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感觉腿上被什么东西蹭过,吓得一跳三丈高,虎子的叫声也在林中泛起层层回音。虎子的反应过激把靠在他腿上的大白也吓掉几根毛,嘎嘎地叫了几声。
“去,短命鹅”恼羞成怒的虎子对大白隔空踹了一脚。这时,大白警觉地竖起鹅头,并向着东南边嘎嘎叫着。虎子和板板顺着看去,发现林子的暗幕里隐隐闪着微弱的火光。
“啊!”板板立马躲到了虎子的身后“鬼……火!”板板贴着虎子猛打颤,带的虎子也不住地抖。
“嗨!这哪里是…是鬼火”虎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线都抖得从鼻孔里出了。“鬼火都是蓝的、绿的,哪有黄色的。”
虎子的经验之谈并没有消除板板的恐惧感:“说不定这个鬼比较厉害!”
板板的言论触及到了虎子的知识盲区,于是虎子支支吾吾,在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有关这样的鬼火的记忆。可是虎子的小脑袋瓜里装的东西还没有地主家瓮里的粮食多,哪里想得起来。
没等俩人讨论明白,大白就把头直直地伸向前方,嘎嘎了两声,便向火光冲去。两人没时间多想,便去拦。哪知大白跑的飞快,俩人揪到大白的羽毛时,已经到了火堆跟前。
一跑近俩人愣住了,因为火堆旁耸立着一只谷仓大小的巨兽,如果不是它正隆隆地一起一伏,像是在喘气,虎子还以为这是块大石头呢。
这时“大石头”听到动静缓缓的转过头来,虎子和板板吓得几乎停止了呼吸。只见巨兽脸上长满了棕色的长毛,几乎遮住了他的脸,眼神因为火光照射而反射出青光来,两颗尖利的獠牙从下颚直插出来,嘴角渗出了鲜血。而他的手里拿着一只被他啃得血肉模糊的动物尸体。
两个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怪物,虎子只觉□□一热,身体动弹不得。板板更是直接坐到了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想得起要逃跑。反观大白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朝着怪物嘎嘎直叫,在虎子和板板身体软麻之际,直接挣脱俩人的控制,飞扑向怪物。
那怪物行动迟缓身上挨了好几下啄,但是它身披硬甲,大白的嘴撞上硬甲只是发出嘟嘟的响声。怪物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大白,大白翅膀猛烈的扑扇,身上的羽毛不断落下。
板板回过神来看到大白被擒,也血气上涌,拔腿而起,一头扎向了怪物。那怪物的手轻轻一捞,便抓住板板的后衣领子轻易地举了起来。
虎子一看妹妹被抓也急得,一头撞了过去,怪物双手已占,没办法格挡,被虎子一下撞了个满怀。只见金光一闪,怪物“哎哟”一声被撞飞几丈远。所幸的是,落地时有怪物身体的缓冲,板板和大白都没有受伤。虎子以为金光是他自己脑袋里发出来的,因为他自己此时也是眼冒金星。
缓了好一阵,怪物又坐起来,更奇怪的是怪物开口竟是个少年声音:”你们干嘛打人呐!“虎子也愣了,四处张望,看是谁在说话。
”说你呢!小孩儿,为什么打人!“
”谁是小孩!“虎子发现是那怪物在说话,便回应道:”你再叫我小孩信不信我再撞你一跟头!“
那怪物被撞怕了,又不知虎子是什么来历,居然如此厉害,便不敢再胡乱开口,于是谨慎地问到:”那你叫什么?“
”我叫虎子。“虎子看到自己把怪物撞一跟头,骄傲得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也不再害怕了。
见虎子自报家门,那怪物也诚恳地说道:”你好,我叫阿甲。“怪物想作揖,发现手里还有一人一鹅,便把他们轻轻地放道地上,向虎子做了个揖。
虎子看阿甲行为怪得很,也不敢乱来,也跟着做了个揖。
阿甲咧开他恐怖的大嘴,与其说在笑,不如说是想吓人:“来这里坐呀。”阿甲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就像是主任再邀请客人。
虎子犹犹豫豫,但还是应邀过去了,脑袋却准备好随时顶阿甲一下,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在做什么打算。板板也立马拉着大白躲到虎子身边。
阿甲自若地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尸体,先递给虎子,虎子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直反胃,便摆了摆手。阿甲又递给板板,板板也摇了摇头。于是他便自顾自地吃起来了。虎子和板板看他吃相可怕,都不敢看。
虎子从包裹里掏出黄侍郎给他拿的包子分给板板,又递给阿甲,假客气一番,他想阿甲吃生肉肯定爱吃这个。没想到阿甲来者不拒,痛快的接过扔到嘴里。
虎子有点心疼,可已来不及。他又把粟米喂给鹅之后,“四人”坐在火边烤火。虎子不自觉的把脚岔开,让火可以烤到刚刚吓湿了的□□,并警觉地瞄了一下其他人。又仔细的研究阿甲,不过他只敢看阿甲的身体,因为他的吃相甚是可怕。只见阿甲脸上、肚子上都盖满了厚厚的黄毛,光手掌就有虎子身体般大小。
他总觉的阿甲的声音和他的体型并不相称,他试着找了找是不是皮子上有个缝,里面钻这个人,但没有找到。虎子又见阿甲背部、手背上全部覆盖着鳞甲,便用手指节轻轻的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音。阿甲疑惑地看了看虎子,虎子赶紧把眼神撤回来。
“虎子,你来林子里干嘛呀。”阿甲问道,他几乎没在这个林子里见到过人,或者说是活人。
“那你呢。”虎子警惕地反问道。
“我呀?师傅让我来捉妖,还说什么双灵珠会来到这里,让我好生保护。结果你看,妖是捉到不少,双灵珠倒没看见。”阿甲说着把手里快啃完的尸体举起来给虎子他们看,又从尸体里翻找出一颗散发妖气的珠子。“莫非是这个?”说完吞了下去。
“我们也是来林子里捉妖的。”虎子说着给了板板一个眼神。“你刚刚吞进去那个球是什么。”虎子好奇的问。
经过刚刚那么一闹,阿甲以为虎子是有灵力的,而且在他之上,况且仙人之中幻化成儿童模样的也不少,于是便信以为真。“这不就是内丹嘛,妖怪都有。你当捉妖师的怎么会不知道。”
“我新来的。”
“哦,那。。。”
“内丹吃了有啥用?”面对阿甲的追问,虎子赶紧打断他。
“师傅说我吃满九百九十九颗就能和师傅一样成仙体啦!不过,你。。。”
“你师傅是神仙?”虎子又打断他。
阿甲也不恼,耐心的回答虎子的问题:“对啊。”
“那你师傅厉害吗?”板板也忍不住问道。
“那当然啦,我师傅上天入地什么都会,没有一个妖怪打得过我师傅。”阿甲骄傲的说道。
“哇,这么厉害,我也想成仙。”板板羡慕地说。
“等你们也抓够这么多妖怪就行啦!”阿甲善意地说。
“唔。。。”板板看了看大白,不再说了,因为她根本不会捉妖怪,只有被妖怪吃的份。
尽管火堆很旺,但是黑子林的阴气还是渗入到了虎子和板板单薄的衣服里,于是他们不自觉的靠着阿甲,最后索性睡在阿甲怀里,并把大白的翅膀盖在了身上,暖暖和和地度过了不平凡的一夜。
第二天,在阿甲的指引下,虎子一行三人顺利的离开了黑子林,尽管虎子希望阿甲能和他们一起走,因为这样就多了个保镖。但是阿甲不敢不听师父的话,说是要留下来等待双灵珠的到来。于是双方就地别过。
龙争虎斗
江入云慢悠悠的迈着步子,欣赏着乡村风景,心里却思考着自己一年来毫无起色的事业要如何起步。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哭打喊闹的声音,于是他决定去探个究竟。
他快步走到声音附近,只见一群人高马大,头上都绑着蓝头巾,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刀。其中一个指挥的穿着看似抢来的皮革上装,因为他下身穿着很不搭的麻布裤子,似乎是头领。
“快点快点,他娘的,信不信老子把你们都剁了。”他用粗犷的嗓子大吼着,与他脸上那野蛮生长的胡子形成了一种协调。
“头,你说他们的脑袋砍起来能有西瓜费劲吗?”下面一个匪徒笑着说。
“那当然,脑袋是白瓤,西瓜是红瓤。”头领笑着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村里老幼颤抖的身躯。
“你说的白瓤是豆腐吧!”背后一个高亮的声音问道。
“你个傻冒,那是脑浆!”头领笑道。
“我说的是你的脑袋。”
头领笑容戛然而止,转过身去看。只见那人身高七尺,穿着灰色唐装,面若玉冠,两道剑眉之下目光炯炯。手中拿着一柄古桃色宝剑,自若地向自己走来。
头领二话不说,一招手,便有两个手下冲了上去,两把刀径直向江入云劈去,江入云侧身闪过,两手抓住那两个匪徒的手腕,用力一弯,两把刀立刻落到了地上。江入云又对着两人的脚踝各一踹,两人便倒在地上,痛苦捂着自己的脚踝。
其余劫匪一看,松开了人质,要一拥而上。被头领一拦:“有种的报上姓名来。”头领问道。
“杀无名之徒,又何须用姓名。”江入云冷笑道。
头领头上青筋一鼓:“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杀我们这群无名之辈。”说着脱下身上的皮衣,露出一身乌黑、健硕的肌肉,一把提起插在身边的大刀,猛地向江入云拦腰砍去。
那把铁刀虽不锋利,但是看起来非常重,加上惯性,光砸到怕是都得上西天。江入云却是不慌,一弯腰,大刀贴面而过。大刀带起的劲风瞬间割破了他的脸颊。
那头领见自己的快刀被他躲过,意外地“哟”了一声,手里的刀却不停,顺着刀上的力道回了一圈又向江入云的下路挥砍过去。
江入云忙跳起,用脚尖在那大刀上一点,一个跟头翻出了几米远。江入云笑了笑:“倒是有两下子。”
头领紧了紧手中的刀,将之耍的虎虎生风,向江入云冲去:“爷爷有七八下子呢!看招!”
江入云一抹脸上的笑容,“噌”地拔出手中的剑,把剑鞘对着头领的脑门一飞,头领见招,缓下自己的身形,将大刀一挡,剑鞘便飞插入边上的树干中。同时,江入云飞快将剑向头领一挑,头领侧身躲过,但是衣服腹部被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头领用手在肚皮上一抹,将渗出的鲜血抹开在肚皮上。
“好小子!”说完又一个起式,挥刀砍向江入云。
江入云领教过大刀的力道,只敢左右躲闪,找机会用剑刺缝。如此一来,两人一时间招式有来有回,却分不出胜负。
“你娘的。”头领见自己砍不着,肝火腾旺。
“你娘的。”江入云也不甘自己母亲白白遭骂,同时又躲过一记顺劈。
“你奶奶的,只会躲?”头领恨不能用眼神掐死面前这个书生模样的人
“你爷爷的,打不中?”面对头领毫无章法的刀法,江入云也不敢贸然近身,但是嘴上可一定要赢。
头领见江入云忌惮自己手中的刀,但是自己又砍不到他,如此一来难以分出胜负,便想了一个辙:“有种我们就不用武器,看看真本事。”
江入云知是激将法,但是自信能打得赢:“谁怕谁。”说完把剑一甩,深深插入头领身后的树中。那头领也不示弱,用力把刀一扔,刀在空中飞了几圈,刀面重重拍在江入云身边的石头上,石头瞬间裂成几块。众匪见老大如此力大威猛便齐声喝好。
头领率先发难,冲过去想要一把抱住江入云,江入云也不闪躲,而是直接一记窝心脚,踹在了头领胸膛上。自己被反冲力顶的往后退了几步。头领吃到力,拍了拍胸肌上的土,松了松,接着冲过去。
江入云踮脚挑起地上的尘土,就在头领伸手去挡的时候,劲道的三指已经扣上了那头领的喉头。“认输了吗,大脑袋。”
“哼,洒石灰这种下九流招数你也用,你会不会混江湖啊。”头领虽是非常生气,但是身体却老老实实不敢动。众小弟们也跟着喝倒彩:“下九流!下九流!”
江入云淡然一笑,手松开头领喉咙,往后退了几步朝头领招了招手道:“那再来。”
“好小子,这下你吃后悔药也来不及了。”说着头领又冲了过去。
只见江入云又踮脚将尘土抄起,在踢出的时候脚一抖将尘土抖落再踢出去。头领以为江入云故技重施,一手挡住眼眉,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咽喉,没想到裆下一凉,江入云的三指已经扣上了头领的□□。
“这回怎么样,总该服了吧。”江入云戏谑地一笑。
“猴子偷桃?你奶奶的,只会些下九流招数?就不能跟你爷爷我光明正大打一场?”
“哼,下九流招数都能赢你,可见你下九流的轮不上了。”江入云冷笑道。
“你。。。我是说。。。不公平。”论嘴上功夫,头领和这几个匪徒都是糙汉子,哪里是饱读诗书嘴、皮子利索的江入云的对手。
“公平?你们手持刀械向着这些平民百姓就公平了?”江入云愤慨的质问道。
头领想了想,同样愤慨的说道:“那是当官的逼我们的!他们伙同洋鬼子把我们屋子,田地都占了!我们没地方去,没饭吃当然要当土匪了!”
“你说了是当官的把你们的东西都抢走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找他们报仇去呢,而是以同样的手段对待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你们与那些人又有何异”
头领见嘴上说不过,便又冲过去与江入云打斗,但是这头领打架斗殴全凭自己一身蛮力与经验,哪里是江入云的对手。两人斗了不过十回合,江入云看准机会格开打过来的直拳,对着他太阳穴上一拳,那头领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摔在了地上,好久才缓过来。
那头领坐起来晃了晃眼冒金星的脑袋,被众手下架起来连连后退。头领缓过来后推开搀扶他的手下:“算你厉害!我钱虎今天服了,走!”说完手一招,众人拿起夺来的财物欲离开。
“慢着!”江入云喊道。
“我已放过这些人,你还想怎的。”钱虎不满道。
江入云向那些匪徒一抱拳:“在下江入云,今日识得众位好汉深感荣幸。”
钱虎疑惑的看着江入云不做声,他不知道江入云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是想干嘛。
见众人一脸疑惑,江入云笑道:“不瞒众位,在下自幼便饱读诗书,习得古来万卷书籍、兵法。如今民国政府伏洋骑内,我也深受其害。一年前,本想一死了之,竟偶遇仙人,赐我神功,祝我报仇。奈何纵使有经天纬地之才,搏天争地之力,单手空拳也没法建功立业。今天遇到各位好汉,既然我们都痛恨这鱼肉百姓的政府,诸位何不与我一同起义,像当年的梁山好汉一般打一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