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涂家穷,穿衣服都是大的穿完替下来给小的穿,涂廉和涂延就没穿过新衣服,都是涂父穿久了裁一裁给两个儿子穿,现在有涂瑶时不时接济,涂家自然也能让两个儿子穿上新衣,涂父和陈氏都是明白人,时不时让两个儿子送些东西到县城或者江家,两家关系一直相处的不错。
得到涂瑶的夸赞,涂延整个人美滋滋的,展示完衣服,涂延的眼睛就从桌上移不开了。
涂瑶笑开了,用手戳了涂延的脑门“不是送去家里挺多的,怎么又馋上了?”
涂延撅起嘴“姐夫一走娘就收起来了,说是她分着吃”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在这吃够了再走”涂瑶说完就转身包饺子去了,涂延应了声就去吃桌上的糕点,他知道他大姐,每次说他们馋,但是一有好东西还是喜欢分享给他们,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中午涂延留在江家吃了顿饭,临走的时候拿着大包小包的回去,陈氏看他连吃带拿的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拧着涂延的耳朵进屋。
半下午涂廉也回来了,他是从涂梦那里回来,去的时候拿着腊肉,陈氏向来是一碗水端平,有涂瑶的那必然不会少了涂梦的,
和涂延回来后的兴奋劲不同,涂廉回来蔫嗒嗒的,陈氏一问才知道,涂廉是送东西去的,结果被涂梦那两个妯娌一阵挤兑,说他们涂家这是又来打秋风来了。
涂廉怕姐姐难做就没说什么,在王家受了一肚子气才回来,听了涂廉的话,陈氏心里担心涂梦,两个妯娌不好相处,涂梦平时肯定也不少受委屈。
要说涂梦的两个妯娌,原本在王家也不和,尤其老二媳妇爱占便宜,没少欺负老大媳妇,刚开始涂梦没嫁过去,王虎挣的钱都交婆婆,相当于一家人嚼用,娶了涂梦过门,涂梦一看就不是个好欺负的,她们心里自然不舒坦,总认为涂梦抢了她们好处,再加上涂梦吃穿要好过她们,也不管钱是谁挣的,开始联合起来挤兑涂梦,王家现在是经常打擂台。
作者有话要说:
周氏:就我家这样的也能被盯上?
江父:我家怎么了?我家好着呢。
第18章 第十八章
屋外蝉鸣阵阵,涂瑶正在铺子的账台前吃红豆冰沙,熬煮绵软的红豆倒上红糖水,再煮一点糯米小圆子和红薯一起放到碗里,将刨的碎碎的冰铺盖再上头,吃到嘴里,简直是炎热天气里的救赎,这里的夏天酷热,涂瑶已经快一个月没睡过好觉了,一到半夜就被热醒。
江潜睡觉浅,涂瑶一醒他就有感觉,后来江潜准备了个大扇子,每当涂瑶热醒了就给她扇风,到现在江潜已经养成习惯,半梦半醒间就拿起扇子给涂瑶扇一扇。
几天前白缘来铺子里买糕点,看涂瑶无精打采,就不经意间问了句,后来知道涂瑶苦夏,下午就让人送来冰块,来的人带话,说是他们掌柜吃了铺子里真么多东西,冰就算是回馈,涂瑶收了冰,但是拿了银钱给送冰的人,并言明不拿钱不收冰,对方为了交差只好拿钱走人。
晚上涂瑶就用星草膏冲泡了冰水放到饭桌上,江潜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哪里来的冰?”
“是下午白掌柜让人送来的,没想到这么热的天还能有冰块使”涂瑶夏天最爱喝冰水,最近天气热,连雨水也没有,她就非常想念现代的冰箱,奈何这几天井水都不怎么凉。
江潜听了脸色有点黑“他为什么送冰来啊?”
“说是感谢我们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养叼了他的舌头,不过我也没白要,给了银钱的”涂瑶明显感觉江潜听到后不开心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买冰来吃?以后他来送什么东西都不收”
涂瑶脸上露出调侃之色“怎么?吃醋了?再说是他主动送的,也不是我问他买的,我也不知道有冰买啊”
“他肯定目的不纯,就不是个好人,他买了糕点也是给钱的,又不是白拿,送什么冰块”江潜现在看白缘就是居心不良。
“好了,还真生气了?他送冰块也就是想结个善缘,我看他还没熄了买方子的心思”涂瑶怕江潜气狠了影响两人的感情。
“那谁能知道他有什么心思”江潜嘟囔道。
从知道冰块是白缘送来的之后,江潜就没在喝过冰水,涂瑶看他满脸不开心,只能自己也选择不喝,她是真觉得白缘只是为了方子才送冰块的,她也不是什么天仙,怎么可能是为了她送来的,涂瑶觉得江潜是紧张过头了。
江潜扇了一晚上扇子第二天就整个县城跑的买冰块,找了一上午还真让他给找到了,县城西街尽头有一家买冰的,那家人冬天存上冰块到地窖里,只在夏天买,每年靠着冰块就挣得盆满钵满,一家人就靠买冰生活。
江潜买了冰块得意洋洋的让涂瑶随便用,用没了他再去买,还特意把白缘送来的冰块放到屋子角落里当温度调节用,没两天那块冰就被江潜用完了。
现在涂瑶吃的红豆冰沙就是用江潜买来的冰块做的,她刚吃到第三勺,就听到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小子也真够胆大的,偷我家方子大张旗鼓的做买卖,今天我就让你挣多少吐出来多少”
涂瑶听了声音走出去看,门外几个人手里提溜着江垣走过来,周边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江垣看到涂瑶气息微弱的叫了一声嫂子,江垣脸上青肿,嘴角还有血迹,他走路不稳,是被几个人抓着拖过来的,身上应该也有不少伤。
涂瑶看到这一幕拿起门口的木棒就打了过去,几个人扔下江垣躲开涂瑶打来的木棒,涂瑶挥了几下都被躲开,她扔了木棒想要去扶地上的江垣。
“你是他嫂子?他说把偷来的方子交到你手上,那些糕点都是你做的,今天我们来就是讨要说法的,偷了我们的东西还大张旗鼓的卖,今天我就要你们吐出来”其中一个黑衣男人道。
“什么方子?那都是我自己做的,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
“呵,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明明我们早就开始卖的东西,你家偷走却借此和酒楼谈生意挣钱,可真够无耻的”
黑衣男人边说边拿出了一块蛋糕,“大家看好了,我家在去年就开始卖这样的糕点,刚做出来也不知道大家爱不爱吃就想着先卖几天试试,没想到鸡蛋糕买的这么好,大家也都清楚我们喜旺糕点铺向来为鱼香楼提供糕点,就想着把这个新做出来的也提供给鱼香楼让更多的人吃到,没想到去找鱼香楼掌柜的时候,对方说已经有卖同样糕点的人给他们了,为了找出这个偷方子的人,废了不少功夫,终于逮到了,抓到后才发现是当初经常去我们铺子里卖鸡蛋糕的人,当初因为他买的多,还高兴做出的糕点别人喜欢吃,现在看来是偷手艺来了”
紧跟着人群里有人说“我去年就在喜旺糕点铺买过这鸡蛋糕,家里人特别喜欢吃,后来去了鱼香楼发现鱼香楼也在卖,就猜测应该是老板和鱼香楼谈妥生意了,没想到是被偷去了方子”
江垣捂着腹部气息不稳说道“我没有,你们说谎,我跟本没去过你们铺子”
黑衣男人又道“你现在赚了钱自然不敢承认偷拿我家方子,我铺里的师傅都说了,你路上向他打听过鸡蛋糕的做法,说想回家做了给家里人吃,没想到转手就拿去挣钱”
人群里有人讲到“我在你们铺子里见过他,还不止一次,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涂瑶看对方准备齐全就知道来者不善,“你既然都说了那是你家新研究出来的方子,那为什么会轻易的告知别人?更何况一个糕点师傅不知道方子有多重要吗?还会守不住秘密?”
黑衣男人一脸懊恼“也是我家师傅心软,家里人都不在世,一听对方是为了家里人相求,就没守住,哪能想到你们这么恶毒,连一个老师傅都欺骗”
“哼,我开铺子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家也都知道我家卖的是什么东西,还会稀罕你家的方子?”涂瑶就不相信这么简单的东西别人会看不到。
“这就是你们家居心叵测的地方,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掩盖自己真真的目的,要不是看你们乡下来的,我早就报官了,劝你们把挣得钱吐出来,之后回你的乡下去,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黑衣男人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外出买冰回来的江潜看到铺子门口围了一圈人,走到门口才看到倒在地上的弟弟。
“怎么回事?江垣,是他们打得你吗?”
“大哥,他眼红咱家卖给鱼香楼糕点,非说我偷了他家方子”
“眼红?那本来就是我们喜旺糕点铺的东西,看来你们也不知悔改,还是见官府吧”黑衣男人说着就要拉江垣走。
江潜上前推开他“走就走,我还要告你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呢”
涂瑶是想拦着江潜的,看对方这么有底气就知道去官府也是有准备的,去了只能是他们自己吃亏,涂瑶已经看出来这是给他们设好的套,原因自然是酒楼的生意挡了别人的财路,现在对方叫嚣着要见官,只会对他们不利。
可是不见官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对方叫来的人在人群中添油加醋,一口咬定是江垣偷了方子,还让赔钱,事情不可能善了,只能寄希望县太爷明察。
去府衙的路上,黑衣男人还在不断的和新围观上来的人讲诉自己的遭遇,周围的人对涂瑶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
也有人走在人群后讨论“芝味轩的掌柜应该不是那种人吧,他家糕点我经常去买,好吃又新奇,应该不会贪图别人的一个方子吧,我看他家老板娘经常出新品,而且都卖的不错”
“对啊,我也觉得不可能,喜旺铺说是他家的,但是怎么不像芝味轩老板娘一样经常出新东西”
“嗨,你刚刚不在吧,喜旺铺的掌柜说芝味轩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为了掩盖他们偷方子的真实目的”
“有可能,不然芝味轩为什么不拿别的东西供给鱼香楼,偏偏拿鸡蛋糕送过去,芝味轩也不是没有比鸡蛋糕贵的东西,要我我就拿最贵的,那才挣的多”
“哎,听说了吗?芝味轩老板两口子去年还在乡下种田,今年就发达来县城了,想想怎么突然间就开窍会做糕点了呢?说不定真是偷人家方子了”
旁边挤进来一个人“他家不是卖桃酥发家的吗?怎么成鸡蛋糕发家的?不过确实挣钱,芝味轩隔壁住的老太太说江掌柜他娘整天说自家儿子儿媳多会挣钱,成天和她显摆,不是今天买肉了就是明天去裁布去,反正是有钱的很”
“真的啊?这么赚钱?我家生活好也不能顿顿吃肉想裁衣服就裁衣服,要真这样,管他是不是偷的,拿到手才是真的”
人群中吵吵闹闹,江潜听了气的肝疼,去年他家是在乡下种田,但那不是没娶涂瑶过门吗,再说了卖给鱼香楼的就得是最贵的?不然就是给偷来的打掩护?江潜真是第一次体会到有口难辩,你还不能一个一个去解释。
黑衣男人胸有成竹在前带路,有时候还冲他们冷笑一声,没多久就到了衙门。
黑衣男人上前写诉状涂瑶见机也上前写,递交后几人去大堂等县令来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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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等了有一刻钟,县令从后堂出来,青鱼县的县令是一个年纪约在三十五左右的中年男人,长相威严,下颚留着一撇胡子,县令坐定后就开始问他们上诉因由。
黑衣男人先开口,还是之前在芝味轩门口的那一套言论,之后县令问江潜他们这边有没有要说的,等江潜陈述完自己的理由县令就传喜旺铺子的糕点师傅。
“大人,当初我看他一片孝心才告诉他的,没想到是欺骗我的幌子,我真是对不起掌柜的对我的信任”
“大人,他是喜旺铺的师傅,根本不值得信任,再说我家卖的好的几样糕点不少,何至于要你家方子,更何况这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怎么能证明这是你家做的糕点”涂瑶道。
县令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既然你们都有理由,那就等找出能证明自己的证据再来吧,退堂”
黑衣男人看到县令离开的背影有些惊诧“大人?”
“离开这里,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两个衙役上前拦下欲追县令的黑衣男子。
县令一走,黑衣男子冷哼一声“等着吧,早晚让你们买不下去”
人群散去,涂瑶和江潜带着江垣去看伤,江垣身上伤的比较严重,大夫涂完药江潜背着他回家。
江垣躺在床上讲今天发生的经过,自从挣了钱,江垣不就再想当账房的学徒,他开始各家酒楼跑,想要推荐自家的糕点,这么长时间下来,确实谈成了不少,他自己也挣满了腰包,中午的时候他去一个摊子吃馄饨,谁知吃了一半就被拽起来,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几个人摁在地上打,边打边说偷他家糕点方子,后来就被带到芝味轩门口,那些人完全不给江垣开口的机会,执意说他偷方子。
涂瑶觉得这件事没完,毕竟喜旺铺的诉求没得到满足,他们还是得想办法应对,看黑衣男子的表现,应该是和县令脱不开关系,想来他坚持要让县令判决也是有原因在的,而这件事最关键的部分由县令说了算,想要不吃亏还得从县令那里下手,只是不知为何会搁后再议。
……
“大人,您为何今天这么快就结束堂审呢?”说话的中年人满脸讨好之色。
“自然是他们讲的也有道理,确实说服了我”
中年男人心中暗骂拿钱不办事,还真是个吃着不够的,但嘴上还是道“那芝味轩最会狡辩了,大人这么英明可千万不要被骗了去”说着从袖里取出一张银票放到对方手边。
高县令向下瞟了一眼,随后笑着说“那当然,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芝味轩不占理”
“大人英明,那方子明明是我家的,谁能想到被骗了去,而且也不知道芝味轩拿着我家方子有没有做修改,以此来蒙骗说是自己的东西,如果大人能让他们拿出方子来证明,我必定好好谢谢大人”
“放心吧,拿出证据不是应该要做的事吗?晾他们也不敢不拿”高县令揣走银票,又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你等结果就行”
“哎,谢谢大人”中年男人一路护送高县令下楼,等县令坐着的轿子过了转角,才冲对方走的方向啐了一口,临走说了一句“贪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