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冤枉的啊!我要求见陛下!我是冤枉的啊!”
“大人,大人放我出去吧!我是冤枉的!”
那方才不说话的狱卒听见两边牢中人的叫喊,直接伸脚去踢牢门, 完全没有刚才那样安静淡然。
甚至她还挥着手里的铁链, 去打从牢门里伸出的手, 那叫一个毫不留情。
晏殊有些汗颜,同时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她虽然被骂了,但却没挨打,跟牢里关着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有她这一番操作,所过之处安静了不少,但那些人虽不出声,但依旧站在牢门前,看着一行三人,最主要的是看着被手铐铰链锁住的‘新人’晏殊。
一些胆子大的便出声问道:“年轻人犯了什么事啊?被打入天牢可不简单呐!”
“对对对,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狱卒不喜欢她们吵嚷,怪闹人的,但是她们正常的说两句话,一般人是不会发怒的。
年轻有为,不简单……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啊!她这个头疼,开始有点担心家里和卫如切来。
她今天被下天牢,说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到女皇,周清能把她救出来,那恐怕也需要一些时间,不是一两天能立刻办到的事。
女皇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宫人把她框到这,又为什么要关着她,这写晏殊都想不明白,她只能去寻思她能想到的。
希望祖母不要和阿卫直接说她被扣在宫里才好,不然那个呆子一定会担心死她的。
“唉。”
“别叹气,来都来了,自己瞎寻思没用,还是好好等着家人吧,别像那些人似的,成天就只知道吵吵嚷嚷的。”
“嗯,谢谢提醒。”
两人把她关进一个单独的牢房之后便转头就走,再也没提什么审讯的事,难道她要在这里等着吗?
牢房建在半地下,潮湿的很,地上铺的干草也不知有没有被人睡过,反正看起来很不干净,鼻子间还萦绕着一股子霉味。
她坐不下也闲不住,站起来转圈溜达,熟悉熟悉周围的狱友。
左边牢房是个老大娘,头发都花白了,根据晏殊刚才的观察,这位大娘是最淡定的,看见她进来连个头也没抬。
“少女,看什么呢?”她就看了两眼,就被这位大娘给察觉到了,可见她也并不是无知无觉的。
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非常符合她满头白发的苍老面孔。
看得出来,她在这里过的并不好,黑白囚衣穿成了全灰色,头发乱糟糟的没打理过,又长又脏的拖在地上。
不知道为啥,晏殊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嘿年轻人,我问你在看什么呢,不会是个呆的吧?”
晏殊想着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便随意找了点看的下去的干草铺在地上,隔着几根圆木,和这个老大娘聊了起来。
“我新来的,就随便看看环境。”
“你看环境你盯着老太太我干什么?莫非你眼睛是斜着长的,需要对着我才能看见侧面的样子?”
晏殊翻了个白眼,有点后悔自己辛苦搬来干草铺地,这老大娘太不会聊天了。
“我是看您满头白发,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对面的老大娘点点头,伸手在发间使劲挠了好几下,“这你没说错,我被关在这里已经三十年有余,如今算算时间,我这老胳膊老腿也快归天了。”
被关进天牢里三十年还没死,晏殊觉得这个老大娘如果说的是真的,那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反正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一着急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倒不如找人说说话,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
“这可够久的,您老人家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不知可否能跟晚辈讲一下?”
“没啥不行的,不过呀老太太我记性不好,三十年了,谁还记得自己被抓进来的原因呀。”
得,她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没说还不算完,她还来了一句反问:“倒是姑娘你,咋进来的呀?老太太我很少见有年轻人进天牢的,尤其是昨天也进了一个。”
晏殊看了她一眼眼,“都进来大半刻钟了,我记性也不好,忘了自己怎么进来的。”
她这话气人的很,还没等老大娘发作,就听她继续提问道:“昨天来了个年轻人,现在在哪呢?”
老大娘对她话里的戏耍也不气,反而伸出她干枯皲裂的手指向她的身后,“就在你隔壁牢里,被打的可惨了,现在还昏着呢。”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那边就有了动静,有人痛苦的嘤咛着,挣扎着从干草上爬了起来,身上的囚衣都被里面的血浸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