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如果贺东辰没有能力唤醒她,不知道人何时会醒来,还能不能再醒来,也会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贺东辰走到阳台上,给童画的主治医师打了电话,报备行程。
这类奇奇怪怪的病,没有伤口,除了一睡不醒没有其他症状,不用化疗也没有对应的药,主治医师只嘱咐了要是睡一两天还没醒来,就送回疗养院挂水补充营养。
五分钟后,通话结束,贺东辰刚收了手机,房门被敲响,声音有些急促,听得人不禁心烦。
贺东辰扫一眼床上的人,快步过去开门。
刷的一下,鹿惜看着突然打开的门,还有一脸冷漠出现的人,讪讪放下手,有些担忧地望了眼屋内:“人还好吗?”
鹿惜身后,王子来和管诗神色凝重,刚才他们特意去疗养院问了医生,童画的病并不是秘密,随时睡着,随时醒来,听起来轻飘飘的几个字,但仔细想想,毛骨悚然。
这不就等于随时植物人预订。
贺东辰扫一眼神色各异的三人,只道:“人有没有事,没有醒来前谁都不知道,你们有事吗?没事不要打扰我。”
三人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鹿惜看着贺东辰就要关门,忍不住道:“我给你再准备一间房间吧。”
一旁的管诗立马就道:“是啊,孤男寡女,也不是什么单身,不太合适。”
贺东辰抱着胳膊,反唇相讥:“之前韩林发烧,鹿惜守了他一夜,你们可不是这副嘴脸。”
“我不是解释了吗,那次只是不小心睡着了。”鹿惜一脸憔悴,仿佛说倦了。
贺东辰冷声:“没错,还不小心睡到了床上。”
当时原身公司有急事回去了一趟,匆匆赶来就见未婚妻和韩林躺在一张床上,脸都绿了。
后来几人围着他解释,说韩林发烧了,鹿惜太困不小心睡着,话里话外他们虽然抱在一起睡了一夜,但他们清清白白!你要多想,就是思想龌龊,胡搅蛮缠,不通情理!
原身有苦难言,咽了一口老血。
现在,贺东辰原封不动还了回去,学着他们当时的语气,一脸痛惜道:“你们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童画是病人,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饥不择食的禽兽吗?”
三人有些羞愧,鹿惜还是不甘,提议道:“不然我来守着童小姐吧。”
“好啊,你们一起都可以。”贺东辰这次答应地非常干脆。
然后第二天童画醒来,猛地发现屋里东倒西歪了几人,两个睡沙发,一个打地铺,贺东辰搬来一个按摩椅放在床边,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身上盖了一条乳白色的大毛毯。
童画有些受宠若惊,这疗养院的护士都没这么敬业。
“醒了?”贺东辰不知何时醒来,眼里没有一丝睡意。
童画点头,然后指了指东倒西歪一看就睡不舒服的几人,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贺东辰掀开毛毯起身道:“守护你我清白。”
童画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脸迷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这几人正义还是龌龊。
不过心里那点小感动是烟消云散了。
她伸了个懒腰,在贺东辰的带领下轻手轻脚绕过几人,出了房间。
于是等鹿惜三人揉着脖子和酸痛的腰爬起来,发现床上已经空荡荡的。
三人对视一眼,爬起身下楼,看到开放式的厨房里,贺东辰正在煮面,童画围着他叽叽喳喳,热锅里升起的袅袅白烟将两人缠绕,带着酸酸甜甜的番茄味道。
鹿惜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心脏狠狠被撞了一下,情绪上来,来不及思考,直接上前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贺东辰抬眸扫她一眼,用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面:“看不到?”
童画捂着嘴巴,善解人意,莲言莲语:“可能姐姐还没睡醒吧。”
“谁是你姐姐!“鹿惜甩脸。
童画脸色微白,摇摇欲坠:“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贺东辰皱眉,一副不耐烦的口吻道:“鹿惜,你大早上发什么疯,我和童画在开放式的厨房煮个面你就疑神疑鬼,那你和韩林在泳池里纠缠半天还清清白白。”
鹿惜脸色巨变,嘴巴张张合合,可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子来和管诗面面相觑,鹿惜这次确实有点不讲道理,开放式的厨房,客厅还挂着监控,贺东辰和童画刚才连片袖子都没碰到,这要捉奸就有些牵强了吧。
贺东辰不紧不慢地将煮熟的面倒进两个碗里,又扔下一记惊雷:“我们解除婚约吧。”
“什,什么?”鹿惜猛地抬头,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