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时脸色阴晴不定,道:“希望太子不要让朕失望。”
她一路恍恍惚惚的离开, 回到宫里后还在发怔, 那时候见不到祁承策, 许多话憋在心里没说,今日听说许槿欢和勇昌侯嫡子定下亲事, 便想过来说一声,求了皇上好久才被允许探望。
现在想来,她不该这么急切的把这个消息带来, 若是策儿不安分,命人做出什么事儿……
“你应该知道, 那些看守你的侍卫都是你父皇的人, 你老实一点, 没必要为了一个姑娘毁了大计。”愉贵妃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圆桌,叹声气:“一会儿你自己收拾,别让人看到了。”
说罢, 便走了。
虽说这样的一幕不想让人看到,但刚才动静那么大,外面一定有人听到了,今日这事儿必定要传进皇上耳中。
祁承策眸光沉沉地坐在原位,咬牙切齿的道出三个字:“秦、默、骞……”
双拳握的骨节咯咯响。
真是好样的,所找到的证据不足以让他在父皇面前彻底失去信任,却能让他禁足,趁他不备抢了他最爱的女人。
他突然大笑了几声,站起身踢翻了刚才所坐的凳子,心头窝了一股火,想到外面还有人看着自己,短时间内根本出不去,忍不住发怒,不停的砸殿里的东西来泄愤。
殿外守着的人面面相觑,贵妃娘娘来这一趟说了何事,能让太子这么暴躁?
有侍卫擅自离守,只怕是去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太傅嫡女和勇昌侯嫡子定亲一事,对朝中一些人来说是当头一棒,却又觉得这样的事传出来并不意外,秦默骞与许瑾玄走的一向近,但凡是去了太傅府上,都能见到太傅之女,见得多了,可不就有感情了。
唯一想知道的,是太子得知这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皇帝在殿中处理奏折,听侍卫说,不知太子听贵妃娘娘说了何事,突然大发脾气,砸了许多东西。
他脸色不明,合上了奏折,说:“任他砸,谁都不用管,也别让人进去清理。”
侍卫:“是!”
等侍卫离开,皇帝重重叹了声气,今日这事儿,他倒是挺乐意听到的,不是为勇昌侯和太傅结为亲家,而是因为许槿欢已和他人定下亲事,他儿子早晚会放下心思。
生气而已,过几天就冷静了。
显然,皇帝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应该说,从未了解过。
太傅府。
许槿欢坐在屋里吃了些冷酒,还是压不住心头的雀跃,手指放在身前紧紧扣住,因太过激动,捏着帕子的指尖泛起了白,低下头,嘴角的笑意从未消失过。
柳儿端来了一盘糕点,看她这般模样,忍不住为其高兴:“姑娘,你已经笑了大半日了。”
她应一声,笑着道:“等你日后跟自己喜欢的人定下亲事,也会这般高兴的。”
“姑娘又说这样的话,奴婢才不嫁人呢,奴婢要永远陪着姑娘。”柳儿收起桌上的冷酒:“您已经喝了两杯了,今日莫要再喝了,夫人让您一会儿去前院一起用膳。”
“我知道。”
“奴婢刚才听厨房买菜回来的人说,姑娘你和秦公子定亲的事儿已经传开了,大家都在说你们郎才女貌。”
许槿欢眸子微闪,唇边笑意收敛了些,问了句话:“可还有说别的?”
“别的啊,好像没有,都在说您和秦公子相配。”柳儿眨眨眼,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真有一件别的事,今日京城里有人在为姑娘说话。”
“为我说话?”许槿欢未曾出过门,也没听人说过闲言碎语,这时不免好奇:“说的什么话?”
“有人说,姑娘你一开始就跟太子没有任何关系,还说你与秦公子的亲事从小就说过,定下不过是早晚的事,虽然听着很扯,但是有人相信,不知道是谁传出的这话。”柳儿心想,要是知道了是谁,她一定要好好感谢。
姑娘被太子纠缠的这段日子里,不论姑娘如何解释,那些人像是没有长耳朵似的。
这么看来,百姓只是更喜欢听谣言怎么说。
许槿欢怔了片刻,不知为何,她竟然会觉得这样的话是秦默骞派人传的,真的会是他吗?
笑了声:“不管如何,总归是个好消息。”
说着,便要去拿那壶冷酒,谁想柳儿手快先一步抢了去,抱在怀里,说:“不行,你不能再喝了。”
“不喝就不喝。”她也没想着一定要喝,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满眼的笑意无处可藏。
*
京城这几日天色不错,微风抚过树上的嫩叶,吹得叫人感到一阵舒爽,人来人往的街上叫卖声不断,布料铺子里,两名姑娘正在为一块布料争执。
不过不是抢布料,而是说哪块布料做成衣裳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