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散去后,就只剩不悦了。
谭建民冷冷说:“我,谭建民。”
他今天倒要看看,钱满贯怎么跟他说带着两孩子跑去首都的事儿!
谭建民万万没想到,电话竟直接被挂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忙音,谭建民觉得自己肝有点疼。
他再次打电话过去。
这一次接电话的不是钱满贯了,而是谭建民他爸谭庆年。
谭庆年边接电话,还边在跟钱满贯说:“这收废品的,怎么可能往家里打电话啊?不应该是收废品的,满贯,你怕是听错了。喂,是哪个啊?刚我闺女接的电话,应该听岔了,误会你是收废品的了,先给你说声对不起啊……”
谭建民:“?”
听着他亲爹,对钱满贯一口一个闺女,谭建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还是他那性格野蛮,独行独断,把持包办的亲爹?
谭建民缄默了数秒,说:“是我,谭——”
这一次,连名字都还没说齐全,就听见他亲爹啧了一声,说:“还真是收废品的。我们这没废品,你打别家去问。”
讲完就挂了电话,真是毫不犹豫。
谭建民:“……”
离家一年多了,谭建民以为他对自己亲爹,已经失望透顶,不可能再产生半点愤怒的。
如今他知道,他错了。
他爹还能干出让他更生气的事儿来!
以前蛮不讲理的安排他的人生,对他身边的人指手画脚,干一些出格的事儿就算了,现在竟然还配合他媳妇儿撒谎!挂他电话!
谭建民也是被气昏头了,连夜收拾东西去火车站买票,往首都赶。
对此,钱满贯一无所知。
她跟谭庆年两个一起挂了谭建民电话后,段琳琅听到动静也过来了,顺口问了句:“刚我怎么听见收废品的了?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收废品的打电话过来?”
谭庆年没跟自个老妻撒过谎,被询问时有点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时,钱满贯底气十足的说:“妈妈,你不知道吗?现在收废品老挣钱了,他们最喜欢给条件好的人家打电话,说什么上门收废品,其实就想着能不能在条件好的人家里捡个漏。”
她太坦荡了,饶是段琳琅都有七八分信了。
段琳琅略显迟疑,问:“有这种事儿?他们捡、捡漏?”
钱满贯自圆其说道:“就是那种老物件啊!看起来灰扑扑的,像废品一样,他们上门收废品就诓人卖掉,这可不就是捡漏了吗?”
段琳琅信了,还说:“这年头真是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搞些歪门邪道了。”
钱满贯附和道:“可不是嘛,老坏了!妈妈,下次有谁到咱家来收废品,你可得注意……不对,妈妈你压根就不需要注意,你眼光好,才不会把老物件当废品使呢!”
这话哄得段琳琅心情愉悦。
她年轻的时候那是段家大小姐,见过也有过不少好东西,以此培养出了相当出色的眼力,后来嫁人了,还出了打击资本家这类事儿,压根就不能展现这类眼力,就怕给家里带灾。
后来日子好过了,年纪也大了,就没什么兴趣表现自己的眼力了。
如今钱满贯吹嘘,可以说是正好说在段琳琅心坎上了。
段琳琅笑说:“我那有不少好东西了,赶明儿带你多看看,你也经常戴这类好东西,以后眼光也会毒辣起来的。”
在别人要给自己送好东西这种事儿上,钱满贯相当敏锐,她讲话是更甜了:“好啊!谢谢妈妈!”
不扭捏,喜欢好东西的心思也不遮掩,坦坦荡荡,相当讨人喜。
段琳琅对钱满贯那是更喜欢了。
她握了握钱满贯的手,称赞道:“真乖!”
段琳琅走后,钱满贯扭头就冲谭庆年笑,说:“爸爸!挂谭大哥的电话,是不是很痛快?!”
见自个老妻跟钱满贯增进关系后,就一个人坐沙发上看电视去了的谭庆年,冷不丁听见钱满贯的询问,他愣住了。
平心而论,跟小儿子闹翻近一年了,虽说对当初的事儿有点后悔,但做老子的都低头了,小儿子却不搭理,不回信,不回电话,谭庆年心里是有点火气的。
正如钱满贯所说,刚才挂儿子电话,是真的挺爽快的,像是把近一年被无视的火儿,全给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