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嘉南来此所谓何事啊?”盛帝语气淡淡,丝毫听不出有何不悦。
她站在下面,瞥见站在一旁的齐煦,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在他的身旁还站了几个人,面孔有些陌生,她只认出了肃王。
顾余定了定神,将目光落到盛帝明黄色的缎面鞋尖上,淡然道:“回陛下,嘉南是为了母亲的事情来的。”
“奥?说来听听。”盛帝调整了一下坐姿,脚往旁边挪了挪,顾余的目光跟着也动了动。
“自嘉南被陛下封为郡主的第二日,衡王殿下便派人去接我母亲了,可惜晚了一步,去新唐后才发现她被人劫走了,我们一直在寻找,前几日才知道母亲被关在苏学士府中的地牢里,我便央求王爷派人前去营救,哪知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早就没了气息。”她忍着心痛回忆来时元清告知她的真相,一字一句的告诉了盛帝。
盛帝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淡淡道:“可是朕听的说法与你这可是有很大出入的。”
这时,肃王突然说道:“父皇,他们是一伙的,您别被这小丫头的三言两语给迷惑了,他们就是想用曹氏之死来诬陷老师,贼喊捉贼。”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盛帝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有些很铁不成钢。
第44章 恶有恶报
突如其来的训斥,让想要煽风点火的肃王消了五分气焰,他沉下了脸,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是儿臣多嘴了。”他往后退了退,站到了一侧道,不自觉的拢了拢自己的袖子。
视线瞥到齐煦的身上,见他一脸愁云的站在殿中,心里的不悦感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种无形的快.感就越发的高涨起来。
他想,再怎么跟他斗,还不是要栽在他的手里,看他这次该如何狡辩,这盛国的皇位始终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禀陛下,嘉南说的句句属实,曹氏是我的母亲,衡王殿下真的就是为了救我母亲才会中了歹人的计谋,还请陛下明察,还殿下一个公道。”顾余朝盛帝叩了叩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看着上面端坐着的九五至尊,她觉得只要自己说的清清楚楚,陛下一定会秉公处理的,毕竟是一国之君。
“空口无凭,凡事都要讲证据,若是没有证据,那便是欺君。”盛帝高高在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人,眼里不带一丝情感。
冰冷的声音从上方轻飘飘的钻进顾余的耳朵里,让她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齐煦赶紧跟着跪了下来禀道:“父皇,嘉南是受害者,她对此事知之甚少,还请父皇宽恕她,若是父皇想要惩处她,儿臣愿意替她受罚。”
他想着自己被人诬陷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他便可以找机会惩治了这帮人,只是眼下不能再让阿余卷入这场争斗的浑水中来,光是母亲被害之事就已经够她伤心痛苦的了,他知道这种锥心之痛是何种滋味。
本打算给曹氏报仇雪恨之后,再将这件事情告诉她,那样她也许会好受一些。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提前知道了,还急急忙忙的孤身一人跑到御前给他脱罪,想到这里,齐煦就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顾余,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夫君该有的责任,就连婚事都没能给她。
齐煦眼神氤氲的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肃王,暗想只要将他处置了,他便给阿余整个盛国最大最盛世的大婚,将一国之母的身份赠与她作为聘礼。
盛帝抬手抚摸着几缕花白的胡子,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下面的两人,见齐煦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受罚,便觉得他实在是难以忍受,在他心里未来的储君必定是一心怀有家国天下,而不是总被儿女情长上绊住双脚。
再看自己的二儿子,虽说狠辣了些,但他绝对不会为了女子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陛下,此事不是衡王殿下的错,我的母亲就是被苏潜杀害的,我有证人现在已经在皇城门口候着了。”顾余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跪着的齐煦,见他正侧头看着自己,她赶紧将视线收了回来。
“奥?将人带上殿来。”盛帝倚身靠在软垫上看着下面的人。
“是,陛下。”门口的小太监接到旨意赶紧往城门口跑去。
在等待的过程中,殿中没有一人说话,气氛冷到极致。
顾余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心跳的快了好几倍,在她来之前虽然告知过元清该如何做,但是到了这种紧急关头,她还是有些担心,害怕事情没有按她所计划的方向走。
按照与她约定好的时间,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城门口,眼下一切也只能凭天意了。
等了片刻,门口便传来了陈公公的声音:“禀陛下,人已带到。”
紧接着便看见元清带着武月儿进了大殿,他快步走到齐煦的旁边,跪在地上朝盛帝恭敬行礼:“小的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月儿跪在他的身后,有些畏惧殿上坐着的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脚下的地毯。
盛帝这才睁开眼睛,作了个平身的手势,将武月儿上下打量一遍,语气淡淡道:“下跪何人?”
“武...月儿。”她仍旧是低着头,因为惊恐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嘉南郡主所说衡王为救曹氏才派人去的苏学士府,而苏潜才是杀害曹氏的罪魁祸首,是这样吗?”盛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眸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