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听到他说话,顾蓝疑惑地看过去,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瞧,她看看自己身上他的衣服,看他表情似乎不是生气。
司乔关上门走过来,顾蓝瞧着他深沉灼热的眼神,后知后觉发现情形不妙。
退后是来不及了,他已经掐住她的腰把她带进了他的怀里。
顾蓝浑身僵硬,眼神犹疑躲闪。以前他们其实也挺亲密的,但是那时候没有感觉,同样的姿势,有了温度味道的加持,再加上身份的转变,一切都显得暧昧难以忽略。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好快,好急,好沉重,连带着她的也不稳焦躁起来。
这么下去要大事不妙,顾蓝挣了挣:“你是不是该去上班?我的衣服在哪里?还有地址,这里的地址是什么?”
一连串问题被她抛出来试图扭转氛围,但是男人的怀抱纹丝不动,他只忽然道:“看来已经好了。”
顾蓝还没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人已经被他掐着放倒在床上。
完了完了完了,顾蓝情急之下捂住脸。
俯身压下来的司乔将她的手掰开,人挤进她的腿间,将她困在床与他的胸膛之间。
她不得不与他对视,看着那双黑色眼中映着自己,渐渐有一汪黑潭涌出将她包围,她呼吸发紧,卸力躺平。
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希望能不那么难熬。
顾蓝自认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的,做个情人应该是不难的,白天他忙,晚上床上应付应付受点小罪,不过分应该都能忍过去。
事实是,司乔确实没有第一次那晚那么粗□□咬人,总得来说,这一次顾蓝还是体会到妙处了的。
她以为会比预想的要更好过,但是,从他将她的腿勾在他的腰上后,顾蓝就再没下来过床。
一次两次还算好,顾蓝渐渐察觉到一点不对。
他总要问她一个问题:“你是谁?”
顾蓝头大如斗,每每回答“我是顾蓝”,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剧烈的活动。
后来她觉得,他肯定是把她当谁的替身了,因为回答没让他满意,就在床上折磨她。
顾蓝很无辜,她不知道该说谁,有一次试着说了“蒋枣枣”三个字,司乔差点没把她按在浴缸里呛死。
要问后来顾蓝的感想,那就是后悔,情人不好当啊,这年头真没容易的工作。
气温渐渐上升,不过也没到盛夏时分那么炎热。
房间里,空调开着最低温度,这个温度让房间里沁着冷意,也使得屋子里淡淡香气与其他特殊气息混杂在一起没那么浓郁窒人。
大床上因为薄被的遮掩只能看到底下隐隐颤动,有细微的声响在房间里若有似无。
不多时,雪白的属于女性的玲珑身躯从薄被里爬出,她颤巍巍往前爬,脱离了薄被的覆盖范围。
美妙的背部线条暴露在空气中,她爬动时腰间显出两个小窝,有些可爱,但小窝上面的雪白皮肤却饱受摧残,看着触目惊心。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伸出来掐着她的腰肢把她拖了回去,挣扎中床单枕头被扯开,凌乱地堆在一边。
薄被激烈地动了动恢复平静,女人已经哑了的声音期期艾艾响起。
顾蓝不记得这是第几天了,大概是第三还是第四天?
她指尖颤抖,没一会儿尖叫一声恼火地给了身上人一爪子。
男人仿佛连疼都感觉不到,他只红着眼睛,抓着人不放。
紧紧攀着身上的人,顾蓝想哭:“能结束了吗?”
过了一阵,她察觉到不对,急忙推搡他:“快出去,我不要怀孕!”
男人身子一抖,紧要关头按着她的话照做。
缓了片刻后,司乔低声问:“为什么不要?”
他捻着一缕她的头发,眼睛眯着靠近她的脖颈,只要敢说讨厌他,他绝对要狠狠给她一口。
家里连套子都没了,顾蓝欲哭无泪,推也推不开人,先恶狠狠给了他一口。
“生孩子太恐怖了,肯定痛死,我不喜欢小孩,绝对不要。”
听到这样的话,司乔没说话,他只轻轻在她颈上亲了下,半起身侧头看了看自己肩头醒目的一圈牙印。
眼神危险地落回她脸上:“所以,你是谁?”
顾蓝哀嚎一声:“你杀了我吧,我跟你拼了!”
又过了好几天,顾蓝觉得自己真的会被他弄死在床上,她都不记得自己这期间到底吃过些什么,在她的记忆里,她好像就没睡过囫囵觉,这个人也一直没放开过她。
当她连动一动指头都困难的时候,她瘫在床上死鱼一样崩溃道:“我不做了,我反悔了,你不是人,我宁肯去睡大街,我也不做你的女人了……”
与她相比,精神奕奕的男人除了眼睛红一些,竟然一丝颓靡也没有。
他叹了口气,“算了,不问了。”
他好像放弃了什么,顾蓝知道,就是那个“你是谁”,她脑子里现在绕满了“你是谁我是谁谁是谁”,一想到这个她更崩溃了。
直到,一声门铃响解救了她。
房子其实挺隔音的,不过门铃好像特殊设计过,他们在房间里听得很清楚。
司乔看了她一眼俯身亲了亲她的眼角,穿上睡袍出去了。
他一走,顾蓝扭曲着脸坐起来,她就是爬,今天也要爬出去。
但是很快,她发现这房门竟然和底下的大门一样,没有把手,她没办法从里面打开。
她在这里这么久,竟然还是刚注意到这个。
说起来,她到现在连这个房间都没出过。
她终于有精力去看看日期,好家伙,离她休息那天后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这个男人其实才是个吸人精气的妖怪吧?
第69章 第 69 章
贺满在外面把门拍得砰砰作响,直到门滴的一声自动划开,他开口便道:“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久人连个公司都不去,电话也不接……”
他声音突然顿住,看着里面的人瞪大了眼。
人还是那个人,五官都没变,但是贺满将他从头看到尾,最后着重看了看他泛红的眼尾。
人就站在那里,但是他眼角眉梢舒展着,一反常态的慵懒放松,像是吃饱喝足不再愿怎么动弹了的猛兽,危险性降低了很多。
“你……是妖精变的吧?”贺满咽了口口水,眼神闪烁起来。
他总觉得一阵子没见联系不到的人整个人透着股色气,尤其他大中午的竟然还穿着睡袍,领口微敞着,让他这个直男都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状态实在是不正常。
这要是别的人他肯定就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家纵欲过度了,但眼前的这个,他能有女人都怪了。
等等,贺满顿住,眯着眼睛往他颈项处看。
他出其不意地伸手拉开对方衣领一看,那里好几道抓痕。
贺满惊呆了,望着静静立在那里的人道:“卧槽!你有女人了?!不得了,终于开荤了,怪不得!是谁啊,人在这儿吗?让我见见是何方神圣!”
司乔只抬手拦住他往里走的步伐,淡淡道:“没事别打扰我。”
贺满差点喷他脸上,他忿忿道:“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谁的公司啊?你好歹跟我通个气行不?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结果你在家软玉温香?太过分了吧?”
“还有吗?”司乔抬腿挡住他想往里钻的身子,直接一把将人推出门外。
贺满哼笑一声:“不得了,家里绝对藏人了。”
司乔站在门口挡着,“到底还有事吗?”
“没了。”贺满翻了个白眼:“就是来看看你还活没活着,怕你万一又搞有的没的留下烂摊子给我可怎么办!”
司乔道:“不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抹亮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
贺满惊讶极了,直觉他这段日子好似找到了希望,比起以前的死气沉沉,现在的他多了股生气。认识他这么些年,这也是他头一次见这样的司乔。
他这样很好,但是这让贺满更加好奇,这阵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他藏起来的女人有关?
眼下这些显然是得不到答案了,他连请自己进去坐坐都不肯,藏着掖着的,很令人不爽。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小气鬼。”
他转身欲要走,车就停在旁边,却听身后的司乔又道:“等等,顾家最近有动静吗?”
贺满摇摇头:“没吧,怎么了吗?”
他想起上次好像就是和司乔说顾三的事他有挺大反应的,促狭地笑着问他:“和你在一起的女人难道是顾三?”
司乔对此没回应,他只道:“顾家如果找我,帮我约见面。”
贺满一愣,还想再问问那边人已经带上门进去了。
他不满地咕哝道:“多说两句能死吗?”
——
等司乔再回到房间,门一开寒气与浓郁的特殊气息扑了他一头一脸,他身子一僵,身处其中感觉不到,这出去一趟再回来才察觉这里的空气黏稠得吓人。
毕竟好几天没怎么出去过,他看着空荡无人的床,走过去将窗户打开,空调温度也调高一些。
浴室里很安静,他盯着关起来的门,过去敲了敲。
里面立刻传出她的声音:“打死我也不出去了!你找别的女人去吧!”
这段时间她的声音她的容貌她的一切都被他牢牢记在脑里心里,此刻他也不恼,只是放柔了声音道:“出来吧,我不动你了。”
“你放屁!这样的话你说过很多次了!鬼才信你。”里面人声音含怒。
司乔觉得她还是挺有力气的,听起来中气十足。
“你是该信我。”他说着,找到钥匙直接打开了门。
浴室里顾蓝惊叫连连,像只炸毛的猫一般缩在角落里瞪着大眼。
司乔倒真的没动她,他只是当着她的面,脱掉睡袍冲起了澡。
顾蓝傻傻望着他,直到密集的水柱砸在他身上,顺着宽阔优美的肩背下落,望着那富有力量感的流畅线条,她咽了下口水才眨着眼挪开视线。
完了,这一周过去她现在不仅看见他腿软,人也跟着出问题了……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顾蓝忍了又忍,幸好这阵子恢复了点力气,扶着墙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她是面朝着墙紧贴着墙的边沿挪过去的,浴室不算小,水也没有淋到她身上。
只是手刚摸到浴室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双湿漉漉的手已经抓住她的腰把她带了过去。
顾蓝短促叫了一声脚底下也打了滑,她腿是真的很软,反应过来她已经贴在他胸前,温热弹性的触感让她眨了眨眼。手扒着他的胸口,她眼神躲闪起来:“你这个骗子。”
美好的肉体总是那么让人忍不住想多摸两下,顾蓝嘴上说着,手指轻轻动了动又忍住了。
听了这话,司乔眼神变换,将她扶起来按在洗手台边。
“这个词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他垂着脑袋与她对视,顾蓝看着他被水沁湿的脸,他那恹恹的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睛里竟然有几分温柔几分在意。
顾蓝从眉眼看到那好看的唇,手指先于意识,已经抚了上去。
她有些发怔。人还真是奇怪,现在她瞧他的感觉是真的不同了。
而且,她能够感觉到,他对她也不同了,因为这几天的痴缠所以他喜欢上了她?顾蓝心不在焉地想,那他喜欢的也是这个皮囊,是表面上的顾蓝,跟她没什么关系。
手指被忽然咬住,她恍然回神,看着叼着自己指尖的男人,清冷容颜的男人此刻无端生了几分妖气,眼睛定定盯着她,唇齿间轻轻磨了磨。
“在想什么?”
顾蓝抽回手在身后搓了搓,总感觉像被虫子咬了似的痒,白了他一眼:“你抓我干什么?”
她现在是瞧出他确实不会有不轨动作了,司乔抿唇,将她带到花洒下一并站着。
“洗澡。”
最顶端的大花洒投下水帘笼罩住两人,顾蓝顷刻间被打得透湿,半闭着眼睛防止水进眼睛,一边挣扎:“你自己洗你的呀,我没力气歇会儿再洗。”
“我帮你洗。”男人道。
“不要,男女授受不亲。”顾蓝拒绝。
但她身子挣都挣不开,水下男人的声音如真似幻:“又不是没有帮你洗过,不用客气。”
顾蓝无言,人已经被他带着放进了浴缸里。
就算成了活人,顾蓝觉得自己对他来说还是跟个玩偶似的,拿过来放过去的让她觉得她好像真的没什么重量。
她想起头几天他给她洗过澡,不过很早很早之前,在她还是玩偶的时候,他也给她洗过。
前面的都没什么感受,现在她清醒着,被摆弄着横坐在浴缸里背冲着外面,一双手用小花洒打湿她的头发,打了洗发乳揉搓按摩着她的头皮。
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他的细致,心头百感交集,有欣慰有享受有惊喜还有那么点微不可察的涩。
浴缸里放着水渐渐覆盖住她,温暖舒适得让她很快就有点想睡觉了。
她也真的睡了过去,身后的男人默默无声地照常着自己的清理,直到将她打理干净,宽大的浴巾裹了吹干了头发,才揽抱着回了房间。
他动作很轻,重新换了床单被褥把她放上去,盯着她沉睡的眉眼看了又看,才回到浴室快速清理自己。
再出来后他换了身家居服,简单收拾了下屋子,最后将一片狼藉的垃圾桶带出去。
这栋房子面积不小,但是他没有找任何佣人清洁工。他不喜欢其他人踏入他的领地,这是他的家,所以一直以来这里都是他独自整理的。
他打扫完下面送货上门的人已经到达,因为赶得及时,送货员连门铃还没来得及按门已经打开。
房子里很安静,男人独自在厨房内忙碌。
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色食材,司乔的心情是愉悦的,即使他面上看起来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这座房子里仅仅是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即便她现在没有在一旁陪着看着或是做些什么,仅仅因为知道她的存在,就驱走了长达数年缠绕在这个空间里的死寂孤冷,让他觉得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只要有她在,做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