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多看了她几眼,忍不住问出心里话:“欢儿,你心里真的没有心悦的公子?”
许槿欢慢慢嚼着嘴里的食物,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算不上心悦,顶多是……有好感吧。”
这么多年,自始至终有好感的只有这一个,应当算得上心悦吧?
常氏眼前一亮:“哪家的公子?快跟为娘说说。”
许槿欢再次犹豫了。
沉默之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夫人,老爷回来了。”
“回来了?今日怎么这般快?”常氏疑惑的嘀咕,放下筷子出门去迎接人,把许槿欢一人留在这屋里。
许槿欢也好奇为何今日回来这么快,放下手中筷子,起身跟了出去。
许太傅见到妻女来接,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想到宫里的那些事,又笑不出来。
常氏走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官帽,问:“今日怎么回这么快?”
许太傅叹声气,摇头说:“宫里昨夜失了火,皇上倒没什么大事,就是愉贵妃烧伤了,人到现在还昏着没醒,皇上无心朝政。”
跟来的许槿欢听见这话放慢了脚步,没说什么话。
“啊?怎么会失火?”常氏有些惊讶,宫中的人做事一向小心,谁会大意到让宫殿失火?还烧伤了贵妃?
“恐怕不是宫里的人,我猜啊,应当是贼人。”许太傅这话说的非常小声,皇上担忧贵妃,还没有开始调查此事,这些怀疑都是他自己所猜测的。
常氏压低了声音:“那愉贵妃现在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我听说挺严重的,太子本来还在禁足,现在或许正在看着贵妃,若真如我猜的一般,也不知是贵妃得罪了人,还是太子得罪了人。”许太傅皱起眉,满不在乎道:“总之不关咱们的事儿,我们别想了。”
两人虽说压低了声音,许槿欢跟在他们身后却听得一清二楚,非常好奇这个纵火之人是谁,有什么怨什么恨?
快走到屋里时,常氏突然反应过来:“玄儿呢?咱们玄儿怎没回来。”
“玄儿本是要跟我一起回来的,在宫里和秦默骞碰了面,俩人应当有什么事,玄儿让我自己先回来了。”
“这样啊。”
*
许瑾玄跟秦默骞来了昨日那处院子里,两人刚进去,他就忍不住开口:“那火,是你找人放的?”
“是我找的人。”秦默骞似乎早猜到了他会这么问,接着说道:“昨日夜里,我去了荣王那里,探子来报,皇上和愉贵妃讨论了给祁承策挑选太子妃一事,愉贵妃想的自然是你妹妹。”
丞相家的二嫡女最近和二皇子牵连不断,愉贵妃想让祁承策找个名声干净的姑娘,丞相太傅二选一,留下的只有许槿欢。
“然后呢?她不是一直都这么想,何至于放火?”许瑾玄觉得这样太危险,在宫里纵火,这样的事稍有不慎再被查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怎么不至于?皇上不答应,把话都说绝了,愉贵妃却偷偷找人要对你妹妹动手,直接将她……”秦默骞眉眼之间藏着愠怒,黑眸森冷,如万丈深渊一般见不到底,语气中透着几分寒意:“她动别人我没意见,唯独不能动许槿欢。”
这一次,他没有再对许瑾玄说‘你妹妹’,而是大大方方的说出心里念了许久的名字。
周围刮过的寒风依旧刺骨,他就这么站在当中,背挺得直,寒冷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坚毅。
许瑾玄拳头微微攥紧,咬着牙问:“这是愉贵妃的法子?还是祁承策那畜牲想的?”
这般无耻之事,愉贵妃身为女子,真好意思说出来。
“祁承策一直被禁足,听说皇上这次安排了许多人看着,他见不到贵妃,但若是托人传信也不是不可能。”那些恶劣的话是从愉贵妃口中说出来的,他就让人去烧了愉贵妃宫殿。
祁承策那边,会慢慢找法子对付。
“王爷知道吗?”
“当然。”秦默骞回头,对上许瑾玄审视的眸子,笑意不达眼:“人就是王爷派过去的,愉贵妃很早的时候就得罪过荣王,这次就当随便报复一下。”
许瑾玄不再言语,如果这其中有荣王参与,倒不用怕被查到,荣王想瞒着的事,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查不出。
“我妹妹于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许瑾玄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人真的能为另一个人不惜去冒险?
有一个人肯这么对他妹妹,他自是高兴,只是太过惊讶,这是有多爱,才会这样。
“重要,太重要了。”秦默骞尾音放轻,似是叹息一般,脑中想到回来之前的那一幕,他抱着许槿欢得之不易的画像,喝下那杯毒酒,就当是和她死在了一起。
离世之前,怕别人诬陷她的名声,忍着不舍将那幅画泼上了墨,这样就没人知道是她了,名声保全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藏在心里的人是谁。
他还记得,得知许槿欢离世的那一刻,感觉天都要塌了,而太子那时候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