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怎么看都是贺东辰的做法更加磊落。
之前没有对比,王子来和管诗觉得鹿惜和韩林可怜,贺东辰干什么小肚鸡肠,爱鹿惜,就要理解她包容她。
现在有了对比,王子来和管诗恍然大悟,对啊,可以直接解除婚约,大家清清白白做人嘛。
管诗长叹,拍了拍鹿惜的肩膀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们听了不少闲言碎语,鹿惜,韩林的时间不多了,你就和贺东辰先散散伙,让韩林走的清净一些。”
鹿惜心头一颤,转头看向越发清瘦的韩林。
“不行!”韩林惨淡一笑,“我要死了,怎么还能毁了你的幸福。贺东辰那边我会去劝。”
说完,韩林捂着隐隐作痛的心脏转身离去,背影萧瑟。回到房间,韩林拿起手机,先给鹿家打了电话,说了贺东辰要解除婚约的事情,然后换了衣服,匆匆赶去对面的疗养院。
贺东辰正在陪童画在河边画画,看到他来,目光冷下,往旁边走了两步。童画聚精会神,没有察觉。
韩林走到贺东辰面前,两人站在一棵柳树下面,河面波光粼粼,水光倒映在两人身上,忽明忽暗。
“贺东辰,我时日不多了。”韩林开口,眼里沧桑。
贺东辰双手插兜,勾了勾嘴角:“是吗,去医院查了吗?”
韩林一心组织语言,没听出贺东辰的嘲讽,继续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等我死后,鹿惜就只有你了……”
“可别,她还有父母,数不清的钱,还有一群多管闲事的朋友。”贺东辰打断他的托孤剧情。
韩林一滞,握了握拳道:“我打算今晚悄悄离开,不告诉任何人,以后没有人再碍你的眼了,贺东辰,一定要好好珍惜鹿惜,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还有那个童画,一看就心思不正,赶紧处理干净。”
贺东辰鼻子哼了一声,语气玩味:“真有意思,童画只是做了和你相同的事情,她心思不正,那你又算什么?卑鄙无耻吗?”
“你!”韩林噎住,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一时间面红耳赤,眼神闪躲。
贺东辰轻笑:“晚上就离开是吧?我等着,明天可别让我看到你。”
说完不再理会对方,擦肩而过,回到童画身旁,抱着胳膊看她作画。
画板上,一条波光粼粼的蜿蜒小河,一岸是花丛,一岸是天际,粉红色的夕阳,浪漫至极。
童画拿着画笔,在花丛中几笔勾勒出一位白衣少女,少女背手捧着一束鲜花,仰望着夕阳,单背影就能看出她很快乐。
童画自学成才,没有经过专业的学习,技巧上有所欠缺,但每一幅画都充斥着情感,欢快的,宁静的,失落的,哪怕不懂画的人都能一眼看感受到。
“完工。”童画满意地看了眼画板,余光瞄到离去的韩林,不禁皱眉,”这个小白花来找你做什么?”
贺东辰听到童画的称呼,轻笑两声,答道:“他说晚上要走。”
童画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根据我看的那么多狗血剧推测,到时候肯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走不了,然后第二天鹿惜就会跑来质问你,为什么要逼走小白花。”
“那就拭目以待。”贺东辰微笑。
第二天,贺东辰从疗养院的豪华大套房醒来。
现在事情掰开,院子他是不想住了,隔应,市区又太远,开车麻烦,所以贺东辰干脆在疗养院开了一个套房。这种私人疗养院,只要有钱就能住,不存在占用病房或者医疗资源的说法。
疗养院还有一个自助餐厅,贺东辰和童画在里面吃了丰盛的早餐,结伴到河边散步消食,今天天气不错,柔柔的风吹在脸上,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看,来找你算账了。”童画指了指对面院子里怒气冲冲出来的鹿惜。
贺东辰望去,只见一身黑裙的鹿惜脚步匆匆地出了院子,绕过长桥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王子来和管诗两人,韩林没来,估计也没脸来。
“开工了!”童画搓搓小手,喜出望外。
贺东辰看她一眼,笑着摇头。
下一秒,鹿惜冲到跟前,横眉冷对:“贺东辰!你为什么要逼走韩林!要不是昨晚王子来夜起看到韩林偷偷离开,这时候韩林早就走了。”
鹿惜说着捂着胸口,泛起泪光,“一想到韩林孤零零地漂泊在外,一个人忍受病痛孤独死去,我好心痛,贺东辰,你好冷血,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王子来和管诗姗姗来迟,一副不赞同的模样道:“就是,贺东辰你这次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韩林都是病人,万一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你良心过的去吗。”
贺东辰等他们一人一句叭叭叭地说着,这才退一步开口:“这不是没走吗。”
鹿惜一看他这态度,立马火冒三丈:“要不是王子来发现,他早就走了!”
贺东辰下巴点了点王子来:“这家伙每天晚上都要下楼喝水,韩林不知道?”
鹿惜皱眉,然后冷笑一声:“那昨天韩林告诉你要走,你为何不提前通知我?说到底,你就是希望他离开。”
“不然呢,留着碍眼?”贺东辰耸了耸肩膀,“况且,你说我逼他离开,我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了,还是拿枪指着他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