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普通人。
许太傅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更不要提是一个要害自己女儿的奴才,怒声道:“来人啊!给我打,把人打的没气儿了再停下!”
话落,站起身一甩袖子离开这里。
常氏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婢女,追了过去。
许瑾玄对着一旁拿着板子的小厮说道:“打吧,我不说停就别停。”
说着,往许太傅刚才坐的位置走去,坐下后认真看着,他要亲自监督,亲眼看到这人没了气才甘心。
小厮不敢懈怠,走近了后扬起板子,狠狠打下。
婢女痛呼,接着就是无尽的惨叫,她趴在地上,哭的满脸泪痕:“啊……奴婢错了!求姑娘……心善饶奴婢一命!奴婢愿……啊!给姑娘当牛做马!”
像是吊着一口气说的话,说完后一个字都没再吭,周围人耳边全是她悲惨悔恨的痛呼声。
许槿欢站在一旁,冷漠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出声,她不是善人,没有那么大的心胸放过一个要害自己的人。
挥板子的小厮用足了力气,没多久那婢女身上就出了血,染红了浅色的衣裳,她痛的连声音都喊快不出来了。
柳儿皱着眉,看了眼神色毫无变化的姑娘,小声说:“姑娘,咱们回去吧,这看着怪吓人的。”
柳儿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许槿欢亦是如此,可这次她不想走开,看着那些逐渐散出味道的鲜血,哪怕心里恶心作呕,也不打算离开。
许是很惨了祁承策,她有一瞬间都希望地上的人是祁承策,一板又一板,惨叫声突然变得没有那么不可接受了。
等人彻底没了声,许瑾玄给小厮使了个眼神,挥板子的停下,另一名小厮跑过去,伸出手指到那婢女鼻前探气,过了片刻抬起头,对着许瑾玄摇头。
“公子,人死了。”
许瑾玄闭了闭眼,捏了捏鼻骨,语气发冷:“将她送去养畜场。”
不止是众人,连许槿欢都是一怔,浅色的唇畔微抿,艰难地呼吸几下,本就紧紧相扣的手指蓦然一松,满手心都是冷汗。
城外有一个很大的养畜场,里面养的是恶犬和狼群,吃的都是生肉,许瑾玄想把人丢去那里,岂不是要喂狼群?
若不是今日,谁都想不到平日里温煦的公子会有这样处理人的法子,单是想着,就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若这女子刚来府里还没有传出去消息,许瑾玄自然不会那么狠,但这一年里,她传出去太多他们猜想不到的事情,这样的人就是死有余辜。
许槿欢想到那婢女的下场,胸口间一阵恶寒,捂着嘴差点呕出了声,脸色惨白的不像话,鼻尖萦绕着刺鼻的血腥味儿,这些味道恰恰是恶犬和饿狼所喜爱的。
耳畔响起柳儿相劝的声音:“姑娘,我们回去吧,有公子在,不会有事的。”
她闭了闭眼,轻轻颔首,紧紧抓住柳儿的手离开这儿。知道哥哥这么做的法子是为自己出气,不论那人什么下场她都不会干涉。
养畜场是皇家的养畜场,人是太子的人,扔进去就当还给了太子,往年有太多臣子处置不听话的下人,最后扔进里面喂狼,哥哥这么做不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她走的悄无声息,许瑾玄还是能注意到,没有把人叫住,低声叹息,这样的手段纵然狠了点,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那婢女还说了那么可笑的话。
什么嫁给太子是荣幸,这样的话他听一次恼一次。
许槿欢回了院子,双腿发软的坐在凳子上,喝着柳儿递来的茶水,心中久久不平静,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闭上眼画面更真实。
“姑娘,要不您休息会儿吧,我去外面给您守着门。”柳儿看她脸色太差,担忧的说出这句话。
许槿欢没吭声,点了点脑袋算是默允了。
柳儿走了出去,等房门关上,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许槿欢却没有躺榻上休息,双手捂住了脸,长长的叹息一声,翻出了纸笔和墨继续练字,好像只有这时候才能不乱想。
不出一刻,纸上写满了秦默骞这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浮躁的内心渐渐重归平静。
*
临近三月,风和日暖,微风吹得树上绿叶飘动,叶子沙沙的声音听着舒心,麻雀站在枝头叫个不停,种了花草的院里很是安宁。
许槿欢去常氏院里请了安,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哥哥,俯身一礼,笑道:“哥哥安好。”
许瑾玄一袭蓝衣,见到她后眼露笑意:“我刚去找你来着,听闻你来母亲这儿请安,就过来了。”
“找我?”许槿欢面露疑惑:“哥哥找我做什么?”
许瑾玄看她穿戴完好,便说:“算着日子,默骞也快到京城了,我想去城外接他,你要与我一起吗?”
秦默骞快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