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流言四起
“白姑娘，我就不坐了……”
站在一旁，彩衣双手交叉握着还低着头，并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
“彩衣，没事儿，现在就只有我们在这里，坐吧！”
“小月，你先回去帮我把屋子里的那根珍珠簪子拿过来一下！”
起身一手拉着彩衣坐下，白若烟一边安排着小月去帮自己拿东西。
“是，姑娘！”
眼见着小月出去之后，彩衣这才木讷地坐在了白若烟旁边。
“彩衣，你有没有怪过我？”
将额间的发丝帮彩衣扶到耳后，白若烟双眼满是心疼地望着彩衣。
“姑娘，要不是您，我现在还不知道被欺凌成什么样子呢，又怎么会怪您呢？”
“我也明白姑娘是有心要留我在身边，只是夫人有她的考量罢了！姑娘也不必为我担心，三姑娘待我一直很好。”
听到这里，白若烟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语重心长地说：“我也知道你在三妹妹身边不容易。”
“三妹妹同紫云的关系，你应该也能理解，她们自幼便一起长大……”
“无碍，姑娘，这样我也落得清闲。”
正当白若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月拿着簪子走了过来：“姑娘，簪子来了！”
接过簪子，白若烟将簪子插在了坐在自己身边彩衣的头上。
“这可使不得，姑娘，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如何受得起呢！”
说着彩衣伸出手就要将簪子取下来，欲归还给白若烟。白若烟忙握住了她的手：“你我之间又何须客气呢！”
“是呀，彩衣，姑娘的好意你就收下吧！”
小月也在一旁劝说着。
“只是姑娘常常送东西给奴婢，奴婢真是受之有愧！”
说话间彩衣眼眶中已饱含泪水，毕竟被人惦记、被人关心对于她这样一个小人物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你我二人本就是共患难过的姐妹，区区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
指尖的手绢轻轻擦拭着彩衣滑落在脸颊的泪水，当泪水浸入手绢直达指尖时，白若烟觉得一阵温热。
“你的心思我都清楚，我会尽力帮你的，你放心！”
“多谢姑娘！”
缓缓抬起头望着白若烟，彩衣脸上还尚有泪痕。
“姑娘，您慢点！”
紫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彩衣忙调整了情绪站了起来。白若烟也慢慢站了起来，朝屋子外望去。
“好热呀！”
顶着日头，陆雨瑶刚从曦文轩回来。夏季的太阳快到黄昏时分了也如此毒辣！好在穿过小院的内庭到了屋里就凉爽了！
不过是走了一段路而已，自己就口干舌燥的。嗓子都快冒烟了，陆雨瑶快步朝屋子走去。
“妹妹回来了？”
“姐姐！”
听到屋里传来表姐的声音后，陆雨瑶面露喜悦。
“妹妹，今日出去可曾听到些什么？”
表姐为何如此问自己呢？陆雨瑶一时有些纳闷。
“姐姐何出此言呢？”
“姐姐只是听说……”
表姐此时停顿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
“姐姐是听说了何事？”
凑近自己，表姐低声向自己说出了外面关于自己相貌丑陋的一些谣言。
“京师的那些市井之人听风就是雨，妹妹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自己这都是出去才知道坊间有着不少关于自己不好的传言，表姐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想到都已经知晓了此事。
如此看来，京师关于自己的谣言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表姐是从何处知晓此事的呢？
“姐姐，你又不曾出去，是如何听说这件事情的呢？”
“小月今日去厨房帮我拿燕窝粥，听厨房的孙大娘说的，现在姨妈和姨父应该也知晓了。”
“又是孙大娘！”
深吸一口气，陆雨瑶心里暗自嘀咕：就是孙大娘这样的人太多了，才会让关于自己的流言满天飞。
“妹妹！妹妹！”
表姐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陆雨瑶也回过神来。
“妹妹，你还好吧？这些人与妹妹素未谋面便说出这些没有依据的话，妹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多谢姐姐劝慰，妹妹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放在心上才怪，陆雨瑶脑子里不禁回想起了中午醉云楼那些人的声音。
自己也不可能抛头露面地出去解释，难道，就只能任由那些人继续取笑自己吗？
……
另一边，赵夫人正忧心忡忡地对丈夫说着这件事。
“老爷，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关于雨瑶的流言，这可如何是好呢？”
“夫人何须理会外面这些风言风语，再说了，这些谣言也伤不了雨瑶。”
陆崎听说外面关于自己女儿的谣言之后。虽然也有些恼怒，但自己是堂堂礼部尚书，总不可能还出去和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争辩吧？
“老爷，雨瑶正是待嫁之年。如今选秀未成，如此一来还有谁敢上门提亲呢？”
在丈夫面前，赵夫人自是要站在他爱女心切的角度考虑。
作为陆雨瑶的嫡母，赵夫人担心的是：
要是出门与那些夫人见面，外面又风言风语的，自己也难免会被人诟病。思虑至此，赵夫人觉得还是应该让丈夫想个法子解决此事。
“雨瑶年纪尚小，如今也不着急找夫家。夫人不必太过担忧！”
“这……”
“夫人无需多言！”
丈夫此时早已无心与自己继续这个话题，拿起一本书就看了起来。赵夫人见状，心中又急又气！
她没想到，丈夫平日里不顾礼节常常带着女儿出去就抛头露面就算了，如今连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也毫不着急。
陆雨瑶虽是自己的庶女，但她的名声就与陆家无关了吗？
书房外，张妈妈虽隔着墙，却早已听得一清二楚。见赵夫人出来后，她便小声地替自己主子抱不平：“夫人，难为您还一心为三姑娘考虑，老爷竟如此不领情，真是白白辜负了您一番心意啊！”
“张妈妈，老爷自有他的考量！”
虽然丈夫如此不领情，但赵夫人清楚，丈夫性情便是如此。当然，她也知道张妈妈是为了劝慰自己。
如今自己前来告知丈夫此事，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第66章 嫡母的整顿
丈夫要是得知自己的想法如张妈妈这般的话，反而会让自己和丈夫之间的关系更加疏远，也只会让自己得不偿失。
多年以来，自己也是凭借着这贤妻良母的模样，才让丈夫对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情义。
“对了，张妈妈，告诉府里的下人们，让他们休要再提及此事，否则我定不轻饶！”
“是，夫人！”
张妈妈一直对赵夫人都是唯命是从，应了之后，她便去张罗此事了。
先来到厨房，厨房的人见到夫人身边的大红人张妈妈来了，都纷纷堆着笑脸恭维道：“张妈妈，您这个大忙人，可真是难得到厨房一趟呀！”
“我是来找孙大娘的！”
张妈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扭着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厨房是谣言四起之地，孙大娘更是个大喇叭。
“张妈妈，您找我何事啊？”
唯唯诺诺的孙大娘早已来到面前。
“随我出来吧！”
跟随在张妈妈的身后，孙大娘踏出了厨房，两个人来到一个僻静之处。
回过身子，张妈妈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孙大娘说：“你呀你，以后还是少说些话吧！”
“怎么了，张妈妈？”
“坊间关于三姑娘那些传言，难道不是你说给府里这些人听的吗？”
“哎哟，张妈妈您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说得可难听了！”
知道是这件事后，孙大娘彷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又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个直肠子，就是如此，我才让你少说些这些闲言碎语！如今传到了夫人耳中，夫人正生着气呢！”
“啊？我就只说给六子他们听过，怎么就传到夫人耳中了呢？”
细细打量着孙大娘，张妈妈似乎还在想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你这个人，说话的声儿一点也不比你养的那只打鸣的鸡声音小！”
“说话也不分时间场合，要不是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夫人还会任由你担任厨房采购？”
张妈妈语重心长地对孙大娘说。
“嘿嘿，知道了，老姐姐！以后我说话一定多加注意！”
主动上前去拉着张妈妈的手，孙大娘笑眯眯地和她说起话来。
一旁，孙大娘养的那只公鸡正在高高的篱笆栅栏里。只见它顶着红红的鸡冠慢悠悠地踱来踱去，仿佛整个栅栏就是它的私人领地一般。
这场谣言，关心的人不只赵夫人。
烛台下，夏志闵正一个人笑盈盈地拿着一本书看。想到外面关于陆雨瑶的传言他便笑得合不拢嘴。
索性，他将书本一合放在了桌子上，整个人也舒舒服服地瘫坐在椅子上。
如今陆雨瑶选秀失败，在外面的名声已毁，想来是无人再上门提亲了！
自己此时若是去提亲的话，说不准会被说是趁人之危，不如再让陆家的人焦虑一段日子，自己再去的话无疑是雪中送炭。
想到这里，夏志闵又在昏黄的灯光中独自笑了起来。
再说赵夫人，近几日出去赴宴时都有人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眼光。就连以前见过雨瑶的那些夫人们，如今也问自己：“赵夫人，没想到令千金如此标致的一个大美人儿，如今竟然……真是可惜啊！”
诸如此类的假关心不少，赵夫人知道自己解释也无用，看来得想个法子才行。
“夫人，这些夫人小姐们竟不分真假就如此说话！”
“她们平日里也没有出过门，也有许久未曾见过雨瑶，会有如此想法也是正常！”
赵夫人此时已经想到了一个妙招。
“张妈妈，上次我去替雨瑶许愿，望她能早日醒来，如今雨瑶已然康复，我们也应当带着她一同去还了愿才是！”
张妈妈见到夫人脸上的笑容，马上明白了夫人的用意，她也一改愁眉笑着说：“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全！大家见到三姑娘的真容，如此一来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你帮我选个日子，到时候带上二位姑娘也好一同出去走走！”
已经想到破局妙招的赵夫人心情舒畅，也不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花园，阴沉的天空中乌云密布，紫云怀里抱着一把油纸伞跟随在陆雨瑶身后走着。
“我都说了下雨之前我就回去了，你非得带着一把伞，不嫌麻烦呀？”
珠钗摇曳，陆雨瑶回头看了看紫云，语气中埋怨夹杂着心疼。这丫头，总是担心太多。
“姑娘，不麻烦，要是下雨把您淋着了，那可真就是罪过了！”
听紫云诉说着自己的担忧时，陆雨瑶早已在一处大树旁的石凳上坐下，静静地观望着风云莫测的天气。
一阵风轻拂而过，花园中的花草树木纷纷晃悠着脑袋，仿佛听从着风的指示。
“小兔崽子，怎么一见到我就这副模样！我又不会吃了你，虎毒还不食子呢！”
大哥陆玉枫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陆雨瑶忙左顾右盼，发现不远处的成儿正在自己父亲面前哭泣。
“哇呜呜……”
一旁的穗儿安慰着成儿：
“孙少爷，不哭不哭！”
蹲在地上，穗儿用手绢替成儿擦拭着鼻涕眼泪，不一会儿，手绢便已经满是脏东西。
“手绢都脏成这样了，还给孙少爷用！快去重新拿几根新的来！”
陆玉枫厉声吼道，一旁的成儿哭得更厉害了。
穗儿见陆玉枫发怒，一边不安地回头看孙少爷，一边马不停蹄地拿着满是成儿鼻涕眼泪的手绢朝院内走去。
见穗儿离去，陆雨瑶忙站起身来，她担心这位不懂事的大哥趁着没什么人就拿成儿出气。
听到侄儿哭个不停，陆雨瑶见大哥迅速地环顾了四周，大致地观察了一下四周。陆雨瑶此时拉着紫云赶紧躲在一棵树旁。
想是树木太大，陆玉枫也并未见到妹妹的身影。
正在偷偷观察大哥想要干什么时，让陆雨瑶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大哥竟然抱起了成儿！
“成儿乖，不哭！都是爹的错！爹抱着你举高高好不好？”
成儿见到自己的爹抱自己，当即也是愣住了！他停止了哭声，呆呆地望着眼前笑眯眯的父亲。
第67章 还愿
“陆祥，快去给小少爷买串糖葫芦来！”
“是，大少爷！”跟随陆玉枫的小厮得令忙朝后门走去。
大哥今日是怎么了，不是说他对成儿一直不管不顾的吗？今日之事还真是新奇！
见成儿无碍，陆雨瑶又重新坐在了石凳上，歪着头望着不远处的大哥和侄儿。
“大少爷今日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紫云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罕见地和谐的父子俩有感而发。
“或许是良心发现了吧！”
毕竟成儿是他的亲儿子，大哥说不准想通了，要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用手背撑着下巴，陆雨瑶若有所思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