我定要了你的命!”
  张长史充耳不闻,让守卫将安舒紧紧绑在刑房的木架上,挥退守卫后关上了刑房大门,刑房内只剩他一人和木架上捆着的安舒。
  安舒身着中衣一身素白,双目氤氲秋水翦眸,那眼中是绵延愤意,面若冰霜却更让人想将她折下碾碎。
  张长史绕着安舒走了一圈,肆无忌惮上下的打量,“俗话说,女要俏三分孝,平日里盛装打扮娇艳惹人,如今去了粉饰,反而更招人疼爱了,你生来就该被人骑,为镇北王那个活死人守活寡属实浪费……”
  说着伸手去抚摸安舒的脸颊,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挣扎不过是徒劳,指望谁都没用,证据全部指向你,许长史不会在意一个毒害皇族的女人是不是在牢里受人欺辱,你的娘家肯定巴不得与你撇清关系,哦对了,还有一个刘太监,刘太监让我好好招待你,连带他那份讨回去……”
  安舒被绑住手脚挣脱不得,愤而偏头狠狠咬住张长史颈侧,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张长史的脖子上的肉咬掉,口中一瞬溢满了血腥味儿。
  “啊——!”张长史吃痛嚎叫,一只手钳住安舒下巴,想让安舒松口,“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舒感觉自己下巴快要脱臼了,却倔强的没有泄劲,盼着自己这一口咬住了张长史的颈动脉,能将这人渣咬死垫背。
  安舒死不松口,张长史壮士断腕般往后一仰,脖子上的肉当真被安舒生生扯下一块。
  鲜血染红安舒的嘴唇,艳丽欲滴,赛过任何唇脂。
  吐掉口中的触感恶心的肉,安舒牙根隐隐作痛,想要一口咬穿大动脉果然行不通。
  “好!很好!”张长史捂着脖子,怒极反笑,他连续两次在这个女人手上吃了亏没得到一丝好处。
  张长史解下腰带,粗暴勒进安舒口中,往木架上绕了几圈打上死结,将安舒头也固定,“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男人。”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乱,听声音好像是秦训冲破牢门从牢房里逃出来了。
  张长史脸色微沉,却没有去看,依然我行我素,扯开安舒的衣襟,手顺着探了进去。
  他不担心秦训这个残废能打得过一众守卫。
  安舒绝望之际,刑房的门被人从外撞开,张长史转身,不及看清来人就被打倒在地。
  安舒定睛望去,只见一个身姿欣长挺拔的男人站在那处,手提长剑未束发冠,红衫解带随意披散,满头黑发散乱搭在肩上,眼眸低垂,居高临下看着张长史。
  被打倒在地的张长史本欲发怒,看清男人的长相后,脸色顿时青白掺半,难以置信中夹杂惊恐,连连后退,“你...你...你是镇北王?”
  安舒笑意渐露,她没有做梦,也没有产生幻觉,眼前这人真的是镇北王,镇北王醒了!
  许是因为镇北王及时救她于水火,此刻安舒心中万分喜悦。
  “他哪只手碰了你?”镇北王开口,声音低沉干哑,有如玉石般充满质感的重量,只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他抬眼看向安舒,狭长深邃的眼眸,眼尾上翘,轮廓像刀锋一样锋利,瞳色不是纯正的黑,衬着那精致面容,分明是中原人的长相,却带着难以言说的异域风情。
  嫁给镇北王四月有余,时时为他擦洗按摩,触摸过他身体每一寸肌肤,但这是安舒第一次见到镇北王睁开双眼。
  美则美矣,更如深渊。
  秦训随后而至,不顾腿疾单膝跪地,“参见王爷!属下失职让王妃受辱,请王爷责罚。”
  镇北王并未理会秦训,利剑从安舒耳边掠过,挑断了勒住她嘴巴的腰带。
  见安舒呆愣看着他没有回答,镇北王便转向张长史。
  张长史双膝下跪,以额触地,“下官参见王爷,安氏下毒谋害王爷,下官啊——!!!”
  不等张长史的话说完,镇北王手起剑落,毫无预兆将剑钉入他的手掌。
  张长史被钉在原地抱着手臂哀嚎,镇北王蹲身下去,轻声问道:“可是这只手碰了她?”
  “不是,不是的王爷,下官没有啊——!!!!”张长史下意识否认的话没说完,又是一声惨叫。
  镇北王干脆利落将剑□□,直接砍断了张长史另一只手,淡淡说道:“既然不是这只,那便是另外一只了。”
  张长史左手掌被戳了个血窟窿,右手被齐齐斩断,潺潺冒血疼痛钻心,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第017章 
  镇北王起身,吩咐秦训,“处理干净,本王不想再见到此人出现在镇北王府。”
  “属下遵命。”秦训好似习以为常,淡然接了命令,出门叫守卫把昏迷的张长史搬走,也不知要搬去何处。
  镇北王提着长剑走近安舒,伸手挑起安舒的下巴,他指尖冰凉,安舒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安舒心乱如麻浑身僵硬,低垂着眼不敢去看镇北王。
  原文中死掉的镇北王,竟然醒了过来!?
  而且,根据镇北王刚才的表现来看,那些关于镇北王嗜血可怖的传闻,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镇北王看了安舒半晌,手掌抚上她细白的脖颈,“你,就是本王的王妃?”
  他重伤昏迷,被困在自己的囚牢里,听得见外界的声音,但醒不过来,只得任由□□消亡,意识逐渐模糊,直到彻底死去。
  他死了,却又没死,每次死亡之后,意识都会陷入黑暗,然后恢复清明,仔细一听,他又在赶往内京的路上,一路遭遇刺客伏击来到京都,在这镇北王府娶亲等死。
  死后就会开始下一个一模一样的循环,这是他死亡又重生的第十次。
  重生在昏迷不醒的身体上,重复同样的事,听过的话已经能背下来,不知还要经历几个轮回,他只想耳根清净一睡不醒,但这第十次出现了偏差。
  这次,他的王妃换人了。
  前九次的镇北王妃,都是同一个人,新婚在他身侧哭了一夜,与秦训争吵后便再没出现过。
  这次的王妃,声音极为好听,与秦训相处融洽,尽心尽力照顾他,做饭比秦训熬的汤药好吃得多。
  他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意识竟没有如前九次一样渐渐虚弱,反而越来越清晰。
  少女空谷黄鹂的声音,少女柔软双手的轻重触碰,少女幽幽的无奈叹息……他感受得一清二楚。
  今日若他再不醒来,少女便要为他陪葬。
  镇北王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坚硬寒凉,轻松便能将安舒脖颈握在手中,指腹缓缓摩擦,像一条冷血毒蛇缠绕颈间。
  清醒的镇北王与昏迷的镇北王大相径庭,同一张脸,昏迷时显得人畜无害,只是一个普通的绝色美人,醒过来便浑身散发粗粝冰冷的气息,像兵戈,像玉石,线条都随之变得凌厉起来。
  “是……皇…皇上赐婚,圣命难违……”安舒磕磕巴巴解释,决定把锅甩给皇帝。
  她害怕镇北王铁钳一般的手拧断她的脖子,又忙着表明立场,道:“王爷要是对我这个王妃不满意,可以写休书,御赐亲事不能和离,但你可以休了我,我绝对不纠缠,但...但嫁妆我想带走可以吗?”
  安舒声音越来越小,她明显感觉颈间的大手收紧了几分,镇北王气息更加阴冷。
  “那……那嫁妆我也不要了,你…你别生气。”
  镇北王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在本王这里,没有休妻,只能丧偶。”
  一股凉意自安舒脚底冒起,正想说些什么,就看镇北王脚下踉跄,闷哼一声,大红广袖翩然,直接杵着长剑半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安舒还被绑在木架上,心里焦急却无法去扶他一把。
  镇北王昏迷不醒在床上躺了接近三年,就算有安舒坚持为他按摩了几个月,也基本不可能刚醒来就自如行走。
  而镇北王大约是体质特殊毅力过人,昏迷数年醒来后立刻下地行走,竟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撑到此时怕是到了极限。
  除去这个原因,安舒更担心镇北王是回光返照,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莽?别硬撑着,快想办法放我下来,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镇北王长发垂面,不答反问:“若本王没有醒来,你当如何收场?”
  “我……”安舒语塞,她无法收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聪明绝顶,也不心狠手辣,于她而言这就是一个死局。
  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是因为天道不公,而是坏人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哪怕简简单单的打架斗殴,也必然是心善手软的人更吃亏。
  镇北王缓了缓,挥剑斩断绳索,安舒恢复自由,忙搀扶他到一边坐下。
  “你先在这里坐着,我这就去叫人。”
  安舒转身刚要离开,镇北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用,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许长史便带着人进入地牢,但凡说得上话的人都在其中,呼呼啦啦下跪行礼。
  “镇北王府右长史许如宁参见王爷,地牢脏乱,恭请王爷回屋,此处下官自会处置。”
  镇北王双眸阴鸷扫过众人,没有说话,而是单手环住安舒纤细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拉坐在身侧,替她整理好散乱的衣襟,再脱下绛红外衫罩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镇北王这才缓缓开口,“许长史,你要如何处置?”
  镇北王十六岁便带兵征战,战场厮杀近十年,手中亡魂万千,一身杀伐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明明是寒冬腊月,许长史额上却冒出些许冷汗。
  “回王爷话,今日王爷的午膳查出剧毒,所有人证物证皆指向王妃,王爷昏迷不醒,下官只得按例处置,如今王爷清醒,自是一切仅凭王爷吩咐。”
  许长史极有眼色,一套说辞滴水不漏。
  他虽然品阶不算太高,但在官场已经有些年头,镇北王刚一清醒就拎了个下人带路匆忙赶来地牢,方才余光又看到镇北王对安舒的动作,便知道要如何回答才不会惹怒镇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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