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睡着了?”鹿惜被吓了一跳,刚才的气焰瞬间消散。
贺东辰一把抱起怀里的人,冷冷瞥她一眼:“童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晕过去的!”鹿惜叫委屈,心里憋屈炸了,她什么都没做!
贺东辰冷哼:“狡辩有意思吗?”
每次韩林头疼脑热出点状况,鹿惜就把帽子扣在原身头上,解释就是狡辩。
贺东辰看着委屈到震惊鹿惜,不紧不慢补了一句:“童画是病人,就算有什么事情你也该让着她。”
说完,贺东辰抱着童画转身出了院子。
鹿惜追上两步,泄愤将一旁的花瓶扫到地上,哐当一声,屋里的王子来和管诗赶紧跑来。
“怎么了怎么了?”两人看着一地碎片,无处下脚。
鹿惜情绪激动,红着眼睛告状:“刚才童画突然晕过去,贺东辰一口咬定是我害的,解释就是狡辩,还让我让着对方!凭什么!病人就该好好呆在医院里!!出来碰瓷算什么!”
王子来和管诗对视一眼,认真想了想,点头道:“贺东辰说的有道理,童小姐身体不好,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鹿惜瞪大眼睛,一脸震惊:“你们在说什么!”
王子来和管诗异口同声:“我们一直都这样。”
韩林是病人,童画也是病人,当然要一视同仁,他们可不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双标。
他们是正义的光!
太荒谬了,鹿惜看着两位好友,满脑子只剩下这句话。
另一边,贺东辰做戏做全套,抱着童画回院子。童画悄悄睁开眼睛,见鹿惜等人没追上来,大胆睁开眼睛,笑的一脸窃喜:“怎么样,我表现不错吧?”
“不错,很解气。”贺东辰表扬。
童画眉开眼笑,晃了晃小腿,路过一从野菊花时,悄悄揪了一朵,插在贺东辰外套胸口处的口袋里。
贺东辰低头扫了一眼,黄色的小雏菊插在墨绿色的外套里,赏心悦目。
两家院子虽然只隔了几十米,但走过去弯弯绕绕的路展开大概有一圈跑道的长度,期间还要跨过石子路,有些打滑的天然石砖,贺东辰体力好,抱着九十斤的童画姿势都没调整一下,脚步平稳,进院子大门的时候,还腾出一只手开门。
童画牢记自己是个昏倒的睡美人,乖巧不动,听着耳边强健有力的心跳,头顶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嘴角渐渐翘起,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切。
糟糕,童画赶紧止住嘴,紧张兮兮。
贺东辰轻笑:“已经看不到了,放心。”
童画睁眼扫一眼周围,确实看不到鹿惜他们的院子,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又打了个哈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多久没睡了?”贺东辰皱眉。
“不知道,没算过。”童画声音低落下来,睡觉对她来说是一件超级绝望的事情,平时能不睡就不睡。
也许是怀抱太温暖了,这些日积累的困意瞬间爆发,童画靠着贺东辰的胸膛昏昏欲睡,明明困的要死,却还努力睁着眼睛,不舍得闭眼。
因为她不知道,还有没有睁眼的机会。
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还没画完画室里的半幅画,还没来得及欣赏满院子的花,还没帮贺东辰气死那群人。
好不甘心啊。
为什么偏偏是她。
童画鼻子泛起了酸,不想让贺东辰看到自己脆弱矫情的模样,将脸埋在内侧。
贺东辰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抖,轻叹口气,将人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温声道:“睡吧,我会叫醒你的。”
童画望着他真挚的眼,抿了抿嘴角:“真的吗?”
“真的,睡吧。”
贺东辰看着渐渐闭上眼睡着的童画,为她捏了捏被角,拉上窗帘,调好房间的温度,这才起身离开,轻轻带上房门。
第二日,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温柔洒进屋里。
童画睁开眼睛,慢慢看清眼前的人,对方一身米白色的居家服,侧坐在床上,低头温温柔柔地看着自己,温柔专注,就好像注视着全世界。
童画重新闭上眼睛,紧捏着被子,眼珠子在眼皮子低下左右移动,出卖了不安。
贺东辰眉眼染上些许笑意:“你眼角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