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对劲!
“把这里收拾干净。”
虞问消失在书房,留下大宝呆头呆脑地回应。他朝书案不停地探头,最后鼓足勇气走过去。
桌上是一幅小白兔缩在椅子里抱着酒壶憨笑的画。
这翠绿的酒壶,眼熟!
这迷糊的小兔子,面熟!
大宝搓着下巴:“嘶,这神情像极了……”
小师妹!!
他连滚带爬地把虞问交代的所有事情办完,火急火燎地满山寻找鹅黄色。
“大师姐!瓜瓜瓜!”
黄莺从竹林里冒出脑袋:“保熟吗?”
“保!!”
-
宋卿予这一夜睡得很死。可又睡得太死,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梦见了小小的自己在胡同里飞奔,身上穿着奶奶独家特制的爱心小花袄和小棉裤,上下底色红配绿,全身百花齐放,贵气冲天。
小朋友们颇为敬畏,见她都要避让三分,除了小黑炭。
之所以叫小黑炭是因为那家伙常常被酒鬼爸爸揍,成天躲在煤堆里瑟瑟发抖,乌溜溜的眼睛不停颤动。
她觉得刺眼极了。
胡同里只有他不躲自己,只有自己找他玩。
宋卿予牵着小黑炭一直跑,越跑越快,胡同的墙像蛇在蜕皮。直至完全变样,手里的小黑炭也丢了。
她猛地转身,眼前是悬崖峭壁,脚下是万丈深渊。
手里拉着的不是小黑炭,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天空飘下鹅毛大雪,少年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粗布麻衣,补丁上打补丁。
——你与我小妹私定终身、暗中苟合,伤风败俗让我族蒙羞!斯人既去,不如你也随她跳下去?
是自己的声音?!
少年神情不卑不亢。
——我与小小姐之间清清白白!
——死人的话才最可信。
宋卿予无法控制身体,任由自己将眼前的孱弱少年推入深不见底的黑洞。少年惊慌的脸不断变小,最后消失。
呐喊卡在喉咙里。
余光里天空中有几行模糊不清的光亮熄灭。
“不!!”宋卿予挣脱梦境,从虚无缥缈中逃脱,满身是汗。
[卿卿!]小团子化作一团虚影趴在她的膝盖上,不停地眨巴眼睛:[卿卿你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难道说梅子酒里有毒?!]
宋卿予木木地摇头。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她还没从压抑中缓过神,负罪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阿三,我做噩梦了,我梦见自己杀人了!”
小团子一听,立刻飘到宋卿予脸上,短手捏着她的脸颊,皱着眉毛:[卿卿你梦见自己是怎样杀人的?]
“那人穿得很穷酸,我看不清他的长相……我、我把他推下悬崖了。”
003转身飞向床尾,一头扎进被褥里。
“阿三,你怎么了?不对,我怎么了?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卿卿不要紧张,是003的问题,003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这就向总台上报,卿卿等我回来!]
小白团子在宋卿羽面前“噗”的一声化成一团烟。
“阿三?阿三!”
[……]
这下线下得也太快了吧?!
“小师妹?”略显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宋卿予才转头,一阵风就扑面而来。大宝端着醒酒汤四平八稳地停在她旁边,碗里的汤不见水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