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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王府,自从虞问抱着断绝气息的宋卿予回来,闭门不出谁都不见。
大宝和暗一推着黄莺向前。
“大师姐,我们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师父整整三天都没吃东西,任谁说都不听。小师妹已经不在了……”
大宝哭肿的眼睛又泛红,声音哽咽不已:“但小师妹肯定不愿意师父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黄莺,你去劝劝主子吧。”作为见惯生死的杀手,此刻的暗一也忍不住心酸。
宋姑娘走得太过突然,就眼睁睁的在主子身边断了气,连死因都无迹可寻。
不知道该找谁讨说法!
黄莺敛眸,轻轻敲着虞问的房门。
“师父,山海宗的事务已经处理完毕。”
漫长又难耐的沉默里终于传出一声轻飘飘的鼻音,让门外的三人稍稍放下心。
还好,师父还在。
"师父,"黄莺犹豫片刻,鼓足勇气说道:“小师妹怕冷,不如早些入土吧。”
小师妹的事大宝已经在信里全部告知。
师父为了不让小师妹的尸体腐坏,用玄冰亲手打造一口水晶棺,将小师妹的遗体安放入内。
空气突然翻涌,一根肉眼难见的银针穿透房门朝黄莺眉心刺去。
“师父!”
“主子!”
暗一拼尽全力拉开黄莺,银针划破她的脸颊向后飞去。他立刻上前检查伤口,没有看见黑色的血液才松出一口气。
幸好针上没毒,幸好主子手上的力道没用多少,否则黄莺刚才必死无疑。
三人低头,齐齐跪地。
房门缓缓打开,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虞问手里的黑色长剑直指中间那女人,神情麻木:“你说什么?”
黄莺被寒凉的剑气震慑,就是死她也不愿自欺欺人,她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冰棺刺骨……小师妹怕冷,不如早些入土。”
黑剑没有移开,她咽了咽口水继续:“师父,冰棺就是再有用处,可谁能敌得过时间的长河?”
“哪怕玄冰再寒,小师妹的身子也会腐坏到面目全非,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与其无能为力地亲眼看着心上人被侵蚀,不如记住她最美好的一面好好告别。”
“告别?”虞问嘴边缓慢重复这两个字,下一刻爆发出震耳长笑。
凄厉的笑声在房檐下徘徊,回声不断余音断肠。
“谁告诉你阿予死了?”他木讷地望着自己的掌心,咽下一口哀切:“我懂医术,迟早都会将她医好的……为什么都不信我?”
不远处,停留许久的身影终于冲出来。
青黛推开虞问手中的剑,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你闹够了没有!”
女人明艳端庄,一袭黑色纱裙由金纹做衬红绸封边。
黄莺大宝颤颤叫了一声:“师伯……”
青黛将他们护在身后。
“你看看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是要师父他老人家亲自替你收尸吗?”
“滚开。”
青黛不为所动,双目紧盯着眼前冷若冰霜的男人,心中的痛惜无处安放,她仰着脸倔强道:“冰棺我会派人找个日子埋了。如今京城局势动荡,很多事都需要你。”
“青黛……谁允许你动她的?只要我虞问还活着,谁都不能动她!”虞问手里的剑毫不留情地朝面前的女人刺去。
青黛被这一剑刺得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只好用手接下。
“你今天就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连我这个师姐都不叫了,还要杀我?”掌心的锐痛让她越发坚定要把宋卿予尽早处理掉。
“今日你哪儿也不能去,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必须做个了断!”青黛红着眼,一瞬不瞬看着他,“你若一意孤行,便将我先杀了吧。”
“师伯使不得!”大宝跪着过去。
虞问垂眸,分辨不出情绪。他手上的剑忽然开始轻颤,渐渐的,哑笑变成急促的喘息,“阿予是我的全部,你说她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