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盯着那张脸，视频像素不高，里面撩人的小姑娘不及真人一半，可他却该死的被迷住了。
没人知道裴七爷禁欲多年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是他太挑了。
楚王好细腰，而他不但好细腰，还好腿。
这世间美人虽多，却无人能引得他多看一眼，唯叶瓷不一样，视频里，那盈盈一握的小细腰，笔直修长的大长腿，每一处，包括那双眼睛，都恰到好处地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唯一要说缺了点什么，就是右眼下面的那一颗泪痣。
他明明记得，她是有泪痣的。
第三十一章 调查
裴宴像是与那颗泪痣杠上了一样，大半夜的，直接打电话给了自己助理。
七爷的助理，那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待机的，即便睡觉，也不能关机。
助理以为大半夜的出了什么大事，立刻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喂，Boss，有什么指示吗？”
裴宴，“帮我查一件事。”
助理立刻从床上坐直，“您说。”
裴宴，“把叶瓷以前的资料拿过来，尽快。还有，查一下她眼角下是不是有一颗泪痣。”
大晚上的，等他说完这番话，助理都茫然了。
他将手机从耳朵旁拿到眼前，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他在做梦吧？
大晚上，老板不睡觉，就为了调查叶家那位小姐？可明明，前儿某位大佬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对其他人的女朋友没兴趣，那现在算什么？替自己侄子查人家家谱？
那可拉到吧！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什么侄子，他老板压根就不认裴家那边的人！
裴宴迟迟没等到助理的回答，眉头微蹙，声音不耐道：“李牧。”
不耐的嗓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听得李牧一哆嗦，“在！Boss你放心，明天傍晚前我一定把叶小姐的资料整理好！”可说完，他没忍住，又小声问，“可是Boss，您要叶小姐的资料干嘛？难道！”
李牧赤裸裸地八卦，让裴宴脸色都沉了下去。
这个助理跟了他很久，虽是属下，但因为是第一批跟随他的人，久了，就没那么拘谨了。
裴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助理给踹了，但是……
“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冰冷的声音响起，李牧嗷的一声惨叫，“Boss，别啊！我不八卦了，我错了，我收回我之前问的问题！”
等待他的，是老板无情的挂机。
李牧欲哭无泪，他跟在裴七爷身边十年了，头一回见老板对一个小姑娘那么上心，他没忍住，八卦了几句，现在好了，他的钱，他的奖金，全没了。
那边，裴宴挂完电话后，其实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矛盾之色。
他告诉自己，做个人吧，他不应该与她有过多的交集，那是裴明程的小女友，他虽然看不上裴明程，但他有原则，也有洁癖，别人的东西，他不会再用！
可偏偏，心里这样想，手却不受控制地再次点开视频。
公益短片里的视频他也留着，可短片里的舞姿不一样，是赏心悦目的一种美，而这次，像个性感高冷的小恶魔，却又无时无刻不撩拨着他人。
裴宴越看越没睡意，到最后，更是低骂了一声。
操！
他想到了那个暧昧丛生的梦，梦断断续续，却又像是真实存在过，即便从梦中醒来，他的指尖依旧残留着那细腻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还有那细细的唔咽声，虽然从未看清过脸，可光如此，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最终，他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冷水澡并没有让他好受，反而更烦闷了，最后，他坐在落地窗旁边的休息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直至天明，他的手边已经堆满了长长短短各种烟头。
第三十二章 奖金..全没了
视频传播的很快，特别是被某些大v转发了以后，都直接冲上了热搜。
而另一边，李牧不等傍晚，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将叶瓷的资料全部整理好。
他看着办公椅上的老板，向来冷静的大佬今天烟味有些重，不止如此，眼睛下面还有些泛青，好像一夜未睡。
“Boss，您要的叶小姐的资料。”
叶瓷的资料不难查，她已经大三了，作为一名优秀的舞蹈生，早已参加过各种比赛，只要比赛就会有视频流露出来。
裴宴看着视频里的小姑娘，比起昨儿他看到的，这个视频里的她明显青葱，也稚嫩多了，唯一不同的，是她眼角那颗娇艳欲滴的泪痣。
他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颗痣，与他的梦境重合了！
李牧被他吓得不轻，“Boss，怎么了？”
裴宴扯了扯领带，半响，却是舔了舔牙尖，低低笑了，“没事。”
小姑娘千方百计地将泪痣遮起来，定是有她的原因，那么让他猜猜，是什么原因，让她每天都不嫌累地要遮起来呢？
李牧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可最终，想到昨儿的奖金威胁，让他不敢鲁莽开口，只能乖乖退出办公室。
不敢当着老板的面八卦，但私下里谁能忍得住。
“哈尼，我跟你说一件事哦。”
姜艾一记凶残的目光扫来，“李牧，想死是吧？”
对于秘书好友的威胁，李牧压根没放在心上，他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便继续偷偷道：“你知道昨晚半夜Boss打我电话为什么吗？”
一听有事儿，姜艾暂停想狂凑他的心，“你说。”
李牧，“Boss昨晚凌晨一点钟！让我给他查叶小姐的资料，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你说，咱们Boss是不是……”
李牧眉飞色舞，姜艾也被他勾了起来。
“可是叶小姐是三房裴明程的小女友，就算以后分手了，以咱们Boss的洁癖程度，你觉得会出手？而且叶小姐哎，我虽然见她的次数不多，但裴明程只要不瞎，怎么可能舍得把明珠给丢了。”
姜艾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李牧却道：“话不能说的太死，咱们Boss在叶小姐身上正常过？”
这一说，姜艾立刻顿住了。
上次大晚上在俱乐部把财务叫来，兴师动众，大家都以为他生气了呢，结果最后，就为了要对方的号码。
这弯绕的如此猝不及防，谁能抗住啊。
“算了，咱们再观察观察，总之以后叶小姐那边，我们得时刻注意着。”
话音刚落，两人头顶却传来了一声凉飕飕的声音。
“时刻注意什么？”
李牧下意识要开口，可刚张开嘴，一抬头，见自家Boss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那阴沉沉的眼神，当时就吓得哆嗦了起来。
“没，没什么！”
姜艾也不敢吱声，只能跟着李牧一起，缩着脑袋，任凭处置。
裴宴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接着，凉凉开口，“这个月奖金没了。”
李牧松了口气，他本来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这种重复处罚，他不怂。
可就在此时，裴宴却突然又道：“李牧，半年奖金没了。”
第三十三章 试镜
连续两个热搜，叶瓷也算个小网红了，这个时候，已经很多人私信她，给她高额的广告费，想让她卖货，可她一概不理，而是继续勤练她的舞蹈，她像是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只专注自己的事情。
寒假在即，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去看望外公外婆了，正当她打算今年过年陪两位老人，却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公益短片导演，谢喆的电话。
她对这通电话有点映象，因为上一世也接过，是关于电视剧《夺皇》的一个角色，《夺皇》是大男主电视，讲述的是男主如何从人人可欺的废皇子，一步步登上皇位。
虽是大男主电视，但男主有个白月光，她是宫廷舞坊的小舞女，喜欢跳舞，又因心地善良，无意间发现了男主，便总是去救济他。
小舞女无权无势，自己能得到的有限，可她却舍得将自己的食物分成两份。
废皇子处境危险，小舞女的境遇也未好到哪里，两个少年少女互相依靠，跌跌撞撞，终于长大。
后来，废皇子终于夺了点权势，小舞女也不再被舞坊姑姑欺负了，一切都很美好，可就在此时，有贵人在宴会上看上了小舞女。
宴会上，小舞女像个礼物一般被人送去。
后来，小舞女死了，她穿着红色的舞裙，死在了洁白无瑕的大雪天，干干净净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舞女的镜头都是在男主的回忆里，电视剧开始，讲述的便是男主从冷宫被接出来的画面。
《夺皇》并非ip热剧，资金有限，导演将所有资金都砸在了制作商，请人方面就显得抠唆了，里面所有演员都是新人，而像小舞女这样的，又要舞蹈功底好，又要模样贴合角色，太难找了。
导演精益求精，叶瓷记得，上辈子到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最后电视剧里的回忆中，小舞女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脸，可就是一个不露脸的角色，却让观众念念不忘。
叶瓷上辈子没有参加试镜，不过这次，她决定一试。
于是，电话里，她答应了谢喆。
不过谢喆将丑化说到了前头，他说：“小瓷呐，程博文导演鸡毛的不得了，也不一定能通过，我就是看你舞蹈功底不错，镜头感也不错，才推荐你试试的。”
叶瓷当然知道，她只是得了一个推荐名额，不是内定走后门，便笑着应下，“知道的谢导，你放心，我有分寸。”说完，又连声谢过他的推荐。
叶瓷上辈子没参加试镜，不是谢喆没推荐她，而是叶周山不同意。
叶周山当时的语气，是觉得作为叶家的女儿，进入娱乐圈那种地方，丢了他叶家的脸面，直到后来，叶家濒临破产，快支撑不住时，叶周山才松口。
娱乐圈来钱快，叶瓷从前傻，为了维持叶家表面的光鲜亮丽，她几乎将自己能赚的钱全都给了叶父。
她为了叶家，拼尽全力，可她的好父亲呢，拿着她赚的钱，给叶娇砸钱砸资源，还美其名曰投资。
呵……多么的可笑。
要不是后来她被全网黑，想拿自己的部分积蓄出来反黑，叶周山怕是得瞒她一辈子！
第三十四章 试镜2
叶瓷想到上辈子叶周山的嘴脸，胃里就隐隐想吐。
当时的叶周山，不但没有给钱，还破口大骂，说什么投资有风险，有赔才有赚，现在还没收益，可她却急着问他要钱。
还说什么，若是舍不得她那点小破钱，一开始就别给啊。
叶瓷想到前世的那些谩骂，突然间就笑了。
这一世，她怕是得做不孝女了。
叶瓷没有将这次试镜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叶周山，自从上次公益短片红了以后，他就颇有微词，她才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
寒假快开始了，她也没什么课程，问谢喆要了试镜的时间与地点，便早早地去了片场。
《夺皇》一开始没什么知名度，是后期才火爆的，现在，片场一共也没多少试镜的，叶瓷看了下，总共也就二十多人。
导演就这么坐在片场，因为只是试镜，都没让他们换上专业的服装，直接给了一段情景对话，让他们进行表演。
叶瓷来的不早不晚，递给工作人员资料后，就乖乖坐在一旁看着那些试镜演员。
这些人里面，不乏有后来爆火的新生代艺人，比如男主沈易，他不是时下流行的奶油小生，棱角分明，虽年轻，却颇有几分气势，不过等到他试镜时，他又将男主早年的落魄与狼狈，还有眼睛里不屈的精神全都表现了出来。
虽有不足，但还是很厉害了。
叶瓷都忍不住想给他鼓个掌了，不过最后，她还是克制住了。
沈易结束后，很快就叫到了叶瓷的号码。
相比其他人，叶瓷都能算有些小知名度了，就连导演程文博都抬眼多看了她两下。
“叶瓷？”
叶瓷点头，“是。”
程文博与谢喆一般，虽是导演，可知名度不高，所以也没什么号召力，可即便如此，见了叶瓷，他也没露出太大的热情，反而毒舌道：“你虽然是谢喆介绍来的，不过如果不行，哪里来就滚回哪里。“
话是难听了点，但叶瓷并没有生气。
上辈子在娱乐圈里混了多年，程文博从一开始的新锐导演到最后成为大导演，是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他对待自己的作品非常严谨，选人只看合不合适，从不向资方妥协，所以，也不会因为谢喆的推荐，他就刮目相看。
叶瓷拿到的剧情正是小舞女死前的最后一幕，这部电视剧她以前看过，小舞女最后被人糟践了，她选择死在大雪中，是因为她觉得雪是这个世界上最洁白的东西，它能掩盖一切脏污，便也能掩盖她身上的肮脏。至于红色的舞裙，她只是舞坊一个小小的舞女，殿下那么尊贵，怎会娶她为妻，红色的舞裙，只是她的一个替代，她真正想穿的，是她的嫁衣，可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这是一段无声的表演，叶瓷要拿捏的是那段绝望的爱情，她的舞，除了给自己送葬，更是对自己爱情的一种诀别送葬。
叶瓷虽是舞蹈生，可她前世为了摆脱花瓶的称呼，特意下功夫苦学了表演课，如今，倒是派上用处了。
程博文靠在椅子上，他虽然毒舌，但从不轻视任何一位试镜表演者。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第三十五章 巧遇
这是一段无声的表演，不但没有对话，也没有音乐，叶瓷就一人站在那，然后，翩翩起伏。
她的舞有多美，她的目光便有多绝望，那漆黑空洞的眼神，等到最后倒在地上时，就彻底没了光亮，恍惚间，她像是听到了谁在呼唤她，眼神在最后的时刻闪了闪，她动了动薄唇，没有出声，可众人依稀可见是喊着殿下二字。
她口中的殿下是《夺皇》的男主，而她，注定与他无缘。
最后那无声的低喃，充满了眷恋不舍。
这段表演太精彩了，等叶瓷重新从地上站起来，略有羞涩地露出笑容，众人这才恍然回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