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后,华清凑到她耳边:“看来你前师傅还有点良心,”他哼了声,“要是放任那些见风使舵的给你胡乱安排,我可真得看不起他。”
林溪:“啊……”可能是他默许的,但说他刻意安排,她表示怀疑。
正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两个仙女牵着手相携着飞来云鹤台上,衣裙翩翩,丝绦飞扬,正是扶宁和云舒月。
仙侍要领她们入座,被扶宁不赖烦的打发了,“我们自己找。”
天界的各种宴会扶宁作为公主自然参加的不少,位子怎么安排她心里都有数,径直便拉着云舒月往自己的位置去了。然而她左找右找都没看见云舒月的,便又招来仙侍:“云医仙的位子呢?”guiguizhengli
仙侍不敢看扶宁的眼睛,吞吞吐吐道:“没有云医仙,药王宫邀请的只有墨临仙君……”
墨临仙君是药王宫宫主。
云舒月瞬间尴尬的红了脸,她们这动静自然引起个众人注意,在座不少是没见过云舒月的,毕竟算上上一世,她统共在仙界也没呆多久。于是四周响起不少窃窃私语。
云舒月羞愧难当,转身欲走,扶宁去拉着她不放,让仙侍加位子,“一开始是没有,可是尊上答应了,会吩咐你们安排的,你们怎么办事的?”
仙侍急的汗都流了下来:“没、没啊……”
云舒月脸色刷的由红又变白——他没有,他没有吩咐,随口应下只是怕被扶宁烦吧,他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林溪拎起玉壶倒了杯灵液,浅啜一口,味道甘冽清甜,极为不错。听说能增进修为,那就多喝点呗。她一边漫不经心的喝,一边看戏。
本来她还好奇这人物都不全,君烨不在,天后也没理由搞事,谁来走剧情呢?没想到最后是扶宁。
就她那点花花肠子,她一眼就能看透。这种事就算离渊答应吩咐,也不会自己亲自找底下的仙官,毕竟他身份在那里。只要不是他亲自去,那扶宁捣乱的机会就多了,毕竟堂堂公主,随便一个借口都能把接到吩咐的仙侍给打发了。
这么离间云舒月和离渊,一个死要面子可能不会责问,一个无论怎么解释都会显得苍白。看来这公主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吵闹间,忽有七彩霞光乍盛,仙鹤长啼,偏飞而过,凤鸟清啸,穿梭而来。
众人赶忙放下手中玉杯,齐齐起身见礼。
是天君天后和离渊到了。
接下来剧情大约又是按照原书发展了,林溪有点兴致缺缺,看着那至高无上的三人走上上首位,天后问起争执来,便又低头浅啜杯中玉液了。
果然接下去就是天后和离渊一个会意,就加了位子。
原本这事就该这么了结的,谁知扶宁不知哪根筋搭的不对,忽然道:“母后,既然此事尊上确实吩咐过,那便定是有人暗下搞了鬼,不想让云姐姐参加生辰宴!”
知道自己的女儿向来口无遮拦,天后有些头疼的皱起眉,“此事待宴会结束,我自会查清楚。”
扶宁哪里肯,她现在只想一击敲死两个情敌,于是道:“还用查吗?整个天界谁跟云姐姐有仇还不清楚吗?肯定是灵溪!她都敢直接伤云姐姐性命,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猛地盯住林溪,手指遥遥指来。
云舒月怨恨的目光也霎时射来。
林溪手中正捏着玉杯,喝得尽兴呢,莫名被殃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回神,她只想收回这个公主不是完全没脑子的想法,这就是完全没脑子好吗!
强行走剧情的连锁反应?跟她哥君烨一样?
刚还想一击致命呢,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溪把玉杯放回桌面,没搭理云舒月,只抬起眼睛跟扶宁对视:“公主口口声声说是我做的,可我已去昆仑许久,不曾回过天界,甚至连云医仙重登仙位都是今日得见才知晓,如何做做下这一切?公主你这般信口雌黄,我可是要怀疑你是不是为了陷害我,才故意做下这一切的呢?”
本来嘛,这事就算天后去查,查到自己女儿头上,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离渊那边就说是底下安排时疏忽了,也能揭过去,偏扶宁自己捅出来,想冤她一波,那也想想她有没有那个机会啊。
没智商,果然是个炮灰女配。
这下整个云鹤台掉根针都落地可闻了,众仙家彼此交换视线,谁都不出声。
云舒月也有点纠结了,仰头朝扶宁看去。扶宁心虚的不敢看她,只强辩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林溪冲她笑了笑:“我师傅就在这里,你可以问啊?”
“灵溪自入我昆仑,便再未来过天界。”华清瞥了扶宁一眼,拍了拍灵溪的肩,然后朝离渊看去——这事根源还是八百年前那件事,如果不解释清楚,云舒月以后有了什么事,灵溪都会被拿出肆意陷害。
同是在主位上,天后能明显感觉到离渊周身的气场变了,冰冷压抑,她想打个圆场,却见离渊忽然站了起来。
他从来人前淡漠,一身白衣,清冷出尘,从上古走来,带着亘古的寒凉,神威迫人,叫人不敢直视。
坐下齐齐低下头去,扶宁冷汗流了下来,腿都开始发软,便听离渊冷冷道:“先不论灵溪有没有机会做下此事,她首先便没有理由。八百年前的事,是个意外,并非灵溪有意为之。”他顿了下,看向扶宁的神色愈发冷了,“此番送她去昆仑,也只是希望她能跟华清上神学习新的术法,增进修为,并无其他任何原因,倒不知公主从何处得知她是被我赶出师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