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走之前,裴夜和林溪送他,但他特意叫了裴夜到一边去说话,林溪就一个人蹲到角落里画圈圈。
“这一声抱歉,还是应当当面跟你说。”华清自认一生坦荡,这个谎到底让他心底过意不去。
裴夜神情认真:“不必,当是我跟上神说一声谢谢。”
一声抱歉和一声谢谢,彼此都未细说,却都各自心知吐明。对裴夜来说,华清是唯一对他存有善意的神族,他有很多机会杀了自己,却从未趁人之危,这回成功斩杀魔尊,也多亏有他。这份恩情,他会记在心里。
“我是为瑶姬。”华清最后眺望一眼这个瑶姬曾生活两万年的地方,淡笑道,“自此一别,下次见面便是神魔两立,我的立场不会容许我再做有违身份之事,希望不会有真正成为敌人的那一日。”
裴夜目光沉沉的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冷笑:“我的底线在哪里,上神当知晓,若天上那位尊上依旧心存执念,便不是你我说了算。”
华清看了眼一边的林溪,就是知道才忧心,眼看着一年之期一日□□近……
罢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先把你自己的身体养好。”华清最后拍了拍裴夜的肩,“不然在尊上出手之前,你自己会先全线崩溃。”
他知道他只要醒着随时随地都会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瞧不出端倪。
天界。
魔尊陨落,天界自然极为关注,新魔尊为裴夜的消息也已然传开。关于裴夜身负魔魂之事,在他离开天界那一日便也再瞒不住。如今他能杀掉魔尊,自然比老魔尊更为让天界众仙忌惮。
为此天宫数次议事讨论,有些耿直的仙即使忌惮离渊尊神之威,也忍不住嘀咕一两句:尊上既早知裴夜身负秘密,为何不趁早除之,可是因为顾及和瑶姬的情分,不忍下手?后来可是又因自己徒弟和魔头搞到一起,才一而再再而三放他生路,以至遗留祸患至此。
离渊为了把魔魂留在天界,在诛神台立誓之事,只向天君交代之时说过,并未向天界众仙交代,大家有这个想法也实属正常。但就事论事,天君对于离渊一开始的隐瞒也有些不满,毕竟他才是整个天界的帝君。所以也就并未在此事上为离渊说话。
于是大家观着风向,私底下的议论就越来越多。
对此离渊自然是不在意,他自问一生坦荡磊落,为六界为众生未曾有过一刻懈怠,他自无愧于心。活了他这般岁数,早将一切看淡,若是还要去计较这些,才实在是有愧尊神之名。
众仙议事之时,对于昆仑华清一直未曾到场,亦是颇有微词。华清毕竟同离渊一起都曾为三圣之一,虽自瑶姬堕魔,三圣早就不复存在,但他们在天界威名无人能敌。后来这事大家传着传着,就成了他们这种资历老的威望高的,仗着身份,不把天君甚至整个天界放在眼里。
华清返回天界,就听几个小仙娥议论,直接气笑了。到云清境里寻到离渊时,离渊对着一池青莲,在心平气和的看法卷。
藤花悠悠里,华清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直接问:“他们怎么传,你知道?”
离渊神情寡淡的翻过一页书,冷淡道:“若是关于你的那些,他们有说错吗?你有很多机会杀了他。”
好在他早就不指望华清能动手,否则现在也容不得他坐在这里。
华清自然也明白,甚至离渊是默许他帮忙的态度。毕竟裴夜有软肋,对付他比对付魔尊容易。沉默了下,华清忽然道:“天界信奉众生平等,却将魔族剔除在外,这便是平等吗?有时候我想,他本是无辜,未曾犯错,可是却被一步步逼到这一步,为何?”
离渊素来淡漠,瞧不出情绪,此时略微沉默了阵,看了华清一眼问:“溪儿说的?”顿了下,他衣袖轻轻一拂,满院的藤花便没了踪影,“只有她才会被情爱迷了眼,说出这般幼稚的话。众生平等,首先要他不会危害众生。”
此事多说无益,华清换了话题:“在魔界之时,有天界之人想趁机杀了灵溪。”
离渊握法卷的手一顿,看向华清:“何以见得是天界动的手?她神族身份,留在魔界,必是人人得而诛之。”
“她那时并未有还击之力,若是魔族会直接动手,可是对方绕远把她丢进了冥火之海,显然不想让人看出是怎么动的手。”华清道,“此事你需要好好查一查。”
离渊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气压降了下来。
华清离开前,想了想又道:“那些传言想必你是不在意,但我却看不惯。我的问题我认,但是那些污蔑你的,我必找天君要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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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礼物
离渊兀自饮了口茶,看他一眼说:“不必。”
话音未落,他执杯的手蓦地一顿,眉头紧紧蹙起来,放下茶盏他的手心便化出一面镜子,两指注入灵力镜子里面便有花开妖娆,薄雾弥漫的花林浮现,花林里空无一物。
华清离开的步子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