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道里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楼梯上布满了灰尘,呛得人嗓子发痒。
两人在三楼楼道的尽头停了下来。
姜涣抬了抬下巴,示意徐益先说。
“四万块钱。”徐益伸出手比了一个“四”。
“你再多给我四万块钱,我就让真真跟你复合。”
“呵。”姜涣轻笑了一下,声音在寂静的楼道中逐渐扭曲扩散。
倒是不便宜。
“这钱我肯定不白要,我是一家之主,只要我让她跟你复合,她肯定不会拒绝。”徐益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却怎么擦都擦不净。
鬼知道这栋楼里怎么这么热,明明还不到中午,这周围的温度却让他感觉自己身处火炉之中,被烤得汗流浃背。
“人心不足蛇吞象。”姜涣低下头,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可以给你四万块钱,但你要立一份遗嘱。”
“在你去世之后,徐真将会是你唯一的指定继承人。”
“那怎么可能!”徐益失声叫道。“这肯定不行,没得商量。”
他的财产当然是要全部留给徐冬荣的。再说了,等他死之后留下的钱肯定不止四万块,这明显是一笔亏本买卖。
姜涣盯着徐益身后的蜘蛛网,网上硕大的蜘蛛正将毒素注入到一只不知名的昆虫体内。
昆虫不断地挣扎着,企图逃离这处死地,却只能徒劳的带着蜘蛛网不断地颤动。
“你瞧,你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这让我怎么相信你会对徐真好。”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一株长在墙壁裂缝中的小草,眼中满是怜惜。
“如果你不能给她一个保证,我就没办法把钱交给你。”
想到那条催命似的短信,徐益的眼睛逐渐充血,额角也爆出了青筋。
正如姜涣所说,只要他答应了,徐真就有了保证,但这也代表自己今后挣得的每一笔钱都是属于徐真的。
那么,徐冬荣要怎么办呢?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本来就不深厚,等自己真的去世了,徐真会照顾他吗?
但如果不答应他,可就没有要钱的筹码了。
“可以,你给我十万,我就答应你。”
姜涣看着满脸通红的徐益,突然觉得这一切荒唐的可笑。
真是个小丑。
透过徐益的眼神,姜涣仿佛看到了他肮脏的灵魂。
徐真和徐冬荣有什么区别吗?明明都是徐益的孩子,竟然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姜涣没有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徐益的所作所为。
就是不知道徐真能不能看清这一切。
“成交,遗嘱的事处理好了,钱才能到账。”
姜涣看都没看徐益,抬脚往外走着,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恶心又压抑的空间。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换手机号了。还有,如果你敢反悔的话,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他从兜里抽出一张纸甩在地上,头也没回地说道:“到时候,我将会以敲诈勒索罪起诉你。”
徐益捡起那张纸,发现上面列着前几次自己找姜涣要钱的时间、地点和金额,纸的背面还附上了几张转账凭条的复印件。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定他的罪,但它们确实是自己找姜涣要钱的证据。
他慢慢的走下楼,后背已经湿透了。
“臭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竟然敢威胁到我头上。”徐益的声音恶狠狠地,他盯着姜涣离开的方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可惜,还是太年轻了。”他揉碎了那张纸,揣进兜里,想象着自己捏碎了姜涣的心脏。
穷寇莫追。
把人逼急了,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徐益这几天本就因为筹钱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现在又被姜涣明里暗里的羞辱了一番,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死在他的手下。
到时候,姜涣肯定会跪下来求自己放过他一马。想到这里,徐益突然感到无比的快慰。
等到这小子快死的时候,他还能像刚刚那样狂妄吗?
……
姜涣看了一眼手机,朝西门走去。这个时间他本来应该去理化楼参加一个培训的,但是现在却实在是没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