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部分医生一个方子都会洋洋洒洒的写满一张纸。
这也是行业内公开的秘密,甚至自己接触到的多数老御医,有时为了体现自己对皇帝身体的高度重视,一个药方写上两张纸都不为过。
自己偷偷的看过一个老御医的方子,里面大多数药就属于那种吃了吃不坏,不吃也没多大影响的那种。
自己从师之时师傅就教导自己,要秉持作为一个医者的底线,不可为了功名,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本心。自己一直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自己这股清流显然混不进去他们的队伍,所以才被排挤的如今只能在一个小小的村落中施展自己的医术。
想起上一张方子的绝妙之处,又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个方子,将里面每一位药草的功效从头至尾回忆一遍,又看了看面前的看病的村民。
脑子里灵光一闪,及时抓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灵感,抓紧时间将其下了下来,然后顺着这个思路,一个个的药看下去……
“精妙,精妙,太精妙了。”
张大夫直呼精妙,这方子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却是治疗风寒药方中目前疗效最佳的,花钱最少的药。
刚好这几种药都是再常见不过的药,就i在自己药房中将药抓好递给了那个村民,叮嘱了一番用药时间以及注意事项。
送走那人后又迫不及待瞅着那个方子开始研究,深深感慨自己这么多年的医术简直是白学了,再次坚定了拜叶怡为师的想法。
叶怡连忙摇头拒绝,笑话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凭借着一张方子就想收一个神医为徒,那不是空手套白狼嘛。
“张大夫,您就别折煞我了,这方子不瞒您说是一本书中记载的,我偶然间得了一本医书,便将书中记载的方子都记了下来,说起来还是我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呢。
我也想悬壶济世救人于病痛折磨之中,只可惜我对望闻问切一事一窍不通。不怕您笑话近日来我是想拜您为师的,您要拜我为师那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嘛。”
叶怡这拜师的念头也是此时才有的,不管这个芯片跟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多行善事总是不错的,自己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没有办法与天道作对。
只能尽力地顺应命运的轨迹,储藏着大量医学知识的芯片跟着自己过来了,那自己就顺势而为,不求做个悬壶济世的神医,但最起码药通过自己的双手,让自己能接触到的好人都有一个好报,不再为病痛折磨。
如今一切高精尖技术有了,就差自己这个基础设施了,试了好多次都是一样的,这个芯片没办法替病人诊病,只能自己将病人的病情诊断的八九不离十,分析出病人患的是哪种疾病,才能对症下药,唤醒芯片中的记忆。
至于跟谁学习望闻问切,目前不就有一个嘛,书中可是描写了,张大夫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神医,因为不满当代医学的现状,在知不惑之年重出江湖,带着他收的三个徒弟整肃医学界的风气。
现在看来这三个徒弟还没有出现,他仍旧偏安一隅,做着自己隐居的生活,但是医术那是绝对没得挑剔就对了。
张大夫听到叶怡想要拜自己为师的话吓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可不可,我怎么能收你为徒呢,师者传道授业,我无业可授,无道可传,怎好收你为徒。”
叶怡接着劝说:“我空有一些药方,没有真实的本领如何谈济世救人呢》张大夫就别推辞了。”
张大夫还是不肯:“诶,可惜了,若是师傅还在的话我定要引荐你给师傅,让你做我的师妹,只可惜师傅不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若是不嫌弃,我们就做个朋友吧,我教授你望闻问切的基本,你呢就抽空来我这里帮着我把关病人的用药,你看怎么样?”
这个交易看上去是自己吃亏,但是两人都知道,药方容易记住,望闻问切的真本事可是经过无数案例磨练出来的。
就单单切脉这一条来说,没有个百八十个病例锻炼不出来。
而张大夫提出的让叶怡有时间就去药堂,也是为了叶怡能多多的接触不同的病人,有实例,有书面知识如此才能最快的成长。
当天张大夫就给了叶怡几本书,都是从医最基础的知识,只说让她回去随意看看。
叶怡知道,张大夫这是明面儿上没有收自己为徒,实际上已经将自己当作徒弟在教导了。
趁着几个孩子没回家,王媛也跟着女学究学习的时间,叶怡翻开了最薄的一本书,想要试着研究研究。
却不料刚翻开书籍那些文字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个个的飞进了自己的脑海里,然后自己复刻在了芯片上。
这一神奇的发现让叶怡兴奋不已,趁热打铁将整整一本书翻了一遍,果不其然,只要自己眼神触及到的地方,一字不落的都复刻在了芯片上
这可把叶怡开心坏了,当即又将剩余的几本书都按照此方法翻看了一遍,直到自己拿回来的几本书被自己翻了个遍。
虽然所有的知识都已经深深刻在了芯片上,在第二天去的时候叶怡还是不太敢表现出来,只将自己最先看的那本书中的知识所涉及的内容展现了出来。
刚好当天就来了个病人,与书中的描写甚为相似,叶怡顺着书中所描写的知识将病人的病情诊断了一遍,到了切脉环节了,张大夫用眼神鼓励叶怡试着把脉看看。
叶怡知道这是张大夫给自己接触病例的机会,想着书中针对这种病症脉象记载的是浮脉,按照新学来的把脉方法,用心的去感受脉象的变化。
摸了摸病人的脉,又与早上摸得阿媛的脉象对比,甚至在此期间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脉象,足足过了一刻钟,叶怡才失望的站起身,对着张大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来。
张大夫无所谓的笑笑,自己接手了病人。三只搭在病人的手腕间,闭着眼睛认真的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不出所料与先前判断的病症一样。叶怡又从芯片中搜寻了一番,找到了最合适的药方,写下来交给了张大夫。
待病人走后叶怡颓废的坐在了凳子上:“张大夫,对不起给您丢人了,把脉我什么也没把出来。”
张大夫呵呵笑了两声:“这把脉的技能是一个大夫安身立命的根本。虽说望闻问三步已经可以基本断定病人的病情了,但是切脉这一步才是最主要的,一般时候是用来确认先前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还有一方面就是,有一些病症十分相似,但是脉象却千差万别,需要通过把脉结合前面三步才能最终确认是什么病。”
叶怡听明白了,张大夫这是在点自己呢,告诉自己学医不应该着急,要循序渐进,一个人可以一个月内熟读药学经典,却没办法在半年内将所有的脉象都了解透彻。
切脉在现代来说是十分玄幻的,用一些瞧不起传统医学的话来说就是没根没据的,凭什么就断定你说的是对的。
更是因为同一个脉象,新学者与经验丰富的医生因为手法不同,诊断出来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所以也就形成了各种检查仪器泛滥的现象,医生不看检查报告不会看病,望闻问切所剩无几,只会依靠仪器诊断看病了。
第87章 两人身世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叶怡已经对把脉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日来了一个面色枯黄的病人,瞧着面生,应该不是本村的,刚好张大夫在给另外一个人把脉,叶怡主动接过了给此人看诊的任务。
先是询问病人身体状况,近日饮食与平日的生活习惯,看了看病人的舌苔,翻开了病人的眼皮,对着仔细瞧了许久,将症状在自己心头过了一遍。
有了大致的判断,然后才开始把脉。
经过长达一刻钟的诊脉,最终得出的结论与自己预料的一般。这一成果使得叶怡十分兴奋。
忍着这个兴奋劲,搓着手终于等到张大夫替上一个病人抓好了药,并且叮嘱了一番用药注意事项,才迫不及待地将张大夫拉过来看诊。
张大夫在一旁看诊的时候叶怡紧张的手心都要出汗了,就像是一个等着老师批改作业的小学生。将作业十分认真地完成了,又想老师快点把作业批改出来表扬自己一番,又害怕老师给自己挑出一堆的毛病来,总之就是十分的纠结。
终于张大夫长呼一口气,结束了对病人的看诊,叶怡连忙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看着张大夫满意的点了点头,叶怡心中压着的大石头才放了下去,接着马不停蹄的将治疗这种病的药方写了下来,递给张大夫抓药。
待病人走后,张大夫对着叶怡一个劲的夸,简直将他能想到的好词都用在了叶怡的身上,那将她说的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
叶怡被夸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连忙打断了张大夫滔滔不绝地夸赞,收拾自己的东西逃命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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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刚好顾云修带着王宇回来了,经过一个多月的磨练,那小子看着又壮实了不少,像头小牛似的。
看着这壮实的儿子心中闪过欣慰的同时也有几分担忧,再这么下去别被弄得五大三粗的娶不到媳妇可就坏事了。
毕竟书中只介绍了王宇是顾云修的徒弟,他有多坏、有多残忍,着实没有介绍他的长相,在叶怡印象中就是冰冷冷的文字,连纸片人都算不上。
两人看到叶怡回来后十分兴奋,王宇小跑着过来凑到叶怡的身边求安慰,顾云修自恃在儿子兼徒弟面前要保持形象,做一个好榜样,就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而是十分潇洒地抖了抖衣袖,背着手踏着方子步慢慢的走了过来。
尽管他掩饰的极好,叶怡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从没见过的情绪,若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受伤的小鹿好不容易养好了伤,学会变着坚强,却被人生生地将伤口扯开了,那份痛苦那份压抑就是叶怡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来的情绪。
看他的样子像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又匆匆的给王宇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将他打发着去看他的妹妹去,才领着有话要说的顾云修进了屋。
“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叶怡开门见山的说道。
顾云修坐在一边不说话,思索了良久才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将玉佩轻放在桌子上。
“你可认得这个玉佩?”
叶怡拿起玉佩仔细瞧了瞧,觉得有些眼熟,却不是自己眼熟,而是这份眼熟来自原主对这块玉佩的记忆。
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小女娃娃,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手中紧紧的护着一个东西,面前有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婆子,手中拿着一根拇指粗的木棍,扬着手正在实施暴力。
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叶怡听不清,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女孩被打晕过去,然后那个婆婆粗暴的将小女孩翻了个身,生拉硬拽的抢过了小女孩手中的东西。
那个东西轮廓渐渐清晰,慢慢的与眼前这个玉佩重合,那个婆子的容貌也变得清晰起来……
“嘶……”
看清那个人的容貌后叶怡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着,这是原主身体出于本能的恐惧,那个人就是原主的母亲,也就是将原主卖进王家的人。
通过原主的记忆叶怡知道确实从那天之后就就再也没见过这块玉佩了,想来不是应该是被那个婆子便宜卖了,没想到竟然辗转到了顾云修手中,这奇妙的缘分。
“这是我的玉佩,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见了踪影。”叶怡没将自己的玉佩如何被抢,自己如何被打的过程说出来,这种痛苦的记忆回想一次身体本能地就难受一次,叶怡不想难受,也就不会自讨苦吃。
“这是我在一家古玩店中得到的。”顾云修再次开口,眼神阴郁。
看着表情,莫不是这个玉佩竟然与他有关?
是与他有仇还是怎么的?叶怡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
但是不管是有什么,叶怡都不打算逃避,既然两人已经定亲,这个玉佩也被找了回来,那这个问题就没办法避而不谈,逃避不是解决办法。
叶怡的意思就是两人都说开了,有什么说什么,不管这件事情究竟会牵扯出来什么,此时都将事情说得明明白白,若是不能接受那就一拍两散,能接收就接受,这件事情也就截止到今天就过去了,往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再次提起。
“这玉佩确实是我的,小时候的记忆有限,只知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带着,后来跟着一群人到处跑,我走丢了,被一户农家收养,就再也没见过这玉佩,想来就是那个时候丢的罢。”
顾云修直直的盯着玉佩不说话,突然之间将叶怡紧紧的搂进怀里,任叶怡怎么挣扎都不撒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对不起。”
说着说着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就当着叶怡的面哭了起来。
叶怡的手放在顾云修的背上,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就这么僵硬的直直的放着。
也没等多久顾云修就自己调整好了情绪,从叶怡身上起来。
“你是我师妹,你爹是我师傅叶云侠。”
叶云侠?他不是曾经的护国大将军吗,后来因为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了,怎么就成了自己的爹爹呢?
接着顾云修的话解答了她的疑惑。
“我本不姓顾,我乃肖氏子弟,没错就是皇家子弟,曾拜叶云侠为师……”
听的顾云修的话之后叶怡终于明白了,原来顾云修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并且是正统的中宫嫡出当朝太子。
就在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了利用顾云修,哦,也就是肖晟外祖家的势力迎娶了肖晟的母亲为皇子妃,婚后第二年有了顾云修。
顾云修外祖家一直与叶家交好,顺水推舟就让顾云修拜了当时已经是护国将军的叶云侠为师。
后来借助叶云侠与顾云修外祖家的势力登上了九五至尊之位,却没想到他翻脸无情,一个个的铲除了当初见过他势微的人,铲除对手无可厚非,但是就连当初不嫌弃他势单力薄一心辅佐他的人都要一个不留的杀干净。
顾云修的外祖家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抄家流放,他的母亲被打入冷宫,他的太子之位莫名其妙的被废除了。
叶云侠不过在大殿上为顾云修的外租家说了几句话就被呵斥,勒令闭门思过,半个月后御林军突然闯入叶家,直入书房搜出一封证明叶云侠通敌叛国的书信。
不给叶家任何辩解的机会,不到两日的时间宣判就下来了,满门抄斩。叶云侠夫妇不堪受辱留下血书自尽牢中。
好在家中妇孺早在皇上发难处置当初的有功之臣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转移走了,该闹翻的闹翻了,该脱离家谱的脱离了家谱,株连九族之时也没有太过于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