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孙鸡毛每天光弄弄牲口其他什么也不干就有一锭银子的收入,很快他就成了附近最有钱的人了。
街坊领居也都传言孙鸡毛祖上传下了万贯家财,几辈子都花不完。
有了钱,许多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打了半辈子光棍的孙鸡毛很快就娶了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女人做妻子,叫做孙李氏。
孙李氏与孙鸡毛生活有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的丈夫每天都会神神秘秘地摆弄家里那块旧镜子,还锁到了一个木箱了。
有一天,孙鸡毛忘记上锁就出了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孙李氏便偷偷将那面镜子拿了出来。她把镜子颠来倒去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玄妙之处,随后她便拿镜子一照,只觉从没见过能照的如此清晰的镜子,随后她起了爱美之心。手指摩挲着脸上的皱纹道:“哎!看来我是老了!要是我再年轻点就好了。”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她发现自己脸上的皱纹竟消了好多,这让她又惊又喜。她不露声色地将镜子又放回了远处。
孙鸡毛回来发现箱子没锁,便问妻子有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孙李氏当然是不承认的,连连摇头说没动过。
后孙李氏趁孙鸡毛不注意时将他的钥匙偷了去又配了一把,每天趁孙鸡毛出门的时候便拿出来照一照。
街坊领居见到照过镜子后的孙李氏都夸赞她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孙李氏嘴上谦虚着说“哪里哪里。”心里还是美得很。
直到有一天,孙鸡毛回来发现自己的妻子不见了,只留下搁在桌上的镜子。他屋里唤了几声也没人应,于是他四处打听,人们都说没看到过他妻子出门。
就这样孙鸡毛一边寻妻子,一边过生活,却一直没能寻见妻子的踪迹。直到一天夜里,有人轻推着将梦中的孙鸡毛唤醒,孙鸡毛睁眼一瞧,竟是失踪已久的妻子,他高兴道:“吾妻何去!让为夫找得好苦!”
孙李氏看着孙鸡毛不语,只是笑。
孙鸡毛又道:“吾妻许久不见,竟变得美若天仙!”说着要去抱孙李氏。
孙李氏手轻轻一抵,幽幽地说道:“夫家且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将孙鸡毛拉起,用手在孙鸡毛眼睛上一捂。
等到孙鸡毛眼睛上的手拿开时,他发现自己仍在屋中,只是屋中的家具摆设竟全倒了过来,左边的在右边,右边的在左边。他疑惑地问妻子:“此为何处,与我家甚物都相反。”
孙李氏笑着不语。
孙鸡毛又道:“吾妻莫笑!快告诉为夫!”说着将伸手去抓孙李氏,孙李氏竟化作一股青烟,飘然而去。这时,他所在的屋子变开始摇晃起来,随即天塌地陷。
自此之后孙鸡毛和孙李氏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人再见过他俩。一直到他家的房屋年久失修,被风雨打塌,人们去看时,孙鸡毛家里竟有几箱银子,人们见主家没人便一哄而起,一抢而空。那面镜子也不知道被甚人抢走了。
算卦
这天,万家又热闹至极。院子里架起了一个祭台,一个硕大的香炉摆放其上,里面燃着熊熊烈火。祭台边上撒满了黄色的符纸,与边上的落叶融成一片。
谭一在院子里吟唱、翻着跟斗,时不时地向香炉里飞入几道符以让火燃得更加旺盛些。
边上的姨太太们都随着谭一的每个跟斗而惴惴不安。反观虎子板板和万家的孩子,个个看得津津有味,他们打心眼儿里认为谭一武功高强,因为他的跟斗翻得那么高,那么好看。要不是姨太太们一再强调,他们都忍不住要喝彩了。
随着谭一接连翻了三个跟斗,这场“驱魔仪式”接近了尾声。谭一收了功,又打了一分钟的坐,随后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姨太太们做了个揖:“无量天尊,贵府的妖邪以被我驱除殆尽,以后就请太太们放心过日子吧!”
众位姨太太也连忙虔诚地学着谭一做了个揖,尽管她们是信佛的,但是见识了那晚的情景,她们谁都不敢不信了。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三姨太喜道,随后又皱着眉头作无助地说:“老爷南下有段日子了,这几天都发生了这档子事,要不是大师你在,我们这几个妇道人家可真不知如何是好呢!”
“是啊是啊!多亏大师!多亏大师!”其余几位姨太太都点头应和道。
“无量天尊,降妖除魔本是贫道应该做的。只是。。。”
“哦!你瞧我这记性!”三姨太看到谭一吞吞吐吐去心里早已明了:“阿福,去给谭一大师拿盘缠来,多拿些,咱万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大师帮了咱们这么大个忙,咱可不能轻慢了大师!”
“是!”阿福应着去了账房。
三姨太请谭一进厅堂坐,让下人来收拾祭坛。道长不肯,说道家法器需好生收放,怕下人给他弄坏了。没法,姨娘们只好先进去备茶。
虎子便跑过去一把抱住正收拾祭坛的谭一的腿道:“大师,你收我做徒弟吧!”
谭一笑道:“小友,干我们这行可不容易啊,风餐露宿是平常,忍饥挨饿是习惯,妖魔鬼怪多得很呐!”
虎子拍了拍自己胸脯道:“没事!我已经打过好几次了!”
这时,谭一注意到虎子腿边蹭着的小黑,诧异地问:“小友,这你阴阳豹从哪里得来?”
虎子听得一脸懵:“阴阳什么?”
“就是它。”谭一说着蹲下身要去摸小黑,小黑嘶叫着往虎子身后躲。
“你说小黑啊!”虎子摸了摸小黑的下巴,小黑的反应则与对谭一的态度截然相反,它欣然接受了虎子的抚摸,同时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来。“我山林里捡的,怎么样,可爱吧!”
谭一摸了个空,悻悻地缩回手,心中只觉小黑和可爱一词完全不搭边,他告诫虎子到:“这可是阴阳豹,凶狠异常,传说能吞魂食魄,虽然它现在还小,对你构不成威胁,只怕等它长大了留在你身边对你不利!”
虎子的手心被小黑长着倒钩的舌头舔得痒痒的,他笑道:“大师,你看错了,这是小黑,是只猫呢!”
“对!是猫!我作证!”板板也蹲下来捋着小黑的尾巴。
“小友,你不知,你看哪有猫的形体如这般巨大。”谭一耐心地说。
“那。。。那是我喂得好!”
谭一又说:“它的毛色是不是夏季为黑,冬季为白?”
虎子回到:“对!我捡它的时候他是黑的,但是现在掉毛掉的厉害,冬天白不白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了,所谓阴阳豹即是能黑能白,一阴一阳,夏天它昼伏夜出,故需利用黑毛作为掩护,与黑夜融为一色,如此行动捕猎都甚是方便。但是一到冬天它就昼出夜伏,利用白毛做伪装色,与冬日白雪融为一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现在正是黑白交替之间。”谭一看了看周围的光景,接着说:“等过些时候它就会变成白色。”
“这么说,这是只豹子啦!”不知何时万如玉也凑了过来。
谭一点头道:“正是!”
虎子则无所谓的说到:“管它呢!豹子我也照养!我现在是它爹呢!”
“嗯!照养!我是它娘!”板板嘻嘻笑道。
谭一好笑地看着俩孩子,也没说什么。
这时,万如玉拍了拍谭一的肩膀,神秘地跟谭一说道:“大师,借一步说话。”说着拉着谭一要走。
“等等!大师,小黑的故事你还没说完呢!”虎子道。
“一会儿再说!一会儿再说!”万如玉敷衍着就把谭一往厅堂里拉。
厅堂里的五姨太见万如玉带着谭一进书房,便道:“这俩人怎么神神秘秘的!”
“谁知道呢!”不知哪个姨太太回了句。
见万如玉将谭一带到书房,又谨慎地将门锁上,反倒勾起了谭一的好奇心:“小哥有什么话需要这么掩人耳目。”
万如玉媚笑着说:“道长,不知你在算卦方面造诣如何呀?”
谭一犹豫地回道:“嗯。。。略懂些皮毛。”
“道长谦虚了!”万如玉只当谭一谦虚,忽而又变得支支吾吾:“那。。。内个。。。”
“小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不用不好意思。”
虽然听得谭一这么说,万如玉还是磨磨唧唧道:“不知。。。大师。。。在男女之事方面算得怎么样。”
谭一一听就明了了:“小哥是要算姻缘?”
“对!”万如玉立刻答道,却见谭一皱起眉头来。
“实不相瞒,贫道在这方面实在是不太精熟。”
“大师莫要谦虚!我刚刚看大师在外面设坛作法可以专业得很!”
谭一听了嗤笑道:“实不相瞒,刚刚那些把戏并算不得道家本事。”见万如玉不解,他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又接着说道:“我在贵府早已兜转过一遍,其实早已没有妖邪的气息。”
“那。。。。”
谭一知道万如玉要问什么,他笑道:“只是如果我这样说,贵府姨太太难以信服,今后生活反而会处处有所忌惮。但是我今日虚设一坛之后,贵府上下必然安心。”
“我懂了,大师!你是做做样子给姨娘们看。”
“正是。”
“就像是我们这里看医生,医生一下给人治好了,人们反而不觉得医生医术高明,但要是医生折腾一阵,整个什么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什么的,人们反倒对医生的医术是赞不绝口。”
“小哥,你悟了!”谭一笑道。
万如玉转而又变了脸,央求谭一道:“大师,道理我都懂,但是你就不能给我算一卦嘛!”万如玉想起什么来,赶紧一撩袖子,将他手腕上金黄色的西洋手表摘了下来放到谭一手里:“大师,这可是英国设计师定制的黄金手表,价值连城,就算做是我的功德钱了!好不好!”
谭一一看,那表果真是金光闪闪,做工精致,便收了。毕竟这年头到修道之人也不容易,没点钱财还真难以为继,就说这些日子,谭一一心要南下去找师兄,可是没钱愣是上不了火车!这才机缘巧合救了万府上下,如果放任大太太不管,那万府早晚是要血溅满门的。想到这里谭一才勉强答应下来:“好吧,那贫道就尽我所能给小哥算上一卦。”
万如玉喜得抓耳挠腮:“太好了!我这就去给您拿卦。”
谭一一把拦住万如玉道:“不用。”
“嗯?不用卦如何算?”刚说完,只见谭一合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抬起的右手手指开始不断跳动起来。不一会儿,谭一便睁开双眼。
“道长,怎么样?”
谭一只是盯着万如玉,不语。
“道长!怎么样啊!我未来的爱人长得怎么样!”
谭一收起略略颤抖的手道:“小哥,我只算出了一点点。”
“大师,快说那一点点!”万如玉期待地看谭一,双眼发光。
“小哥,你的姻缘另一头是个仙女。”
“仙女?好极啦好极啦!”万如玉以为谭一口中的“仙女”是常人口中的仙女,是形容极度美丽的女子,却不知谭一口中的仙女是真的仙女!他欢欣雀跃地接着问谭一:“大师,那她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哪儿呢!”
谭一只是回道:“不知。”
万如玉一听自己爱人现在连影都没有又变得失望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未来的爱人是仙女而不是王语嫣便又满心欢喜,口中念叨着:“好极啦,好极啦!有劳道长!”说着带着谭一去厅堂。
谭一临走又道:“小哥。”
“嗯?”万如玉漫不经心的回道,脑中满是对于“仙女”的浮想。
“虽然倒行尸和吸血鬼已除,但是我看你头上的紫光仍隐不退,只怕你的劫难还未停止,你可要小心呐!”
“知道,知道!大师,你说那仙女漂亮吗?”万如玉此时正想入非非,对于后面的话已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这我可算不出来。”
两人来到厅堂里,阿福赶紧把厚实的盘缠递到谭一手里,谭一接过也没数就放到包袱里。
“大师,快来喝口茶,我和妹妹们商量着今晚办个宴,这好不容易把大姐、小四、小九的丧事办妥,也算平了这些天来的事!”
“是啊是啊,大师快来坐!”五姨太拍了拍沙发边上的空位殷勤地说道。
谭一摆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前些日子已是耽搁,我得走了。”
“大师!这就走啊?”姨太太们站起身来。
“是的。”谭一回道,之后姨太太们一再挽留也没有挽留住,只好放行了。
谭一临走之时见到虎子板板再一边玩耍笑道:“小友,贫道走啦!”
板板站起来道:“道长,你走啦?那下回再给我们讲故事啊!”
“好说好说!”谭一笑着搭上了万府的车,去火车站了。
门当户对
厅堂里,万如玉正坐在沙发上浮想联翩时,三姨太开口了。“小玉啊,这些天来你忙里忙外也帮了姨娘们不少忙,真是辛苦你了。”
“姨娘哪里的话,这是应该的。娘她们这一走。。。”万如玉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三姨太也跟着叹了口气:“哎!就像谭大师说的尘归尘土归土,咱们也不用如此伤心,有道长的超度,你那几个姨娘也定能伴在菩萨身边。”三姨太把道家和佛家搞混了,自己却不以为意。
万如玉跟着点了点头。
三姨太又说:“昨天晚上我跟老爷通了电话,老爷好像精神头不太好,也不知道瑶瑶是怎么伺候的!”
“爹要紧吗?”万如玉关心地问。
“要紧也不是很要紧,大概是困了。大姐、小四、小九的事我也跟老爷说了,他那边也把祭事办了办。”
“那大哥说了没有。”
“如海那边的人说他出去了,说是什么要去剿匪,我也弄不清,所以没联系上呢,过些日子我再通个话。”
“嗯。。。”万如玉点头道。
“现在就是你和如云的事最让姨娘们放心不下。如云那边,好在家里人多,姨娘们轮流帮忙照看着点也没事,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