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隔壁首辅(重生)——鹤翎散
时间:2022-05-23 08:57:14

  “无妨,你直说便是了,咱们就婳婳一个闺女,挑女婿自是应当慎重,在自家家中,没什么不能说的。”宜安长公主不甚在意,那些公子家世再好也越不过她去。
  云思远轻笑,他太了解妻子的性格了,向来傲气,公主之尊,也是她可以骄傲的资本。
  随即,云思远给兰姑使了个眼色,兰姑意会,屏退其他下人之后,又恭恭敬敬退下,还顺手带上了门。
  屋内瞬间就只剩下夫妻俩,云思远笑眯眯地凑到宜安长公主身边,接过兰姑做到一半的活计,替宜安长公主染起指甲来。
  “今日知远不是过来寻我了吗?”他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些小事了,轻笑着继续道:“说来也巧,兰姑送画像过来时,知远也同我一块在书房,您交代我查一查这十家公子的品行底细,知远也听到了。”
  “我当时就想,知远是锦衣卫指挥使,肯定知道不少世家辛密,这现成的人脉,不得好好利用一番,实在可惜。”
  说到这,云思远故意停顿了一下,不用多说宜安长公主也明白了。
  “所以,你就把画像给他瞧了?”宜安长公主漫不经心地随口接过话。
  “嗯,省事多了,还知道了不少秘密,这些事,您就是让我去调查,可能也调查不出什么来。”
  铺垫完了,云思远就开始一幅又一幅地与宜安长公主说起这些公子不为人知的事。
  宜安长公主听完,也沉默了,良久才喃喃一句:“仲宣那孩子……他……他当真养了个男外室?”
  庆阳长公主是先帝亲妹妹,自然也是宜安长公主的亲姑母。虽说二人没有多大交情,可同在京城,该有的礼节接触还是要有的。
  姚仲宣也算是宜安长公主看着长大的,平日里也没瞧出什么,感觉也挺好的,怎么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锦衣卫那边掌握的信息,想来是没有错的,你若不信,我便派个人偷偷去那外室的宅院盯着。”云思远也有些许不太愿意相信,对于探查此事也抱了跃跃欲试的态度。
  宜安长公主在犹豫,不管好坏,毕竟都是晚辈的私事,他们去探查总觉得不太好。
  “算了算了,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咱们就将人排除掉就好了,没必要特意去探,这些不行,改日我进宫,找皇兄要些新的画像。”
  云思远闻言,心中略有些遗憾,可还是点了点头。
  看他那样,宜安长公主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嗤笑一声,忍不住刺了他一句,道:“哎,谢大人跟徐家小子的事不是传的沸沸扬扬,你怎么不说去探查探查?”
  宜安长公主说完这话,冲云思远眨了眨眼,打趣意味明显。
  云思远一愣,随即笑道:“以我跟知远的关系,哪里还需要去探查?”
  他低着头,耐着性子将宜安长公主最后一根手指指甲染完,才继续道:“他谢知远要真是断袖,恐怕咱们整个盛京就没有走寻常路的郎君了。”
  “人家那是至交好友,那兄弟感情,纯的不能再纯了,嘿嘿……”
  宜安长公主眸光流转,有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她坐直了身体,微微往前倾。
  “你说咱们要给婳婳寻个什么样的夫君比较好?”
  云思远稍加思索,便认真道:“其一,这相貌得过得去,咱们一家子不管是我本家,还是公主您的娘家,那样貌都是出挑的,为了后代考虑,这相貌总不能太差了。”
  宜安长公主点点头,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其二,不要求非常优秀,可也不能太草包了,这文和武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还有人品得有保障。”
  “家族荣辱,能否万世长青还得看一代又一代的子孙,这辈要是草包,也不指望下一辈能继续荣华,万一撑不过这一世,岂不是要苦了女儿?”
  “嗯,所以这品学不能差了。”宜安长公主看向云思远的目光又热辣了几分。
  “这其三,不能太远,得是盛京城的人家。”他们就云婳一个女儿,若是外嫁得比较远,受了委屈也不方便替她撑腰。
  宜安长公主依旧点点头,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些不熟的儿郎了解起来也不容易,不如咱们从身边认识的挑,远郎时常在外走,可有符合要求的人选?”
  从身边认识的人挑?
  云思远凝眉,当真一个个在脑海中思索,从自家亲戚开始想,又将宜安长公主那边的皇室子弟一个个排除,最后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
  他眼神微微发亮,神神秘秘地凑近道:“公主觉得瑞王世子如何?”
  “你说玉修?”
  玉修是江宣朗的小字,长辈和同窗都这么唤他。
  “倒是个好孩子。”江宣朗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与云婳还是青梅竹马,性子温和,饱读诗书又谦逊守礼。
  难得的是,他身世品貌俱佳,还没有骄矜之气,上敬长辈,下护弟妹,对外人也是以礼相待,今年也要开始参与政务了,前途无可限量。
  这么一想,还真觉得再合适不过了,都是一家人,瑞王夫妻又疼爱云婳,也不用担心她嫁过去受委屈。
  “这盛京中不是还有不少人在传婳婳跟玉修那孩子是一对?只是这些话世人不敢在明面上说。”云思远走到桌子旁,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给宜安长公主端了一杯。
  “就是有个问题,玉修才十八,未经世事,性子也还未定,变故的可能性太大。你想想这盛京的公子们……”
  云思远顿了顿,眼神瞟向桌上的一堆画像,意有所指地道:“难说。”
  “也对,就好比仲宣,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唉!”宜安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挑些刺,只道:“瑞王兄打小本宫就有些怕他,他这人不管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要求总之异于寻常的高。”
  “就从他对玉修的教养就可以看出来,玉修自小就事事要求完美,不管是礼仪规矩,还是读书,他都是模范标准。”
  想到瑞王府中那一堆条条框框,宜安长公主就头痛,直言道:“咱家婳婳自幼散漫惯了,怎么舒服怎么来,若要她天天端着世子妃的仪度,恐怕她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云思远也如此觉得,顿时感到头大起来,越想越觉得闺女怕是嫁不出去了。
  夫妻二人都沉默了,良久之后,宜安长公主再度开口,娇美的脸浮上笑意,好似突然想起来般,询问云思远道:“对了,谢大人如今多大年岁了?”
  这一声询问,仿佛在云思远心中点亮了一盏明灯,他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知远二十有三,年纪正好,品貌、学识、能力、地位,那是样样不缺啊!”
  云思远点点头,越想就越满意,笑着道:“嗯,且还住在隔壁,两家这般近,还能天天串门,一日三餐一块用饭都行,而且知远与我关系好,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本宫也是这般想的。”宜安长公主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如你改日探探他口风,了解一下他家中情况,若他也有意,便让两孩子多处处。”
 
 
第23章 打算
  “嗯,我觉得可行。”云思远食指轻击桌面,若有所思地回道。
  打定了主意,夫妻俩相视一笑,心头都松快了许多,宜安长公主便高声唤道:“兰姑。”
  兰姑听到动静,推门而入,低着头屈膝行礼,回道:“奴婢在。”
  “让人摆饭吧!再让人去一趟清风院,请县主过来,今晚一块用膳。”
  想了想,宜安长公主又继续道:“对了,明日让人把公子的院子也收拾收拾,后日公子休沐,明晚他就得回来住,该处理的就处理掉。”
  “是,奴婢这就安排下去。”兰姑欣然一笑,转身走出屋子,寻了个机灵的小丫鬟跑腿,又命人到厨房传膳。
  晚膳一家三口都吃得很尽兴,宜安长公主夫妻俩也绝口不提接下来的打算,故而云婳还不知晓自己的婚事正在往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用完晚膳,她便拜别父亲母亲,带着满足的笑容回了自己的小院。
  正月下旬的天气还是非常冷的,屋内炭火烧得正旺,云婳裹着厚实的棉被,渐渐入了梦。
  青玉得了兰姑姑提点,守夜格外用心,时刻警醒着,生怕自己睡得太死,以至于主子梦魇都不知道。
  临睡前,还特意起身入里间给云婳捻了捻被子,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出到外面歇下。
  子时一过,寒风轻拂而过,隔壁首辅府中万籁俱寂,偏僻的小院中只余寝屋一盏烛火静静燃烧,火苗时不时跳跃几下,蜡油也随之发出啪啪轻响。
  谢谦辗转反侧,愣是没有睡意。白日里得知云婳受惊后生病了几日,他没得见到人,难免会担心。
  挣扎半晌,依旧无法安心入睡,谢谦干脆起床,披上外衣,又寻了件厚夹袄穿上,悄悄出门了。
  就近原则,他走到院墙根下,从院墙翻过,根据记忆中的方向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混入了清风院。
  他摸索着走到云婳寝屋门口,用匕首弄开了门,轻手轻脚入内。看到了外间小榻上的青玉,担心她会中途醒来,便迅速点了她的睡穴,才入里间。
  里间昏暗,只点了一盏烛灯,烛火影影绰绰,将他的身影印在床幔上。
  他一步步靠近,右手食指一勾,将床幔掀起,便看到云婳娇美的小脸陷在被褥之中,睡得正香甜,不由松了一口气,面色也柔和下来,带着浅淡的笑意。
  确认人没事,谢谦便坐到床沿边上,床榻顿时下沉一瞬,他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看了一刻钟,方才起身准备离去。
  转身那一刹那,熟睡的云婳突然有了动作,她开始狂蹬腿,把谢谦吓了一大跳,好在很快反应过来,重新凑到了床边。
  只见小姑娘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嘴里不自觉地念念叨叨,看上去很焦急,与那乱蹬的双腿配合在一起,就好似她在急于逃脱什么。
  这是被梦魇住了。
  “别……别……”
  谢谦心下一紧,重新坐回床边,抓住云婳胡乱挥动的手,又隔着锦被轻拍安抚她,一遍又一遍柔声哄着:“我来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安抚起了作用,云婳的情绪也奇迹般的渐渐平稳下来,秀眉舒展开来,竟还吧唧了几下嘴巴。
  “还真是个小姑娘。”
  谢谦无奈地笑笑,替她捻好被角,站起身,目光在里间扫了扫,寻到香炉位置,又往窗外瞟了一眼天色,最终点上半支安眠香,这才悄声离去。
  第二日,云婳直接睡到巳时正,就连青玉也是被早起的红玉喊醒的,不然压根不知道醒。
  “还好县主昨夜没有梦魇,不然我睡得这般死,真是……唉。”青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既庆幸,又很是懊恼。
  “这也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不过下回你守夜还是得多注意些,别想了,县主醒了,先服侍县主洗簌,其他的,你一会儿再请罪。”
  红玉这些天熬下来,已经慢慢回归正常生活了,只是人变得更沉稳,话也更少了些。
  “嗯。”青玉蔫蔫的,总觉得自己犯了错打不起精神。
  她进里屋,服侍云婳穿衣,替她整理床铺,又积极地去倒洗脸水,就是不怎么说话。
  云婳不禁纳闷,小话唠不说话,怎么看都觉得反常极了,忍不住关心问道:“青玉,你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是昨夜没睡好?”
  不提还好,这一提,青玉的小脸瞬间垮得更厉害了,她哪里是没睡好?她是好眠过头了。
  没等青玉回答,云婳又继续说道:“昨夜我又做噩梦,让你担心了,半夜睡得好好的,还要爬起来照顾我。”
  梦到什么,云婳隐约还有印象,她是知晓自己一做噩梦,就会有大动静的毛病,平时也是青玉红玉陪着她,安抚梦里的她。
  虽然昨夜梦中救她的人是谢谦那张脸,但云婳能肯定的是,安抚她的定然是青玉,因为昨晚是青玉在守夜。
  谁知她话音一落,青玉就一脸紧张,声音也有些慌,试探性地问道:“县主,您……您昨夜梦魇了?”
  “嗯,梦到街上的事了,还是你安抚了我,隐约听到你让我别害怕。”云婳有些懵,这青玉怎么回事,那什么表情?
  “奴婢……奴婢昨夜没醒过,早上……早上也,也不知道醒,还是红玉姐姐将奴婢喊醒的。”
  青玉跪到了地上,脑袋都直接垂到胸口处,自责道:“奴婢知错了,还请县主责罚。”
  “你没有进里间?真的没醒吗?”云婳满脸不可置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的,也不知怎么了,往日奴婢有点动静就能醒,昨夜却……却睡得极踏实,红玉姐姐喊了好几回,奴婢才醒的。”
  越说,青玉的头就垂得越低,她自己也很想不通。
  青玉从不会说谎,而且还是红玉将她唤醒的,红玉也能作证。
  那么问题来了,云婳昨夜被梦魇住,挣扎着想要醒来,迷糊间确实感受到了手腕处的温度,还有那温柔的安抚。
  也就是太迷糊了,她根本分不清谁的声音,潜意识只当做是青玉。
  如今贸然知晓不是青玉,那事情就开始诡异起来了。
  云婳不禁打了个激灵,杏眸微转,观察了一下屋中布局摆放,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所以,那柔声安抚是她的梦中梦?还是她的清风院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云婳不敢再细想下去,只觉得荒唐极了,不愿往那方面想,可又无法抑制自己往那方面想的思绪。
  志怪话本子上不都是那么写?
  “县主,您没事吧?”青玉久久等不到云婳的问责,心中有点忐忑,便抬起头来。
  不巧,正看到云婳一副见鬼的表情,神色变幻莫测。
  云婳回过神来,将那些个不靠谱的念头通通甩出脑海,正了正神色,才道:“无事,这也不怪你,你先起来吧!让人摆膳,一会儿红玉进来给我梳妆,便可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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