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高嫁——雪上一枝刀
时间:2022-05-26 07:05:19

  林大伯的儿子林司一听,眼睛就亮了,说“真的吗?”
  林二爷说,“那还有假。”
  以前去金山胡同还没觉出来,毕竟那是公公婆婆的房子,自从亲闺女一家搬到金鸣胡同,他切实的感受到了。
  这有钱和没钱过的日子,真是天上地上的差别。
  今年八月底,圆圆和诚诚过生日,他给俩孩子买了点礼物也去了,趁着雨珍不在家,故意跟女婿多喝了两杯,把自己给灌醉了,然后留宿在金鸣胡同一晚,住的是一间后罩房。
  可把他美得不行了。
  那样的房子,估计他这辈子是住不上了。
  林大伯在美国混的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差,房子卖了,商店也卖了,还有一些存款,手里握着五万多美金,换成人民币也六十多万了。
  四九城不如他想象的好,可各种物价也是真便宜。
  包括房价他也问过了,就南城这地界,一个独门独户的小四合院,也才七八万,不过,这样的房子虽然便宜,可他真的看不上。
  下雨天到处都是水不说,上个厕所还得跑老远,那公厕还那么臭,也没地儿洗澡,忒不方便了。
  要是东城的四合院那么好,那他就买上一套,估计也不能贵到哪里去,南城七八万,东城估计二十万顶天了吧。
  林大伯十分豪爽的说,“这马上中午了,我请大家伙去吃全聚德吧!”
  小时候他去过全聚德,昨晚也去了一次,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全聚德的味道到时候一点儿没变。
  而且价格还挺便宜,这么一大家子一起吃,估计两百快足够了。
  换算成美元,也才十几美金。
  林二姑的大儿子却不同意,“大舅,您这些年没回来,您大概不会倒,其实现在四九城时兴的是西餐厅,环境好,上档次,咱们要不去开一次洋荤?”
  林大伯却说,“西餐有什么好吃的,都回国了,不吃那些东西!”
  他的胃都被国外那些东西吃伤了。
  林大姑的大儿子一愣,笑着说,“也对,大舅您是美国回来的,自然不稀罕西餐厅,可全聚德不上档次,要我说,不如去北京饭店!”
  林大伯的儿子林司早就肚子饿了,又嫌弃桌子上的点心不好吃,又甜又腻还硬邦邦的,他说,“那就赶紧去吧!”
  就许俊生开了一辆汽车,勉强能坐下林老太太和林大伯,其他人都是后头打了车去的。
  没一会儿,来到北京饭店,林大伯倒是不知道,原来里面是有很多家餐管馆的,他十分孝顺的问,“妈,您想吃谁家的菜?”
  林老太太结婚后,统共过了也没几年的好日子,但她一丁点都没忘以前生活的细节,有时候做梦醒来,恍惚自己还是那个让人羡慕的旗人奶奶呢,她刚成婚那两年,林老太爷对她是真好,这北京大大小小的馆子都吃过了。
  她最中意的就是谭家菜,尤其饭后那一盏燕窝,又甜又润可真好。
  多少年没吃到这一口了。
  林老太太问,“这里头,没有有谭家菜?”
  林大伯哪知道,许俊生说,“有的,在七楼。”
  到了七楼,服务员微笑着过来端茶倒水,顺便把菜单拿过来了,林大伯很客气也很有派头的说了一声谢谢。
  但他仔细看了两眼,表情就有些僵住了。
  他来的这几天,一直都觉的北京的物价很低,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贵的馆子,他开商店时间长了,算账算的特别溜,其实看菜价也不用细算,在这儿吃一顿,大大小小三十多口子,估计至少要一千多。
  换算成美金,要一百多的。
  林大伯感觉有些肉痛,赶紧点了两道贵菜,把相对便宜的菜多点了几道,然后把菜单递给林老太太,“妈,你看,你喜欢什么就点。”
  林老太太戴上老花镜,一瞅到菜单上的价格也愣住了,尤其是那燕窝,一盏竟然就要十几块。
  这一盏喝下去,快赶上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林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燕窝。
  别人不知道,老大当年走的时候,把家里的大部分现金都都带走了,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孝敬她吃一顿燕窝怎么了。
  再说了,老大现在有钱,好像二十块合着美金也就两块钱。
  林大伯心里肉痛,却还是热情的说,“雨珍,给两个孩子也点两道他们爱吃的!”
  诚诚说,“我要吃柴把鸭子!”
  圆圆说,“我要吃靠大虾!”
  林大伯勾半是试探的问,“不看菜单就知道了,你们经常来这儿吃饭吗?”
  圆圆很认真的回答,“也不经常来,就是偶尔会来,今天本来说好的,中午就来这儿吃的。”
  林大伯笑了笑,勾选了这两个菜,心里想的却是,看来侄女一家,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有钱。
  虽然心里多少会有点酸,异国漂泊这么多年,几乎每天都不敢偷懒,没想到这一回国,还不如一个小辈更有钱。
  不过,酸归酸,林大伯也还是挺高兴的,小辈出息了是好事儿,要是一大家子都特别穷,那也是挺麻烦的。
  说话间,林大姑和林二姑,还有林二爷都领着一大家子到了。
  林二爷说,“大哥,还是你有见识,细心,告诉了一层的服务员,要不然,这里头大了去了,上哪儿找人去?”
  林大伯一愣,许俊生笑了笑,说,“爸,是雨珍让交待了一句。”
  林二爷笑了笑,“也是,你大伯现在哪哪都不熟。”
  又颇为得意的说,“雨珍不愧是当了大干部,这心就是细,就是想的周到。”
  林二姑说,“那还用说啊,我看啊,咱们家所有人的心眼子加一起,也顶不上雨珍啊。”
  因为人太多,分成了两桌。
  这会儿林大伯倒是想开了,反正高低就请这一次,还不如索性大方一点,他十分豪爽的说,“已经点了十来道菜了,还有什么想吃的添上就是了。”
  林大姑和林二姑,林二爷看到菜价都惊了,甚至林司都有些吃惊,都觉得菜一斤不少了,都没点,倒是林二姑的儿子,早就听同事说过,谭家菜如何如何好吃,最好吃的就是扒乌参和焖鱼翅,立马就点了这两个挺贵的菜。
  这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满意,林大伯和林司虽然觉得肉痛,但也觉得菜品本身无可挑剔,虽然贵,但的确物有所值。
  在美国,可吃不上这么好的中餐,甚至,连一半水平的都吃不上。
  结账的时候,看到大儿子一下子掏出厚厚一沓钱,全都给了服务员还不够,又添了一点才够了。
  林老太太一下子就心疼了,“邵平,这一顿花了多少钱啊。”
  林大伯说,“一千四。”
  林老太太听了就像剜肉一般,“以后可别来这种地方吃饭了,这也太贵了!”
  林司也觉得被宰了冤大头,补充了一句,“奶奶,在美国我和我爸一天也就挣二十美金,这一段饭,相当于一个星期白干了。”
  不知为何,林老太太听了这话倒没那么难受了,又不是天天吃,一个星期就能挣回来了,兴许对大儿子来说,这钱也不算什么大钱。
  林二姑说,“林司,你们一天就能挣两百多啊,这么多啊?”
  二十美金,可不就是两百多吗。
  林二爷也说,“这美国鬼子的钱,还挺好挣的啊。”
  他大哥在国外开了个商店,估计就跟柳枝胡同对面的副食店差不多,那么轻松的工作,拿货卖货就能挣两百,这样的好事儿哪儿找去。
  别人不说,就老伴儿和继女,现在还包括了继女女婿,三个人见天的忙活,起早贪黑的去摆摊,一天下来,就能挣二三十块钱,这差着十倍呢。
  然而黄翠芬和林雨珍听到这个,却彼此对了一个眼神,会心一笑。
  原来在美国也不算太挣钱,他们现在的包子摊,一天也能挣一百呢,已经看好了前门的一个铺面,准备盘下来了开包子铺。
  前门那么多人,生意指定红火,到时候一天挣两百也不是说很么难事儿。
  林二姑又提议,“大哥,你不是想买房子吗,这边离着雨珍家也不远了,要不,就顺道看看?”
  林大姑和林二姑,倒也都去过几次金鸣胡同,回回去了都艳羡的不行,回到家总要都念叨好几天。
  林大伯问,“雨珍,你忙不忙,这会儿过去方便吗?”
  林雨珍点点头,“方便,那这就过去吧。”
  到了金鸣胡同,前后脚的功夫,张历城把张大舅捎过来了,因为是姻亲,张大舅再看不上林二爷,也很是客套了几句。
  一行人进了院子,张大舅自去了东厢房的书房,两个孩子也都赶紧过去了,本来今天上午的课,挪到下午了。
  其他人都去了正厅,林老太太啧啧几声,“雨珍,你现在可是真阔了,这么好的院子,和咱们家以前差不多了。”
  言外之意,她也住过这么好的院子。
  林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的确享过几年福,也的确住过南城的两进院子,但其实说完全不一样的,面积比这小了能有一半,而且也是青墙灰瓦,没有任何装饰的那种。
  她这说得太夸张了。
  其他人没说什么,林司倒是惊讶了,“奶奶,咱们家以前也这么有钱啊?”
  林老太太得意的扬了扬脖子,“那可不,你爷爷能耐着呢,他会掌眼,收了不少好东西,玉如意翡翠镯子都有!”
  林司眼睛一亮,“那现在还有吗?”
  林老太太的脸色立马变了,叹了口气,“哪还有啊,都没有了。”
  林大伯觉得要给儿子纠正一个印象,“小司,你奶奶说话这是夸张了,爸爸记事早,小时候家里也不是太有钱,你爷爷倒卖玉器文玩,也是天天在外面跑,挺辛苦的。”
  林老太太脸色又变了,但大儿子说得是实情,只能冷哼了一声,拿起一块点心吃起来了。
  许俊生说,“大伯,您要看房子是吧,跟我来吧。”
  大家呼啦啦一起都站起来了,都跟着走了一圈,林大姑羡慕的说,“这房子比上回来还更漂亮了。”
  林二姑说,“可不是,瞧后院的花儿开得多漂亮!”
  黄翠芬更是酸溜溜的说,“大姐,二姐,咱们这辈子是住不上这样的好房子了!”
  林二姑说,“这人都是命啊,人家雨珍这是命里该有的,不管咋地也能过上好日子!”
  林大姑也点头,“可不是,这孩子打小就争气。”
  黄翠芬当然听出来两个大姑子说话阴阳怪气了,她听了立即就说,“咱们家,也就出息了雨珍这么一个。”
  言外之意,林大姑和林二姑两家的孩子都没出息。
  一直在旁边的林雨珠不服输,说,“妈,等咱们挣了大钱,也买一个宽敞的四合院,我把您接过去一起住!”
  林雨珠现在的对象,以前帮着饭店切菜,现在一块儿摆摊的黄力强说,“对啊,妈,等我和雨珠买了院子,您就享清福就行了!”
  黄翠芬没把这话当回事儿,她的好儿子倒是已经买了四合院,但也从来没说让她过去住一天。
  儿子都指望不上,闺女就更不行了。
  何况,那黄力强的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住闺女家名不正言不顺,她才不去呢。
  但面上还是说,“那敢情好,我就等着那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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