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柔,却非常有说服力,秦默骞很听她的话,点了点头。
许槿欢见他这般,唇畔漾起笑:“那我走了。”
转身正要离开,听到身后的人说:“这几日万事小心,祁承策出事了,他舅舅还安然无恙。”
祁承策不能做什么,但他那个舅舅却可以,皇上如今的心思全在太子身上,不会注意一个臣子做了何事,这就给了别人趁机作乱的机会。
许槿欢眸底划过了然,轻轻应了声:“我会注意的。”
秦默骞亲眼看着人走出去,面上的平静再也绷不住,眉头死死拧紧,等不及似的,掀开衣袖解开缠绕在手臂的那一圈圈纱布,到了最后一层,白色纱布已然全红了,因为血的缘故,与手臂上的伤口黏在一起。
他忍着痛,心下发狠抓着那纱布用力扯下来,额头布满了冷汗。进来的小厮见到这一幕大惊,急忙拿起桌上的药箱过去。
“公子,你想换药怎么不说一声?沈郎中昨夜被侯爷留下了,随时都能帮您的。”
秦默骞摇头:“毕竟是长辈,不合适。”
那位沈郎中上了年纪,走动起来不方便,医术是高明的,与他祖父是至交,已经给他认真看过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人家时不时的来换药。
“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沈郎中也不愿看到公子这般的。”
沈郎中大半辈子都是孤身一人,早就把秦默骞当做了孙儿一样的存在,昨夜包扎好伤口,站在床边担心的叮嘱好久。
这边,许槿欢坐上了马车,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听父亲讲一些鲜少听到的事情。
许太傅想起常氏之前跟他说过的事情,思索片刻,说:“欢儿,等这几日的事情过去,咱们一家就回老家看看去。”
那时或许不用再小心太子,回去只是为了子女能认一下老家的路,那里总是不能忘的。
许槿欢应了声。
二人回到府,正到了用膳的时辰,家里人都在,就坐在一起用了顿膳。
常氏说:“今日你们走后,皇后娘娘派了个宫女来了府中。”
许太傅面无表情的吃着素菜,问:“派人来做什么?”
许槿欢停下筷子,等着答案。
常氏:“宫女往我手里塞了个镯子,说是皇后娘娘送给欢儿的,算是谢谢这几日的事情。”
常氏觉得非常怪,皇后娘娘谢她女儿?怎么听都觉得荒唐。
“哦?”许太傅也停了筷子,瞥了眼神色平静的女儿,问:“欢儿答应过皇后什么事?”
许槿欢也想知道她答应了何事,怎么会无缘无故送个镯子过来,还有那样的说法,是谁听了都会误会。
面对爹娘的注视,她摇了摇头:“没有,女儿与皇后娘娘并未达成过什么。”
许太傅和常氏相信她说的,但是皇后为什么要送镯子?
一家人疑惑之时,许瑾玄叹了声气,说:“应当是因太子一事,皇后被愉贵妃暗地里踩了许多年,如今太子出事,愉贵妃落魄,这些皆是因为默骞带回来的那份证据,而我们家也多次和默骞联手。”
这屋里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所以他说起这话便没有什么顾及。
“皇后有时不理智,却还是懂得仇敌是谁,帮她对付仇敌的又是谁,所以才命人送了玉镯过来。”那宫女今日来时还带了许多有用的信儿给许瑾玄。
常氏恍然大悟,不过片刻又疑惑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槿欢眨眨眸子,若是没猜错,哥哥有派人待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事儿还是她无意发现的,像皇后和愉贵妃还有太子那样的人,她会特意留意他们身边的人。
她曾见过哥哥和那名宫女说话的一幕,那还是白日的事情,她和柳儿很是无聊的在院子里转。
柳儿当时帮她撑着伞,时刻注意着她有没有淋到雨就没有看到。也因雨下的太大,外面没什么人,可能因为这个才在那日见面。
“猜的,应当就是这样。”许瑾玄没有把宫女的事说出去。
许太傅沉思片刻,认同道:“有道理,先吃吧,这次总归是好意,只要不是什么坏事儿就行。”
常氏也这么想,便没有再问。
这日夜里,皇帝还是决定见愉贵妃,他听人说跪晕了过去,忍了一整日都在忧心不已,现下特意赶往贵妃寝宫前去探望。
走到半路,却遇到了皇后。
皇后瞧他有些着急,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不是傻子,皇后寝宫和愉贵妃寝宫不在一个方向,她出现在这儿,指不定是去看了愉贵妃,想到此就问出了声:“皇后这是做什么去了?”
皇后就等着这话,嫣然一笑:“臣妾去看了眼愉贵妃,瞧着没什么大碍就没有多留,皇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