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娇美人——关尔家
时间:2022-05-25 08:23:57

  她本是不招蚊子体质,但也耐不住蚊子多啊,在房间外有张彪帮她挡着还好,可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蚊子不咬她咬谁,总不能避开她饿着吧。
  她躺在床上像煎饺子般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
  听到隔壁起夜的声音,她也坐了起来,穿戴整齐出了房门。
  张彪睡得迷迷糊糊,尽管起夜但眼睛也是半眯着的,反正熟门熟路,闭着眼都能走过去,身上也只简单穿了个裤衩。
  就在他离茅房只有四五步的距离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空灵飘渺,好似还带着阵阵回音,吓得他浑身一震,差点失禁,脑袋瞬间清醒,生生将尿给憋了回去。
  转头一看,又是她,大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干嘛,吓人吗。
  因尽力憋着尿,面色有些潮红,嗓音也有些低沉,说道:“怎么不睡觉?”
  一阵风吹过,薄云浮动,明月也隐于云层之中,没有了月光照亮,夜色更浓了几分。
  李宛看不清张彪的表情,慢吞吞地吐了口气,悠悠地开口道:“张大哥,明天买麻绳时能不能也帮我买个帘帐,房里蚊子太多,叮得我睡不着。”
  张彪还在憋着尿,神色几尽隐忍,只想快些结束话题,别说帘帐了就是要他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他也先答应了再说,不想与她再墨迹下去,实在有些憋不住了,点头嗯了声。
  抬脚时,哪知李宛又接着道:“不过帘帐安装起来确实有些麻烦,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买些驱蚊的荷包,你先帮我买,买完我再给银子你。”
  张彪没有说话,又淡淡地点点头,嗯了声。
  “荷包不要去东四街买,听秀秀说那里的荷包既贵做工还差,想来驱蚊效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去锦绣坊买,那里虽然价钱贵些....”
  看着李宛喋喋不休,没有停顿之意,张彪手提着裤头,腿微微发颤,一脸憋闷地打断道:“ 你说完了没?”
  语气中满是不耐与焦灼,嗓门自然也大了些。
  听到李宛耳中,那就是吼。
  竟然吼她?
  她不过是怕他走弯路,多说了两句,他怎就如此不耐烦。
  她有些气鼓鼓,但自己始终是麻烦了他,呆愣片刻,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回去路上,一口气憋了又散,散了又憋,来来回回折腾了她好几刻,再加上身边三五成群的蚊子绕着耳边转,时不时偷偷摸摸咬上一口。
  这一刻,她觉得心里的火山要爆发了。
  张彪解放完后,全身轻松。
  躺在床上,他想到什么,沉思一刻,原来蚊子也咬她啊。
  之后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就说没什么不同。
  面色一松,睡着了。
  次日中午,张彪买来了麻绳、荷包和帘帐,麻利地将猪肉收回来后就准备帮李宛牵挂绳,装帘帐。
  他敲门时,李宛还在屋内画图,她早就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了,只是手上这幅图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处理,不好走开,没想到他会直接过来敲她的门。
  她放下手中的笔,将图上的墨汁扇干后收好,前去开门。
  突然她定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小衣还挂在窗棂上,心下一紧,赶忙将小衣放回柜子里,对着房间检查一刻,才放心地打开了房门。
  心里暗道:刚才好险。
  一打开门就看到搂着帘帐,抱着竹子的张彪。
  她顿时笑靥如花,柳眉弯成月牙状,甜甜地叫了声:“张大哥。”
  张彪一心打量着挂绳位置,以及帘帐如何安装,错过了美人倾城一笑。
  在屋内斟酌一息后,他决定将挂绳固定在那柜子一侧,离窗户不远的地方,透气通风。
  帘账则稍微麻烦些,先得将竹子与床架四侧固定,再将绳子穿帘而过,系紧后再装两个帘钩。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三两下就搞定了,看得李宛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她要这么厉害就好了。
  她一个被套都要装半天的人也跟着瞎比划起来。
  张彪装完后,掏出买好的驱蚊荷包放在桌上,冷冽地问道:“还有什么要弄的,一齐说出来 。”
  别到时候又要这儿又要那儿,唧唧歪歪,烦人得紧。
  李宛被问得一阵心虚,思索片刻,好似都齐了,其它那些个没齐的这个时代也没有。
  “没...没什么要弄的,辛苦张大哥了。”她双手紧扣,最近确实挺麻烦张大哥的。
  待张彪踏出房门,李宛立刻反应过来,钱还没给,于是出声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门外之人不耐烦地说道。
  李宛手捧着钱袋,追出门道:“今日这些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张彪没有管她到底从哪儿来的钱,以她那胆子也不敢去偷去抢,可能是像阿娘之前那样绣些手帕、荷包什么的去换银子,不过看她笨手笨脚的,赚几个钱也不容易,索性今天买的这些东西也不贵,摆摆手也就算了。
  可李宛不愿占他便宜,跑上去拦住了他,从钱袋中数出三十文钱,塞到了张彪的口袋里。
  她不知道这些要花多少钱,对这边的定价也不了解,大体估了个数。
  以前她是没钱这才借了他的钱去买些生活用品,但现在她有钱了,就不能再花他的钱。
  等她赚到钱赎回卖身契后,她还得多给张大哥几两银子,当作是她这段时间吃住的费用还有上次买物品的费用。
  给完钱后李宛顿时觉得自己腰杆子都硬了起来,昂首阔步地回到了房间,仔细端详起房内新装的帘帐,这下终于不用被蚊子叮得睡不着了。
  打开柜子将小衣拿出来晾在挂绳上,以后晾衣服也方便了。
  晚上做饭时,她特意给张彪加了个餐,做了他最爱鲜藕炖肉。
  鲜藕炖得甜香软糯,再与肥瘦相间的肉相混合,让人垂涎欲滴。
  张彪看到这道菜时,眉目难得地舒展了些。
 
 
第十一章 
  张彪拿着筷子闷头吃了起来,连添了三碗饭,正想连盘一起清空,恍然意识到他现在不是自己单独一个人了,拿着盘子的手骤然停滞在半空,抬头凝视着对面。
  李宛很识时务,再说她也不怎么喜欢这道菜,觉得炖肉太油腻,脱口而出道:“你吃,你吃,我吃青菜就好。”
  说着忙夹了一大筷青菜放入碗中,津津有味地吃了几口。
  等她放下筷子时,夜已经深了。
  李宛有些嫌弃地扯过头上一缕发丝闻了闻,味道很是呛鼻,今天炖了肉,油烟味很重,平时每隔一天洗次头,按理说今天可以不洗,但她着实有些难以忍受,便在锅里多放了些水,等下先洗个头再泡澡。
  张彪像往常一样将水烧热,然后再提去李宛的房间。
  忙完他就去揉面了,某人吵着明天中午要蒸包子吃,他今天得将面揉好,发一晚上,明天她再包。
  他对吃方面不讲究,以前也就只求饱肚就好,做的都是些便捷的食物,从来没弄过这种费功夫的玩意。
  依他来看做包子费时费力,想吃时在镇上买几个就好,既省事又花不了几个钱。
  但...他看了眼某人的房间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上揉面的力又大了些。
  突然房间门一响,某人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朝着院内而去。
  张彪心想:今天洗得挺快的。
  麻利起身走去她房间,准备将木盆中的水倒掉。
  李宛这时已走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下,她洗完头才发现竟忘了拿擦头发的布巾,于是只能披散头发跑出来拿。
  入夜之后院子里的暑气也渐渐散去,微风迎面而来,卷来丝丝清凉。皓月当空,月光自枝头倾泻而下,洒落婆娑树影。
  李宛有些忘我地沉浸其中。
  悠悠凉风缓缓吹起她细软的发梢,吹走其上附着的水汽,湿漉漉的头发也变干了些。
  倏然,静谧的氛围被打碎,隔壁秀秀家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声音微弱,细细柔柔,像是秀秀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了?
  她踱步至墙角,眼里满是担心。
  但这么晚了,又是别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干涉。
  还在愣神中,哗啦一声巨响,一盆水尽数泼洒在院内地面上,屋内的油灯都惊得来回摇晃。
  她定睛一看,是她的大木盆。
  她顿时‘啊’的一下,尖叫出声。
  接着只听哐当一响,张彪手中的木盆被猝然一声惊得砸落在地。
  他朝着出声方向看去,这又是怎么了。抬脚走了过去。
  李宛看着被倒掉的水,一脸心疼,这是她等下要泡澡的水,她还没用呢,怎就被倒掉了。
  “你...你干嘛倒掉我的水?”她情绪激动,手指着水滩位置,语气中隐隐夹杂着些许怒气。
  张彪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不倒掉难道留着给你喝?”
  真是莫名其妙。
  他捡起地上的木盆放回她的房间。
  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再和她待下去,迟早要被她吓死。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是说你为什么要倒掉我还没用过的水。”李宛猛冲过来,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张彪脚步一顿,这才醒悟过来。
  他就说她今天怎的洗这么快,敢情人家是还没开始呢。
  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宛湿漉漉的头发,“都还没洗,那你顶着这头发跑回来干嘛?”
  平时李宛洗好后都是将水放在房内,她力气小根本搬不动,只能要张彪帮她倒。
  长此以往,也渐渐形成了默契,只不过平时李宛泡澡慢,张彪睡得又早,因此经常都是第二天才将水倒掉。
  可今天张彪要揉面,迟了些,看到她泡完顺手就去将水倒了。
  谁曾他好心办坏事,竟把李宛还没用过的水给倒了。
  李宛用布巾擦着头,弱弱地道:“我忘拿擦头发的布巾了。”
  张彪默念一句:丢三落四。
  “那我再帮你烧一锅。”他说着就回到灶房倒水烧火。
  再次提水进房时,他又瞄了眼房内挂绳上晾着的衣服。
  刚才他进来泼水时也看到了,但没仔细看,这次进来他仔细看了眼,心里疑惑道:这是什么衣服,怎的式样这么奇怪,穿哪儿的。
  又盯着那衣服打量一刻,实在琢磨不透,才退出门去。
  房内的李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从脖子红到耳后跟,快步上前将门猛地一关,门窗很跟着震动好半晌。
  她靠着门深吸一口气,冷静一息,不知他看出来没有,以他那种老古板思想会不会觉得自己好放荡,穿这种款式的小衣。
  她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脑海中奇怪的想法,为什么要在意他的看法,自己穿着舒服就好。
  将门栓锁紧,试了试水温,就去泡澡,水温刚刚好。
  张彪退出去后就回灶间将面发着,接着就回房睡觉了,压根没有将刚刚看到的物什放在心上。
  可李宛心虚到不行,以至于次日她看到张彪时神色都有些躲闪,面露尴尬。
  但看他像个无事人一样,她顿时又放松了些,难道他不知道?
  手里继续包着包子。
  她做了三种馅料,白菜馅、肉馅、还有酸菜馅。
  先将锅内放入适当的水,再在蒸笼上刷一层油,盖上锅盖蒸一刻多钟,火熄后继续闷一小会儿,再开锅。
  李宛掰开一个和张彪一人尝了一半,包子蓬松柔软,肉馅鲜嫩多汁,很是美味。
  想到昨晚秀秀家传来的哭声,担心她出什么事,想送些包子过去看望下。
  “你一般吃多少个?”她对着张彪说道,得估算下要不要再蒸一笼。
  张彪在外面买包子时一般只买四个,没有敞开肚皮吃,顶饿就好。可既然自己在家做了,那他还不得可劲儿的吃,想了下开口道:“十个。”
  什么?十个?
  李宛嘴巴微张,惊讶之色难掩,知道他能吃,不知道他这么能吃,这一笼最多能蒸八个,一笼都不够他吃,亏她还想着从这一笼中挑几个送去秀秀家,还是再蒸一笼吧。
  她抬头瞟了眼张彪,男人鼓囊囊的肌肉映入她的眼帘,这就是吃这么多的原因吗?
  眼前浮现那天剁肉时他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面上一热,耳际绯红,低着头不敢再看,包包子的手都变得有些慌乱。
  张彪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拿着火钳,正卖力地烧着火。
  包子皮薄肉厚,香而不腻,吃得他一顿狼吞虎咽。
  要他说娇娇儿不该整那些个绣帕什么的,她做事墨迹,又笨手笨脚的,估计难挣来几个钱,不如去推个摊子卖包子。
 
 
第十二章 
  脑海中浮现出李宛手忙脚乱卖包子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就她那娇气样,揉次面估计都会累得哭上半宿。
  李宛完全没料到张彪会自行脑补这么多,她在盘算着端几个包子去秀秀家。
  秀秀家总共有五口人,一人一个,正好五个。接着她就夹了五个包子放在碗里,说了声,“给秀秀家送去。”抬脚就离开了。
  她敲响了秀秀家的门,是秀秀开的门。
  只见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疲累,看到是李宛过来,强行挤出一抹笑,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宛姐姐。”
  秀秀一直都很乐观开朗,每天好似都活力满满,李宛乍然看到秀秀现在这个样子,惊诧不已,顿时愣在原地,眉宇中满是担心,拉过她的手问道:“秀秀,你这是怎么了?”
  手上的暖流涌上秀秀的心头,她尽力忍住鼻尖传来的阵阵酸涩 ,强颜欢笑道:“没事,就昨天没怎么睡好,精力有些不济。哦,对了,宛姐姐,你这是...。”
  她眼神看向李宛手中的碗,刻意转开话题。
  知道秀秀这是不想说,李宛也没再多问,假装轻松地扬了扬手上的碗,“这是我今天做的包子,特意端来给你们尝尝。”
  把碗递到秀秀手上,接着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拿进去吃吧,要是喜欢,晚上还有,我再做给你吃。”
  秀秀端过碗,眼圈微红,低垂着下巴,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李宛心情也有些低沉,瘫坐在饭桌前的木凳上,目光有些涣散。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