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秋心知谢氏不满, 自然不顶撞,只一径答应道:“儿媳谨听婆婆教导。”
谢氏还待再说, 却见苏立秋脸色一变,一只手捂着嘴, 一只手捂着肚子, 不由气极, 怒道:“才说你两句,做这副小样儿给谁看?”
苏立秋张嘴要说话,却是“哇”一声, 呕了一地, 这下真把谢氏吓着了。
她忙忙喊人,一边道:“既然不舒服,为何不早点说?”
稍迟, 大夫来给苏立秋诊脉,诊完跟谢氏和周锦年报喜道:“恭喜夫人,恭喜少爷,少夫人这是喜脉,已有一个多月了。”
谢氏一下喜上眉梢,转头去说周锦年,“你媳妇儿有喜了,你竟一丝儿不知,还带着她进进出出奔波,这要有个好歹,有你后悔的。”
周锦年先是呆怔,接着狂喜,忙去看苏立秋,问道:“秋妹,你感觉怎么样?”
苏立秋道:“我一嗅到不对的味儿就想呕,别的倒没什么。”
大夫在旁边叮嘱了几句须要注意的事项,开了安胎药,这才告辞走了。
接下来几天,府里的人相继来跟苏立秋道喜,苏夫人听闻她怀孕,也派婆子带了礼物过来看望。
周锦年因着苏立秋怀孕,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楚帝却频频传召他进宫说话。
周锦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天出宫回府后,跟苏立秋道:“秋妹,陛下今日说话,略有些奇怪。”
苏立秋问道:“有何奇怪?”
周锦年沉吟一会道:“他问了一些琐碎事,得知你怀孕,问起了名没有,说若没有起名,他到时自会给娃儿赐名。”
苏立秋一听,也感觉奇怪,“陛下这段子,着实太关心你了。”
两人正说话,外间有人来报,说周尚书请周锦年到书房说话。
周锦年一至书房,周尚书便让他坐下,看着他道:“陛下今日召你进宫说话,问了何事?”
周锦年一一细说,又道:“问的,皆是琐事,并不是要紧的。”
周尚书斟酌一下,终是道:“陛下适才派人传话与我,让我跟你说一桩旧事。”
他见周锦年一副不解的模样,也不急着说,只整理思路,喝了一杯茶,这才慢慢说起来。
周锦年听毕,失声道:“什么,我是先皇后所出?”
周尚书压压手道:“此事千真万确。”
周锦年瞬间失语,呆怔良久,一时之间,从前一些不解的事,倒是渐渐有了解答。
怪不得父亲与母亲对他总有些客气,但凡他做了什么事,若做对了,父母自是一夸再夸,若有不对,他们也不责骂,只会禀到祖父与祖母跟前。
祖父与祖母自然是百般疼爱他,但他总感觉这疼爱里,杂了一丝什么别的。
现下细思,方醒觉,这一丝儿,是分寸感。
他一时滋味复杂,也说不上来是喜还是不喜。
待晚间回了房,便握着苏立秋的手,把周尚书说的话,转述给苏立秋听。
苏立秋一听,不由震惊道:“所以,你是皇子?怪不得你跟景妃娘娘那么像,原来她是你至亲小姨。”
周锦年道:“秋妹,我心里有些乱,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苏立秋安抚道:“陛下频频召你进宫,又令祖父将此事告诉你,度着很快就要宣布你的身份了,这当下宜冷静。”
周锦年把苏立秋的手拉近,贴着自己的脸,隔一会道:“储君之位未立,景妃娘娘若育下皇子,我这身份……”
苏立秋想了一下道:“你是怕身份一宣布,反跟景妃娘娘有了冲突?”
周锦年点点头。
苏立秋左右看看,贴到周锦年耳边,耳语道:“陛下已有春秋,若景妃娘娘育下小皇子,未必能看亲眼看着小皇子长成,这时候,若能提前为景妃娘娘和小皇子觅得一个可靠的保护人……”
未待苏立秋说完,周锦年眼睛已是一亮,心头一片阴霾瞬间消散。
他把苏立秋搂进怀中,带笑道:“秋妹,你就是我的智囊,可解我烦忧。”
隔几日,宫中传出一个爆炸性消息。
说周锦年原是已故谢皇后之子,因出生时命格带煞,不宜养在宫廷,便送至周家,养在周尚书膝下,至今年,周锦年命格煞气已去除,皇家决定宣布他的身份,策封为齐王。
除了已知情的几位之外,余者诸人全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周锦年会是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