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秋壮了壮胆,终是问道:“你懂么?”
周锦年意会她的意思,失声笑了出来,“我看过册子,懂。”
苏立秋:原来他也有小册子……
说话间,周锦年的手早抚上她的腰,悄悄动作,见她不再往里缩,又逗着说话,再俯下身去。
他研究过好几本册子,还拿枣子练过舌头,把枣子的皮都卷没了,现在只差实践了。
窗外,夜风拂过桂花树,轻抚花瓣,缠缠绵绵良久,终于卷起花瓣,接着,一阵狂风暴雨,却是拍击冲刺,摇晃着桂花树。
桂花树发出呜咽声,待风歇雨停,便沉沉入睡。
苏立秋又累又倦,这一觉,却是睡得极沉,至天亮,她翻个身,这才醒了过来。
这一醒,发现自己腰腹间压着一只手,一时迷茫,半晌才想起自己已成亲,忙轻轻挪开那只手,不想她才一动,手的主人也醒了,低低道:“天还早,再睡一会罢!”
苏立秋道:“不能再睡了。”
她正要坐起,那只手按在她腰间,身子紧紧贴了上来,含糊道:“不防事的。”
苏立秋感觉到什么,想到昨晚的情况,脸颊又发烫了,狠下心拉开那只手,嘀咕道:“要敬茶呢,迟了不好。”
她想坐起,不提防腰酸骨软,一下子爬不起来,竟跌回那只手的主人怀抱。
周锦年自是轻轻搂住她,见她挣扎,便托一下她的腰,让她坐起,又轻问道:“腰酸?”
苏立秋忍不住横周锦年一眼,含娇带嗔,“你昨晚那么,那么……”
话没说完,脸早红了,忙忙扭头,挣扎着下地。
外间婆子丫鬟听得动静,忙进来侍候。
柔菊给苏立秋梳头,在梳妆镜前见苏立秋脸红如桃花,忍不住笑道:“少夫人这样,真是明媚如春花。”
李嬷嬷拿步摇簪在苏立秋头上,也笑道:“少夫人这模样啊,已是压过夫人当年的模样了。”
苏立秋自己照镜子,想及初到京城时黑瘦的模样,再看如今这样子,一时恍若隔世。
她当下想起杨氏和苏鉴诸人,却是寻思着,得找个机会回乡一趟,瞧瞧养父母诸人。
想及杨氏,一时却又想起苏飞玉来,不知道她可有想过去探望亲生父母?
这个时刻,苏飞玉同样坐在梳妆镜前,只是脸色却灰败至极。
郑嬷嬷和杏雨正给苏飞玉梳妆,眼见她脸色不好,自是心惊,压着声音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因秦王天一亮就离了房间,苏飞玉倒不怕有人听到她说话,便道:“昨晚做了一个恶梦。”
她顿一下, “你们快些给我上妆,胭脂打厚些,待会还要进宫请安呢。”
待杏雨和郑嬷嬷给她装扮毕,她眉头蹙着,眼睛含愁,还是没有一丝喜气,这可把郑嬷嬷愁坏了。
“王妃,一个梦而已,赶紧忘了吧,这样子出门叫人看见,还以为你跟秦王殿下新婚第一夜就不和,到时可有闲话了。”
苏飞玉一听秦王殿下几个字,心口突然绞痛了起来。
她闭了一下眼睛,梦境里的事越加清晰了起来。
昨晚,她与秦王欢爱后,才睡下,便再次做起以前那场梦。
梦境里,父亲和母亲从乡下接回苏立秋,自后周锦年和她退亲,另定下苏立秋为未婚妻,那时节她疾恨,推苏立秋下池,因事情败露被母亲责罚……
过后,她在长公主赏花会上偶遇秦王,便设着法子引秦王注意,秦王没有拒绝她,若即若离的,引得她飞蛾扑火。
她私会秦王,珠胎暗珠,谁知秦王已准备纳另一名门贵女为妃,一心要撇开她。
她自纠缠不休,却被秦王推下楼梯小产了。
中间有一段事情又模糊了,待场景又清晰时,却是母亲病亡,父亲与两位弟弟被流放,苏立秋不知所踪,自己则青灯古佛。
苏飞玉掐自己手心,只是梦,只是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强颜欢笑,跨出房门。
另一厢,苏立秋随周锦年到厅中给周家长辈们敬茶,周尚书和安阳郡主十分慈爱,都给了大红包。
谢氏看着儿媳,心下有些不顺,可众目睽睽,婆母也在侧,一时便没有为难,不紧不慢接过茶,一样给了大红包。
苏立秋本来做好被为难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一轮敬茶下来,竟十分顺利,还接了一盘子大红包并见面礼,不由春风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