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涣感受到了徐真的寒冷,不禁怜惜地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虽然心里积压着怒气,却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冷冷地看向徐益。
那是姜涣第一次见到徐真的父亲。
“你是什么人?”徐益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青年。
“我是徐真的男朋友。”姜涣朝他点了一下头:“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他不管徐益在身后大声咒骂,转身便往外走去。
“咱们去哪?”徐真嘟囔着:“明明不要来就好了啊,非要跟我一起丢脸。”
“你想去哪?回宿舍,还是去酒店?”姜涣突然笑了,他眉目柔和,低下头蹭了蹭她沾满泥水的脸,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总之先找个地方让你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吹一吹头发。”
“……酒店哪里有干净衣服?”
“我给你买。”
徐真靠在他的心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听着他的心跳声,脸上有些红。
“以后有事先找我,明明都是男朋友了,偶尔也依赖我一回吧?”姜涣无奈的声音透过胸膛,嗡嗡的传入徐真的耳朵里。“听苏晓杏说你没钱交住宿费了?”
啧,都说了不要告诉他,到底还是让他知道了。
她抬着头看着他清雅隽秀的脸,努力的把手举高一点,生怕让他被雨淋到。
他是心疼自己吗?徐真这么想着,突然觉得丢人也没什么了。
她伸出手,抱紧了姜涣。
那是她暗无天日的二十岁中唯一的光鲜。
☆、搞事业
自从那天徐益见到姜涣以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尤其是在他知道姜涣家很有钱之后。
徐真心里清楚,自己家的情况本来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跟她谈恋爱,只会凭空的给姜涣添许多麻烦。
但是他好像对这一点满不在乎。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徐真更愧疚。
他眼中仿佛总是有着一团从来都不会熄灭的、明亮的火焰,给她无尽的勇气。他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不用怕,告诉她眼前的痛苦都不值一提。
但她不想把姜涣拉下水。
二十岁的徐真以自己过去枯燥乏味的生活作为参照,并且沉浸在当下的苦难中,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全部和未来。
有时她也会疑惑,明明姜涣是来将她拉出泥沼的,为什么反而让她更加难过呢?
徐真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一直不是个会心甘情愿认命的孩子。
从小到大,她不断地与自己的原生家庭抗争,却毫无意外的都失败了。
她跟徐冬荣不一样,对于她来说,只有好好学习,然后自己养活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
虽然工作之后的徐真成了一个只会划水摸鱼的社畜,但她在上学期间还是相当拼的。
刚上大学的那一段时间,她还没和姜涣谈恋爱,既然没有男人,那当然是先搞事业。
……
三月初,大一下学期刚开学没多久。
“徐真,徐真?”苏晓杏举着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徐真捏了捏鼻梁,疲惫的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她确实没想什么,只不过是太困了。
如果现在有人能给她递个枕头,她能瞬间就在食堂的椅子上睡着。
为了参加一个建模比赛,她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每天晚上都在不停的熬夜查资料,昨天更是直接熬了个通宵,不过总算是把论文写完了。
徐真吃了一口炒四季豆,祈祷自己中毒,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医院躺着。
明明才开学没几天,怎么会这么累,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猝死了。
“要我说,你先把学生会那边辞了吧。”苏晓杏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劝道:“你看看你,眼下青黑,神情萎靡,哪有一个十九岁的样子。”
徐真转过头去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不行,不能辞,辞了综测分怎么办。”
苏晓杏有些目瞪口呆:“你……你总不能为了奖学金连命都不要了吧,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