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殊月却不着急,他说报仇的事不急于一时,这么多年他都等了,这一夜还是等得了的。
他带着容卿去仙门镇最大的酒楼吃了晚饭,住了一晚。
夜里容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听见外面的虫鸣声,看见窗外圆圆的月亮,想谢和也想黄二。
怕他们如今在吃苦,在受罪。
怕他们找不到她,着急的满世界乱跑。
她心里乱糟糟的很,原本是想殊月带她去孤山找谢和,孤山是谢和第一次把她抓回去时的那座山,她猜测他们如今可能还在做“山大王”,可是殊月不靠谱。
夜里安安静静,殊月睡在不远处的侧榻上,与她隔着一层纱帘。
她的右脚还在隐隐作痛,是今天没穿鞋划伤了。
若是谢和与黄二在,一定会很着急。
她想着想着竟有些难过,鼻头发酸,眼泪想往下掉,她忙将脑袋蒙了起来。
听见外面殊月惊讶的声音:“你在哭吗?”
“没有。”她在被子里闷闷说。
殊月却走到了床边,伸手拽开了她的被子,瞧见她发红的一双眼:“小骗子。”
她竟是真在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哭什么?”殊月问她,她散了发躺在被褥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鹌鹑:“莫不是怕黑吓哭的?”
容卿被他问的更难过了,侧身躺在那里望着他,哑声说:“我想谢和了,我们去找谢和好不好?”
她的眼泪珍珠一样滚滚掉下来,砸在殊月的心口上,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嫉妒,嫉妒谢和。
他张口想说什么,腰间的玉佩忽然亮了起来。
这是仙门派弟子的传令玉佩,门派中若有事会通过玉佩来联系在外的弟子。
殊月拿起来,刚注入灵气,玉佩中便传来了师父白真的声音——“月儿你在哪儿?你今日带走了一个女娃娃?她在哪儿?速速带回门派。”
怎么回事?师父怎么会知道他带走了一个女娃娃?
殊月注入灵气对着玉佩问道:“师父,可是门中出什么事了?”
很快玉佩里就又传出师父的声音——“谢和破了结界讨要那女娃娃,你立刻将她带回门中。”
谢和!
容卿立刻坐了起来,抓住的殊月的手臂,谢和来找她了!
是不是谢和就掉在仙门派附近?应该是了,所以他知道她在仙门派,来仙门派找她。
殊月断了灵气,拿着玉佩看她,他心中闪过那么一丝想偷偷留下她,不还给谢和的念头。
他想要她做他的“玩偶”。
可她握着他的手腕,抹干净眼泪,红着眼眶说:“谢和来找我了,殊月送我回去,他一定急坏了。”
他望着她发红的眼睛,心中艳羡的很,若她也这样依赖他,想他想到掉眼泪,他一定会非常开心。
他从来没有过一个玩伴。
“和我在一起玩,不好吗?”他抬手替她擦干净腮边的泪水。
她愣了愣,望着他眼泪又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殊月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她掉眼泪难过,他心里就揪着难受。
太奇怪了。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被她哭的心慌意乱,如跳动的烛火。
她的掌心很热,看起来又可爱又可怜。
殊月竟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真让她伤心,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从榻上抱了起来,抓起披风裹住她说:“小骗子,不要哭了,我带你去。”
他抱着她,纵身跳出了窗户。
容卿抬头看他,月色下他的一双眼闪烁不定,他这个时候是不是很孤单?母亲死了,殊苍云和所有兄弟都欺负他,他孤零零的在仙门派修行,长袖善舞地与每个师兄弟交好、讨好所有人。
她伸手抱紧了他的手臂,对他说:“找到谢和,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玩,去报仇、去杀殊苍云。”
殊月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她有一双无比真挚的眼,仿佛她说的是真心的。
但怎么可能呢,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天,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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