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2001/八零后重生在2001——八贯
时间:2022-05-24 07:46:12

  没法子,李永乐只好又掏了三十块请人家搭手,从电梯里搬出来时候,车主还在叨叨:这要不是电梯房啊,起码得加你80!
  屋里的东西基本都布置好了,每个房间一个对开门旧柜子,靠墙一个板条床,一个旧写字台。
  客厅一张折叠大圆餐桌,四把凳子,别的都没。
  房间都铺了地板革,厨房的烟机灶具是找以前的业务员花380元买的样机,灶台落在书桌上,操作台也是个写字台切菜用。
  洗菜池是铁架支撑的不锈钢单槽,水龙头是5元那种。
  燃气热水器是个杂牌的只要200元,也是找的样品货,要是新货客户去买没500块下不来。
  旧酒柜是那种上下对开门中间有大空格,正好放厨房当碗橱。
  卫生间里花90块买了个陶瓷的柱状洗手盆还带水龙头,120块买的抽水马桶,虽是杂牌倒都是新货。
  墙上镜子是从卖卫浴挂件朋友库房找的碎了角的镜子,还是防雾的。
  长短不一的毛巾杆和淋浴喷头,是库房里压扁的或掉漆的那种卖不出去,但能用!
  诡异的是马桶刷竟然还是那种磨砂玻璃座罩的高级货,不过要是把玻璃座拿起来看,不光裂了还缺个角。
  卫生间都是水泥地面,没任何处理的必要。
  毛坯房大白墙挺好,插座开关现成就有。
  屋里吸顶灯长得都不一样,也是那种卖不出的库存货,处理价十元一个。
  铸铁的暖气片是自带的,只要到时候出供暖费就行。
  几个房门也是二手市场买的,门框带门尽量挑了长得差不多的,门锁自然是挂锁。
  这些东西都需要安装,好在这边现在是一期后面的还在建在装修,马路边好多蹲活的,讲价105元一天就搞完了。
  客厅直通往阳台,租户各自去晒衣服很方便,晾衣绳就是钉子拉的铁丝,只要不是晒棉被都行,往下用力拽拽还挺结实。
  至于洗衣机,她现在没钱买,等回头买个二手的放那里吧。
  忙活两天虽然累但很充实,借着昏暗的路灯她贴了十来张手写的小广告在灯柱上,还给了门卫一包烟,请他在有人问租房时帮着介绍下。
  看到报亭的报纸摊,她想起来:现在底层北漂们很流行在报纸“手递手’的小广告,上面全是租房出租或者二手置换,还有求友征婚的,反正啥都有。
  第二天上班时打了热线电话过去,登记了一个出租房信息,很快就有租客来电咨询。
  李永乐上辈子租过房有经验,先问是否有正式工作,自己住还是几个人住,房子简装能做饭有暖气,合租能接受吗……
  要是不靠谱的直接婉拒,差不多的才约好时间,坐车赶过去开门让人看房。
  这天有个男孩想租房,电话里听着声音挺年轻挺诚恳,说是能押一付三,也能签一年合同。
  李永乐到了地方已经是晚上6点了,等在小区门口的是三个男孩,看样子十九岁最多了,发型有点非主流,还拉着两只行李箱。
  一副千里迢迢刚出来打工的架势,李永乐心里咯噔了一下,刻意和门卫董师傅打招呼问好。
  开门进去后简单介绍了下,三个男孩转悠着各个房间都看了,都说挺满意的。
  李永乐说:要都同意就签合同吧,不过你是几个人住?租几间?
  三个男孩互相看看,推举了个看起来胆大点的出来。
  “大姐,我们两个是刚从老家过来的,他是在理发店上班的,我们三个合租一间房,今天刚到北京还没上班,能不能先付一个月的,等发工资在付下一个月的?”
  男孩话说的忐忑,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镇静。
  李永乐深深叹口气,板着脸请他们先到门口等等,说自己其实被委托来开门的,要给房东打个电话。
  三个男孩相视看了看,没有挪动腿。
  李永乐笑着说:“我知道你们确实没钱,刚从老家来是难得很,等我跟房东说说啊,是你们三个人住对吧?分担下来其实也没多少,别着急啊。”
  她把人忽悠到门口,拿着手机拨号,“哎你怎么半天才接,我跟你说啊…”顺手就把防盗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她把门打开一条缝,笑着说:“房东说还有房贷要还,实在不能这么租,你们再看看别家吧。对不起啦。”
  话音没落就关上门。
  她踮起脚从猫眼里看外面,就见三个男孩互相看看商量了几句,敲敲门又等了一会才走。
  李永乐拍拍胸口长长地吁出口气,“喂,物业吗?麻烦帮呼叫下东门的董师傅,问下刚才有三个男的拖着两只格子行李箱的出去了吗?”
  电话里对讲机的嘈杂声传来,没一会答复说出去了,刚走。
  她连声道谢,又等了一刻钟才出门。
  李永乐想想,又给门卫董师傅买了包烟,留了一把钥匙,拜托他:要是她上班赶不来,帮忙开下门。还说自己尽量不会麻烦他的,回头房子租出去了,再给他多买几包烟。
  董师傅是李永乐老乡还是一个市的,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在这种看房的奇葩事不太多,李永乐接到租房电话问的更仔细了,觉得差不多的才给物业那里打电话,请董师傅给人家开下门。
  她决定要么租给小两口的要么是女孩,至于单身男的直接免了吧。
  接下来又遇到看了房很满意可磨磨唧唧还想还价的,李永乐直接拒了。
  有那看了房子没下文的,李永乐也不屑打回去问。
  诚实地说只想租一季度的,李永乐好言劝她再看看,不然押金是不退的,双方都划不来。
  折腾了半个月,终于看过的又能确定租的,被约了时间在房子里见面。
  三个女的一个男的,看起来都是文化人,都是附近公司上班的正经人。
  李永乐拿出特意从街边打印店打印的租房合约,看了他们的工作牌,登记了身份证那些。
  租客A仔细看了这两页的合同,笑说:“房东你是政法系毕业吧,这严谨度真是……”
  李永乐笑而不语,两个女孩都是单身各租一间,还有一对小情侣是一间,她想想还是给客厅贴了块四张A4纸拼的合租公约。
  上面写明了,一:不准带朋友回来过夜,若有朋友来暂住或做客,需要事先征求其他租客同意;二:若是提前解约需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否则押金不退;三:租客安全用电用气供暖费,公摊费用,不得在出租房里做出危险行为,后果自负并承担法律责任;四:合租房的卫生各自负责,公共区域请轮流,房东一个月来一次大扫除公共区域。
  最后特别注明:房租押一付三,请提前准备好现金。
  三个年轻人对这些都挺满意,房东的条约把合租期间可能遇到的事先定了规矩,也省的大家争吵。
  而出租房一看就是新的,也有暖气,除了没洗衣机冰箱其他都还行。
  处理完这些事,李永乐就是房东了,美滋滋地在小区的工商银行把房租押金都存了。
  转眼到了2月份,已是2002年,算起来李永乐重生一年了,恍惚觉得上辈子的事不是自己做的梦就是现在是自己在做梦。
  建材城进入了淡季,厂家停产工人也回乡过年了,店里冷清的很。
  2月12号过年,小年前张林就回老家了,炸货店只能李永乐下班去弄。
  北漂们陆续回家,自然生意也不好了。
  ‘谁信一盘油炸底’门口挂了个促销牌:回乡的火车上吃一口炸鸡柳,爽,香!就着泡面吃营养又美味!即日起只要出示您的火车票,无论金额多少直接免五元。
  有人不信,就买了五元的,然后……拿着鸡柳走了,嘴里念叨:竟然真是白吃不要钱哎!
  人一到过年就变得大方,年轻人想着长途漫漫反正要吃,不如买点就着开水吃也香呀,比吃瓜子方便!况且还能便宜五元呢!
  他们也会算账:买二十的只用十五,买二十五的付二十就行!划得来!
  这次营销竟然让李永乐的小店还小火了一把。
  客户A说:我呀今年不回家,不回家呀没有票,也想减免五元呢,李永乐笑着说:这是回馈咱们北漂的,回家路上多辛苦呀。您别凑这热闹了,快过年了,给你免费添两根小黄鱼吧。
  客户A:…好吧,这老板娘太犟了,那就小黄鱼吧。
  李永乐是准备不回家过春节的,想趁这七八天时间多看看书。
  十月份报考了四门,结果只两门公共课和一门专业课过了,还有一门没通过,三月中旬她还想考一次,时间紧迫呀!
  再说车票难买,回家一趟人情往来的太费钱!
  亲妈张桂娟打来电话头几句还好后面就暴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外爷奶奶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过几个春节呢,你要是舍不得路费,我给你出!告诉你今年必须回来过年!”
 
 
第23章 
  提起李家的大女儿,巷子里的老邻居们最有话头了:都说出去打工一年土二年洋,那小丫头小时候头发细又黄的,现在涞一把乌发衬的小脸白白净净的,要是外面遇到都不敢认的。
  张桂娟听着人家吹捧心里极是得意,“那是不是我吹这是随了我,我现在也就风吹日晒的老了,你们看我三妹四十出头了还是他们八院的一枝花,次次去她们医院,人都讲:你是xx的姐姐吧,长的真像!”
  村里妇人们没事总要互相吹捧几句,可最近总有人来套近乎,张桂娟渐渐膨胀的有点晕头了。
  丈夫又在耳边说:这丫头心大了要给她收收,别到时候在外面搞出丑事来丢我的脸。
  张桂娟在丈夫面前最是要强的,心里也有了打算。
  而此时李永乐正在火车站冒着寒风在等黄牛的票。
  李永乐进村时迎面遇到不少同村的人提着竹篮,里面是草纸和纸元宝。
  “小乐这是从北京刚回呀?走回来的啊?”
  “是呀,大妈去上坟吗?年饭吃过啦?”
  “吃过喽,这不是赶紧去上坟赶紧回来打麻将嘛。”
  老家过年是从年三十的中饭开始,早上家家户户贴对联,全村都是‘叮叮乓乓’的响声,那是男丁用一种锥管在草纸上砸敲铜钱印。
  吃饭前放鞭炮,吃饭后要去上坟祭祀,禀告过那边的祖宗亲人就算是正式过年。
  李永乐一路笑着打招呼说着同样的话,到家时挂锁把着门又摸不到钥匙,只能站门口干等。
  张桂娟见到女儿先是训了一顿,无外乎就是干嘛不能提前点订票,非要迟这么一天……
  李永乐心想:早回来又怎样,反正上坟祭祀你们也不带我呀。
  “他们呢?”
  “一个跑去玩了,一个打麻将去了。”
  张桂娟捅开蜂窝煤炉子,要给女儿热饭菜。
  “妈烧点水啊,吃完饭我要洗澡洗头的。”
  李龙站在院门口看到姐姐弯腰用毛巾擦湿发,嗷嗷叫着跑跳过来,一胳膊把姐姐脖子圈住。
  被困住的李永乐抬腿给他一脚,姐弟俩打闹了好几下才放开。
  他上手想翻看行李箱,被李永乐搡推到房门口,“你可能成点器,老想翻女孩东西!”
  堂屋里张桂娟正剥着烫手的鸡蛋,眼角瞥了下说:“他不是还小嘛翻翻又怎么了,你包里还有金条啊!”
  “有没金条都不准翻,手欠不要怪我打人!”
  “啧啧你还厉害了!你今年赚了多少钱啊?”
  “赚了一万五都吃了。”
  ……
  李龙捡起盘里的鸡蛋就往嘴里塞,张桂娟嗔怪地说:“看你这脏手哦,一会吃煮好的茶叶蛋不好嘛!”
  “那赶紧煮啊,我都饿死了!”
  “呸呸呸,大过年的讲什么死不死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张桂娟手里还捏着鸡蛋皮,就在那里合掌四方拜拜。
  因为是过年怕老婆骂人,李新民五点就下了麻将桌,见到女儿在家,把脸挂了下来。
  等李永乐先开口叫他了,这才拖长音‘嗯’一声,他就是想表现出来:我心里对你这女儿还是有些气的。
  可惜他这样子是常态,平日里不回答也有的,所以李永乐和张桂娟都没拿他当回事,只顾着端菜吃饭。
  李新民还准备谁能开口问问他今天输赢,也好炫耀下自己把二宝一家赢了,口袋里还有二百来块钱作证呢……
  可是就是没人问,好不容易赢一场,结果……锦衣夜行啊!
  吃完晚饭,李龙和李永乐都坐在桌边看书学习。等8点钟春晚开始了,张桂娟喊他们出来一起看电视。
  李家没有守夜和半夜再吃顿年夜饭的习惯,到十点钟放个关门的响炮就都上床了。
  堂屋的巨幅山水画被条案上的一对红色的蜡烛映照的分外肃穆,寂静的夜里烛花偶尔‘噗呲’一声闪,过后燃的更加明亮了。
  晒过太阳棉被有种温暖的香气,催眠效果很好,李永乐闭上眼就睡着了。
  睡梦中不断地给巨响的鞭炮声吵醒又闭上眼继续睡。
  村里此起彼伏地响起鞭炮就代表这家起床了,据说越早起越吉利。
  张桂娟也是爱讲好意头的人,6点钟李家的大门打开,放在院子中间的座炮‘biubiu’地连续腾空响起,白日高空里随之炸开个烟花,然后就到长长的挂炮‘噼里啪啦’地响。
  李永乐顶着一头蓬乱,眯眼望望窗外,天已大亮了。
  原木方桌摆在堂屋中央,背后条案上的红烛只剩小半截,长长的烛泪留了一滩,中间权做香炉用的瓷碗里堆着大米,三根檀香插在米里,细烟在袅绕。
  一院子的红色鞭炮纸屑,而这都是不能扫的,不然就是扫走财气。
  桌上摆着四个小小的醋碟,里面装着四种酱菜。早饭是老鸡汤挂面。
  李永乐吃不下面下藏着的三个茶叶蛋,想拨出来两个给弟弟。
  李龙把碗端起一躲,哪怕姐姐瞪眼他也不干!
  “妈带个空碗来啊!”
  张桂娟端着两碗快溢出来的面条,胳膊弯上还悬挤着一个空碗。
  “接下哩!烫地很!”大拇指被烫的翘起来,怕碗抓不牢又落回碗里,烫的她嘴角不自觉地倒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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