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隔壁首辅(重生)——鹤翎散
时间:2022-05-23 08:57:14

  不是说谢大人跟徐世子是一对?还爱的死去活来。
  不是说瑞王世子与长宁县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将来铁定是一家人?
  如今谢大人怎么跟长宁县主成一对了?那徐世子跟瑞王世子又该怎么办?凑一块?
  各种八卦传言满天飞,在盛京中被津津乐道数十日才消停下去。
  谢谦倒是春风得意了,可苦了与他年纪相仿的徐文逸,天天被他娘耳提面命,相看行程都快排满一整年了。
  “哎,知远,你倒是可以啊!还真把隔壁家小县主拐回家里来了,老牛吃嫩草,啧啧。”
  徐文逸有些酸,斜靠在谢谦小榻上,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没办法,谁让我魅力无限。”谢谦心中高兴,便难得的自恋了一回。
  随即开始炫耀,外加催促徐文逸要加快动作。
  “看到这个了吗?我家婳婳亲手绣的。”谢谦拆下挂在腰间的荷包,往徐文逸眼前晃了晃,颇为得意,又道:“你可得抓紧了,也老大不小了,回去乖乖听伯母的话,早日定下。”
  “莫要等将来我家闺女、儿子都满地跑了,你那边媳妇还没影。”说着,谢谦轻笑一声,满眼戏谑与幸灾乐祸。
  “谢知远!”徐文逸几乎是咬牙切齿唤出这个名字,只觉得这样嘚瑟的谢谦真是讨厌极了,便随手就将手中的茶盏扔了过去。
  谢谦早有预料,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还随手接下茶盏,又端着还给了徐文逸,也就没再逗他,两人便开始聊起了正事。
  盛京城各权势链接甚是复杂,谢谦与云婳定亲,暗中盯着的不在少数。
  晋国的驸马按规矩是不能参与朝政的,京中人人都在猜测谢谦结这门亲事的深意。
  有人觉得谢谦看中了宜安长公主的从龙之功,想要借联姻来巩固自己如今的地位,还不必受圣上猜忌。
  又有人道,谢谦结亲是为了拉拢敬亭侯府那边势力,敬亭侯在户部,手中有实权,侯府的二爷也任青州知府,政绩也非常不错。
  总之众说纷纭,私下打探的不少。
  景业帝曾听谢谦有心上人,故而得知此消息,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最信重的臣子,与自家外甥女结亲,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为表支持之意,他还亲自拟了赐婚圣旨,为他们增光,那些个私下打探的人,得知圣上态度,也因此消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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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府的北辰院中,下人们噤若寒蝉,做事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主子霉头。
 
 
第27章 不甘
  他们都是北辰院伺候的老人了,有几个年长的下人还是看着江宣朗长大的,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看到世子那样的表情,阴沉沉的,与平日里完全不同。
  平日里的世子总是面带笑容,温润如玉,无论是学识,还是待人接物的礼节,数十年如一日,总是拔尖的,是盛京贵公子中的模板。
  即便是面对下人们,也从不苛待,赏罚分明,平易近人,大家伙都以能在北辰院伺候为荣。
  谁知,今日世子回府,一路上都沉着脸,下人见礼也不加理会,他没有对谁发火,却隐忍着将自己关在房中,猛砸一通。
  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遍整个北辰院,甚至传到院外更远一些的位置。
  下人们纷纷猜测世子的反应如此大,是因为首辅大人与长宁县主定亲一事。
  长宁县主及笄后,别说世子跟长宁县主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了,就连他们这些下人也打心眼里觉得县主即将会成为他们的世子妃。
  听屋里伺候的人说,世子还让人采买了不少姑娘家喜欢的摆件,已经摆到主卧去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内定的“世子妃”转头变成了“首辅夫人”,这还真让人难以接受。
  面对这让的世子爷,他们是既担心,又害怕。
  “来人,进来收拾。”
  屋里的动静响了一刻钟左右,便消停了下来,又沉静了一刻钟,屋门这才从里面打开,江宣朗已经宣泄完情绪,木着脸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一句。
  也不等下人们领命,他便跨着大步离开。
  王府正院中,瑞王妃正在品尝新出锅的燕窝粥,心腹陪嫁丫鬟雁儿快步从外面进来,行礼过后凑到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嗯,不必理会!”
  瑞王妃面色平静地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嘴巴。
  雁儿还是有些担心,便抬手挥退了屋子里的下人,再次询问道:“王妃,当真不阻拦世子进宫?世子走这一趟,恐怕会惹恼王爷。”
  “无妨。”瑞王妃柔美的面庞适时露出了笑意,毫不在意地道:“圣旨都下了,婚事也板上钉钉,他即便进宫,也改变不了什么,还能让他借此机会认清现实,何乐不为?”
  相比云婳那丫头,她心中世子妃的人选更属意娘家侄女唐月如,她大哥的嫡长女。
  “况且王爷即便生气,也不过是因为玉修这般处理事情不够完美,不够果决,顶多训斥几句,这些年不也很常见?”
  毕竟是亲儿子,又寄予重望,总不会做得太过。
  “王妃说得是,奴婢多虑了。”雁儿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赶忙附和。
  “婳丫头与月如都是本王妃看着长大的孩子,婳丫头不错,可她的性子总归不太适合做将来的瑞王妃。”
  “况且,”瑞王妃顿了顿,端起杯盏漱口,含过的茶水吐到铜盆中,方才继续道:“况且王府可不止玉修一个儿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总该多为他考虑些,宜安一个公主,空有富贵和尊荣,却没有实权,驸马也是个闲散贵人。”
  “说得难听些,娶婳丫头还不如娶她的堂姐,叫什么云熙?”
  瑞王妃有些记不太清楚,便抬头看了雁儿一眼,雁儿点点头,肯定道:“回王妃,确实是叫云熙,敬亭侯的原配嫡长女。”
  “以前婳丫头尚未及笄,玉修催我,我便顺了他的意,与宜安提了两次,那不过是我心中明白,宜安不可能在孩子尚还未及笄就松口应承罢了。反正随口提一句,也不会少块肉,为了一个姑娘伤了母子情分不值当。”
  瑞王妃嗤笑,说着过往的举动,秀眉越发舒展开来,随手抓起一个干核桃,放在手里把玩。
  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便抬眼吩咐雁儿道:“再过十天半个月,你亲自回一趟侯府,把月如接过来,就说,就说本王妃想她了,让她过来陪陪我。”
  瑞王妃没有亲女儿,这些年来,有时也没事也会接唐月如过来住几天,姑侄情谊自是不同的。
  而且她无法否认,自己此举也存了私心,总归在跟前长大的孩子,会比其他家的要好拿捏。
  “是。”雁儿垂眸领命。
  “也不必太着急,免得玉修多想心中不痛快,他性子倔,跟他爹一个德性,事事追求完美,盯了数十年的小姑娘定给别人了,他如今正难受着,不甘着,若是被他知道本王妃的打算,恐怕要适得其反了。”
  “是,奴婢知晓了。”雁儿依旧恭敬应对。
  ……
  在瑞王府后院的瑞王妃心中有什么打算,作为儿子的江宣朗是不可能知道的,他现下刚到皇宫之中。
  来的路上,他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心绪杂乱,也尽可能的调整好,压制住心中的狂风暴雨。
  他伪装得很完美,与平日里并无两样,路上遇到认识的人打趣或找茬,他也能耐着性子从容面对,就好似对云婳和谢谦定亲一事,一点也不在意。
  那些想看他笑话,想奚落他,看他跌落神坛的人也没有得逞。
  可是,只有他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到底有多不甘心。
  “玉修,你没事吧?”三皇子江启文看着江宣朗神色,面露担忧,试探地问了一句。
  他们只有一岁之差,比较聊得来,也是众多兄弟中关系最好的。
  江启文是淑妃的儿子,圣上的第三子,因淑妃比较佛系,没什么野心,所以连带着教导出来的儿子也比较单纯。
  他非常信服自己这个堂兄,一度视江宣朗为进取标杆,在江宣朗面前乖的不得了,可谓是言听计从。
  “启文放心,我能有什么事?”江宣朗一副不以为意地模样反问了一句。
  “就……就婳表妹定亲那事啊!外面都传你们情比金坚,可惜被拆散了。话说,你当真没事?”
  江启文说话做事向来直接,这会儿也就没多想,直接便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了。
  江宣朗轻笑,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过去了,连对面的江启文都没有发现。
  “当然无事。”江宣朗挥退身边伺候的人,亲自提起茶壶给自己添了一盏茶,也给江启文添了一盏,继续笑道:“表妹定亲乃是喜事,谢大人又是国之栋梁,他们二人结亲,乃天作之合,作为兄长,我们应当当面祝福他们才是。”
  “也是,表哥你说得在理。”
  江启文不疑有他,只觉得表哥真不愧是盛京城贵公子中的模范人物,还真是洒脱,胸怀宽广,思及此,他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多定了一个要求。
  要达到表哥那样的高度是不可能了,只能让自己多学点,不至于太落后便可。
  “那我得提前备下礼物,等婳表妹进宫,再与她道声恭喜。”
  “我估摸着还得再等等,听闻这两天六礼刚过三礼,吉兆,往后四五日表妹都没发出门。”
  说到这,江启文突然笑起来,颇有兴致地对江宣朗道:“哎,表哥,我觉得这亲自操办婚事应该蛮有趣的,可惜咱们婚事得由礼部那边负责,不过倒也省事。”
  “嗯,各有各的好。”江宣朗没有继续讨论的心思,便敷衍答了一句。
  “依我看,静怡那边定然沉不住气,等谢大人聘礼一送,她立马就会派人给表妹送帖子,哈哈……到时候我提前派人通知你,咱们一块给表妹送礼。”
  江启文越说越起劲,突然又将话题转到江宣朗身上,问道:“那表哥你打算送什么礼物恭贺表妹大喜?”
  “我不太懂,你跟我说说,我也能参考一番,免得失了礼数。”
  被磨了好一阵,江宣朗无奈开了口,只说自己还没想好,又敷衍地说出几样不上不下的物品名称成功把江启文忽悠过去了。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江宣朗也没有久待,寻了个借口出宫了。
  行至宫门处,他回头望了一眼巍巍宫墙,眸色晦暗不明,随即翻身上马,渐行渐远。
  江宣朗进宫的举措不仅传到了瑞王耳中,也传到了谢谦那里。
  因为上一辈子云婳是嫁给江宣朗后受尽委屈而死的,所以谢谦自重生后就一直派人盯着江宣朗的一举一动,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好杜绝他们二人再度结亲的可能性。
  “瑞王世子只见了三皇子一人,待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谢九回禀,好几次欲言又止,他现在大概明白主子让人盯着瑞王世子的意图了,如今主子已经与长宁县主定亲,他犹豫是否还要继续盯着。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谢谦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吞吞吐吐的。
  “是,”谢九正了正神色,直接问道:“主子,如今可还要继续盯着?”
  上辈子,谢谦对瑞王还是有些钦佩的,手握实权却安分守己,怜爱百姓。
  谢谦当时在边疆,还曾听闻其自请前往洪灾现场,险些没了命。
  这辈子许多事都比上辈子发生的早些,他也能提前做好准备,力挽狂澜,早早回到盛京权力中心,这一两年的所见所闻,让他更明白了权势之争的复杂。
  真真假假,还真不好辨认。
  就好比,外人所传江宣朗有多好,可现实又是如何谁又知晓?
  而谢谦经历两世,上辈子云婳之死也让谢谦看清了江宣朗的虚伪,才在愤怒与悲痛交杂的情况下,失去理智,直接杀入瑞王府,要了江宣朗的狗命。
 
 
第28章 纳征
  其实,上一世,谢谦离京前与云婳在望江茶楼见过一面,当时他便觉得云婳很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小姑娘的性子好似不在明媚,满脸忧愁。
  那时候没想太多,也碍于身份没有多问,就以为云婳与江宣朗闹情绪了,这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乃常态,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和。
  也正是这样的想法,使得他去了边疆后,他越想越后悔。
  这才私下安排人手潜入瑞王府,时时刻刻关注着云婳的生活动态,并定期传消息给他,以解相思之苦。
  谁知最后却是收到了姑娘身死的丧讯,失去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世上最无用的认知便是“后悔”。
  想到这,谢谦心口一疼,将他飞远的神思重新拉回现实之中。
  他捂着胸口处缓了一会儿,才抬眸看向谢九,回答道:“继续盯着。”
  重来这一世,谢谦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权势和朝局之上,也渐渐发现了许多上一世不曾发现的问题。
  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上一世过得浑浑噩噩,一心想着多抓点权力在手中,死命往上爬,哪里危险往哪里跑,就想趁年轻多挣点功绩。
  只是他的那些选择也使得他远离了政权中心,忽略了那些可能致命的点点滴滴,被重重迷雾蒙了眼,不管是他还是云婳,亦或是宜安长公主他们,都未得善终。
  谢谦长叹一声,身体往椅背后面倾下去,双眸渐渐放空,略带疲惫的口吻轻声道:“另外再安排几个人,轮流盯着瑞王。”
  既然作为儿子的江宣朗都如此表里不一,那瑞王这个做爹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眼前的迷雾,或许能从这父子两的身上寻求突破,重新获得一丝光明。
  “是。”谢九拱手领命,抬眸瞄了谢谦一眼,转身退下安排公务去了。
  书房中再度剩下谢谦一人,他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起身命人去寻林叔,打算将聘礼再盘点一番。
  六礼中的第四礼也该早点送过去,婚期他也提前看好了,送聘礼那日也一块与长公主夫妻商量了吧!
  他的小姑娘,还是早点娶回家比较好,免得总有些不长眼的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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