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依照二哥的反应,他对表姐应该是没有丝毫男女之情的。如此看来,表姐只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此事与你无关,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目光再次停留在二哥脸上时,只见二哥已然调整了心情露出了笑容。
“二哥不生气就好!”
不知道表姐知道二哥并不喜欢她之后会作何感想!虽然知道缘分可遇不可求,陆雨瑶还是忍不住为表姐伤感起来。
“妹妹,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见到妹妹发呆,再加上天色不早,陆晓文起身向妹妹辞别。
“二哥,你也早些休息!”
将二哥送到了门口,陆雨瑶这才失魂落魄地缓缓走回了屋子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换好蜡烛的彩衣见到自家姑娘魂不守舍,她手里拿着剩下的蜡烛走到了主子身边。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二少爷来了一趟您就像丢了魂一样呢?”
一边问,彩衣一边弯着腰别过小脑袋来看陆雨瑶的反应。
“彩衣,你认为二哥哥和若烟表姐关系如何呢?”
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这些年,彩衣她们应该是清楚这些事情的。陆雨瑶好奇地望着彩衣:“额,姑娘,这怎么说呢?”
“其实二少爷以前和白姑娘以及姑娘您走得都挺近的,只是近几年……”
彩衣突然停了下来,陆雨瑶发现她脸上似乎还有些为难的样子。
“近几年关系不好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也算不上不好,只是自从府里传出夫人有意将白姑娘许配给二少爷之后,二少爷就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她,唉!”
声音越来越小,彩衣的语气低沉,嘟囔着,似乎在为白若烟抱不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不过,近亲结婚,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确实不怎么好。虽然替表姐伤感惋惜,但陆雨瑶心中还是明白生物学的一些基础知识的。
联想到紫云当初所说的话,陆雨瑶猜测,有可能是表姐不是二哥哥喜欢的类型吧。
彩衣满腹愁容地说:
“其实,白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二少爷不知道她心里的苦,她不是不愿意和你们出去,只是夫人对她始终有恩,她怎么可能逆了夫人的意呢!”
“这样下去,就算是将来他们成亲了,也不一定会幸福。”
当表姐躲在屏风后一脸深情地偷偷看二哥哥时,陆雨瑶便已经觉得她对二哥哥情根深种,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姑娘,您经常和二少爷一起,要不有机会您就帮帮白姑娘吧!”
低着头,彩衣用一种请求的口吻说着这些话。
“我尽量吧!”
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也就罢了,这可是近亲结婚啊!自己怎么能劝呢?
口头上答应了彩衣,陆雨瑶却觉得,倘若二哥真心不希望和表姐在一起,那么自己也不应该去劝。
彩衣虽然说已经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但是她还是处处都在关心、维护着表姐,果真是患难之交。
看样子,彩衣也算是一个重情义的丫头。只是当初也不知道嫡母是怎么想的,非要让彩衣来跟着自己。
她跟在表姐身边岂不是更好?
“彩衣,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呀?”
望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孩,陆雨瑶心里充满了疑问。
“回姑娘的话,我自打来了府里,就一直跟随在您的身边。”
这么多年了,其实这丫头也没犯过什么错。
“当年多亏了白姑娘怜惜,让奴婢能够留在陆家,这一晃都快十年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彩衣有些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十年的时间也确实不短!
“当年,表姐家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何当日我不过说了句选秀,她就如此伤感呢?”
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陆雨瑶还是问出了口。当年表姐来的时候便愁容满面,且嫡母吩咐不许私下议论表姐的身世。
表姐未曾在自己面前提起,自己也未曾问过。
虽然不知道彩衣这个丫头会不会告诉自己,但是问了再说吧!
陆雨瑶已经准备好听彩衣如何推诿的时候,没想到彩衣走到门口将头探了出去望了望两侧,随即又将房门关上后又走了回来。
“白姑娘是没有选秀的资格的。”
彩衣顿了顿,继续说道:“姑娘,这件事情夫人吩咐过不可告知他人。如今您既然想知道,您又与白姑娘如此亲近,只求您不要告诉别人。”
“这件事传出去非但夫人会责怪,对白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你家姑娘你还不了解?我会守口如瓶的!”
如今彩衣告诉了自己,自己今后说话也好注意些,以免不经意间又勾起了表姐的伤心事。
随后,彩衣便将白若烟的身世一一告诉了陆雨瑶。
……
听彩衣说完之后,陆雨瑶才知道,原来,表姐在来到尚书府之前,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表姐的母亲是嫡母的亲妹妹,名为赵姝婕。
当年,表姐的父母离世之前,她母亲赵姝婕知道自己和丈夫时日不多,便开始为女儿的今后打算起来。
赵姝婕在自己病危之时写信告知姐姐,求她怜惜怜惜自己的女儿,派人来禹城将自己的女儿接走抚养成人。
和娘家断绝关系之后,赵姝婕和丈夫周围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一场寒潮来袭,更是让家境窘迫的夫妇二人身患重病。
第39章 身世
这场来势汹汹的寒潮已带走了不少乡邻们的生命,当然,他们都是一些贫苦的普通人。
若是自己回去求父亲,说不准自己和丈夫还有希望。只是父亲如今已然和自己断绝了关系,且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盘缠让一家三口前去京师了。
“姝婕,我对不起你和若烟!”
望着病床上的丈夫,赵姝婕拿着笔咳嗽了两声:“志凌,你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你已经很好了!我也从不后悔和你一起出来。”
将信折好装入信封之中,她将信托人带去了京城。这封信,是床榻上盖着补丁被子酣睡中的女儿的希望!
赵姝婕望着四处透风的房子,又望着瘦弱不堪的女儿,一滴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流淌出来。
“娘,你怎么哭了?”
睁开眼之后,白若烟便见到了正在暗自抹眼泪的母亲。一把抱住母亲,白若烟鼻子酸酸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近日总是一个悄悄地哭。
“没事儿,若烟。要是爹娘哪天不在了,你就去投奔你姨妈,到时候好好听姨妈的话,知道吗?”
“咳咳……”
母亲说话间还不断地咳嗽着,父亲和母亲都感染了风寒,每夜都咳个不停。不过也没见他们去拿药回来吃!
正在白若烟想要说话的时候,母亲温暖的手从自己的头上轻抚而过。
“娘,你和爹为什么会不在,你们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要我去找姨妈?我不要姨妈,我就要你和爹爹!”
说话间白若烟双手抓着母亲的裙子,将母亲抱得更紧了,一滴泪水也从眼角滑落。
离开了母亲和爹爹自己该怎么办?白若烟不敢想象。不过她坚信自己也绝不会和他们分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姝婕夫妇家中就连温饱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是寻医问药了,夫妇俩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怎奈京城和襄州路途遥远,信件尚未抵达京城,白若烟还未等到姨妈来接,父母便已经奄奄一息。
……
“爹……娘……”
“你们快醒醒啊!”
周家的破房子里传来了白若烟的哭声,而不少邻居也围在外面指指点点。
“真是可怜啊!”
“那可不是,听说她娘家还是富商呢,如今可怜了这孩子……”
听着乡邻们的议论,白若烟只觉得自己的全世界都崩塌了。
另一边,白若烟的伯父白志龙正在乡邻们的通知之下赶过来。
“志凌,弟妹……”
“伯父,爹爹和娘怎么不理我了,你帮他们请个大夫来好吗?”
跪在地上,白若烟摇曳着伯父的衣袖。白志龙用手放在自己的弟弟、弟妹鼻尖处,只见二人早已没了呼吸,身体也早已没了温度。
“若烟,放心,有我在!”
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白若烟不敢相信,自己的爹娘就这样抛下了自己,让自己独自留在了人世间。
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父母却非常恩爱。如今父母都没了,今后自己可怎么办呢?
伯父和父亲一样,都是空有满腹经文却因时运不济未曾入仕,家中的经济状况也并不好。
而伯母刘氏更是一个刻薄的人。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因为许久未曾进食,白若烟在伯父来了之后不久便昏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之后,父母早已被伯父安葬。被伯父带到那两座小土包面前时,白若烟恍如隔世。
“若烟,和我回去吧!”
伯父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姨妈尚未到来,在伯父的劝说之下,她便到了伯父家中。
“你怎么把这个拖油瓶给带回来了?”
屋里,伯母刘氏指责伯父的声音响起。
伯母刘氏知道弟媳虽为富家千金,但早已与父母断绝关系,否则赵家也不会任她在外自生自灭。
此时,伯父低声劝慰着伯母:“弟弟弟妹临走前告诉过若烟,说是早已送信给弟妹的姐姐,赵家不日就会有人来接若烟上京。”
伯父这样说,应该是先让伯母接受自己在这里先住着。毕竟母亲说过,这里和京师路途遥远,怎么可能如同伯父所说的那么快姨妈就来接自己了呢?
再说了,姨妈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会来接自己吗?
“果真如此?”
伯母显然有些怀疑。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你?”
刘氏往门外一瞥,只见白若烟脸上满是泪痕:
那赵姝婕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富商,听说她姐姐嫁了个高官。要是赵家真来人接,说不准自己还能得到一笔辛苦费呢!
“若烟,快进来吧!”
伯母对着自己一笑,白若烟怯生生地走了进去。
就这样,白若烟在伯父伯母家里一呆就是大半个月,这期间也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姨妈或是外公家的消息。
每日,伯母都会去自己原来的家里走一圈,回来后她的脸色都是一次比一次更黑。
原本在伯母家,白若烟什么都不用做。如今,刘氏不但让自己在家里帮着生火做饭,还让自己去干农活。
谁知白若烟不知道如何控制火候,一个不小心便将堆满杂物的厨房引燃了。
“你这个赔钱货、挨千刀的,克死了你爸妈不说,好好的厨房也被你这个扫把星给毁了……啊,我命苦啊!”
望着伯母大哭大闹的样子,小小年纪又缺乏安全感的白若烟担心被伯母扫地出门,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洁白无瑕玉佩:“伯母,都是若烟不好!”
“这是外婆留给母亲的玉佩,您要是不嫌弃,就将它拿去吧!”
这块玉佩是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母亲病得那么严重都不曾将它当了。如今若不是自己走投无路,白若烟是断不会将玉佩给伯母的。
但愿姨妈来了之后,能够给些银子给伯母,将玉佩拿回来。
接过了白若烟手中的玉佩,刘氏哪见过如此贵重之物,她走到屋外端详着玉佩,视若珍宝。
厨房中虽然一片狼藉,但是看在玉佩的面子上,刘氏也不再继续纠缠此事,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怎料,一个多月过去了,姨妈没来不说,赵家的人连影子都没见到。
在伯母家里,白若烟不但经常遭受伯母的白眼,还经常饿肚子。
第40章 赵家
“若烟,你饿了吧?”
“嗯!”
已经一天不曾吃过东西,白若烟的肚子咕咕作响。听到伯母这样问,她点了点头。
“这里有几文钱,去街上买些桂花糕吃吧!”
伯母今日还真是奇怪,竟然舍得拿钱给自己。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几文钱,饥饿驱使着她朝街上走去。
“去吧!”
身后再次传来了伯母的声音,白若烟则一步三回头地朝街道上走去。
还没等她走到街上,几个大户人家的仆人就上前来问自己:
“你就是白若烟?”
“嗯!”
点了点头,白若烟以为是姨妈派人来接自己了。不曾想那几人却说:“模样倒是标致!”
“你伯母已经把你卖到我们府上了,跟我们走吧!”
还没反应过来,白若烟便被这几个人给拉扯着带走了。
“你们搞错了,姨妈还要来接我呢!伯母怎么可能把我卖了呢?”
任凭白若烟如何求饶,那些人也毫不理会。
原来,白志龙外出赚些小钱,刘氏便趁着丈夫不在家的好日子将白若烟卖了出去。
待丈夫回来,刘氏只是哭诉:“这个小人精,那日她说想吃桂花糕,我说晚些去买,她就跑了出去,再也没有见到人影!”
侄女自打来了这里,从不曾要求要吃什么,更是没有迈出院子半步,怎会如此呢?
白志龙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妻子的脾气,便让她说实话,刘氏却宁死不说。
他只得在外面四处寻找,最终在一个相熟的人口中得知,侄女被卖到了本县一户汪姓的大户人家当粗使丫头。
“这丫头干活也干不好,你回家拿二两银子回来,就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