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被他摸的微微娇喘,但她连忙按住了金康的手,心里还回想着自己的丈夫撞破自己与表格金康的私情后怒不可遏的表情,以及金康用花瓶砸破丈夫脑袋后他躺在地上愤恨的眼神,哪里还有半点□□之心。“要是他死了,我们会不会被满城通缉。”林丽心中无限忧愁写在脸上,原本的美貌竟显得有些苍老。
金康笑着拍了拍林丽的手道:“别担心,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来,赶了半夜的路,现在谁能想到我们已经在几十里外了呢。”他又颠了颠女人怀里的包裹,里面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还好你有主意,有了这些东西,就算咱们跑到天涯海角也足够咱们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了,以后啊咱们爱怎么好就怎么好,爱怎么腻歪就怎么腻歪。”
听了金康的一番劝慰,林丽舒心地笑了,她倚在金康怀里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脑中丈夫的脸已然不见,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憧憬。
这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刹,林丽的额头正撞在金康下巴上,撞得他两眼冒金星,舌头也被两齿咬破了。金康刮了刮眼角的疼泪,扯开帘子想要骂人,可外面的马夫却不见了。于是他把脑袋探了出来,在四周扫了一圈,还是没有马夫的身影,却看到地上站着个小孩儿。
“小孩儿,你深更半夜在这野地里作甚?”金康坏声坏气地说道。
“表哥,不要这么凶嘛。”林丽也把脑袋探了出来,见地上的小男孩儿身穿一件灰色长袍,脸上白净,神情略显木讷,心生怜悯。“孩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
“我。。。找不到妈妈了。”小孩儿用半空半虚的语气轻声说道,神情依旧木讷。
“是不是你妈妈不要你了?”金康见小孩儿呆滞,以为是个低能儿被爹妈舍了去,故出此言道。
林丽推了一把金康,眼神里责怪金康乱说话,“可怜的孩子,要不阿姨带你去找妈妈。”
“好。。。”孩子答应道,仍是面无表情。
“带个拖油瓶做什么。”金康咕哝道,声音却半分不减,好像就是故意说给小孩儿听的。
林丽又推了金康一把,随后朝小孩儿招了招手“上来吧。”
小孩跳了几下也没能爬上马车,直到林丽推了一把金康,金康才不情不愿伸手去拉小孩。没想到小孩重得很,险些反把金康拉下马车。好不容易小孩上了马车,林丽侧头去问金康:“那个马夫呢?”
金康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去边上解大手了。”说着伸着脑袋,眼神在路边黑暗的林子里摸索着。
这时,小孩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道:“不,他在我肚子里。”
两人一听,看了看小孩干瘦的身材,金康嗤笑道:“我们说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边说边拿手比划着大小,“你这小肚子啊,只能装几个糖人儿。”林丽被金康逗笑了,娇嗔着推了他一下。
“可他真在我肚子里,你们看。”小孩转过来,肚皮一挺,身上长袍下隐隐约约鼓出一张人脸来,接着一个糖人大小的马夫出现在肚子前的影像里。
“啊!”金康和林丽都吓了一跳,往后一仰,跌回了车厢里。这时,小孩脑袋探了进来,嘴巴微微张着,不停哈着气,笑得很诡异,再看他的双眼,不知何时竟也各多了一个眼珠,变成了双瞳,这不就是那日与瘟疫魔一同为非作歹,蛊惑村民的惑心妖!
看着小孩的脸不断靠近,两声尖叫破出车厢,散向夜空。
丽容复还
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司令部。银凤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的一片黑暗让她不知所措,却见她脸上被白色绷带缠得满满的,活像个木乃伊的脑袋。“我在哪儿?我这是怎么了?”绷带后面闷声闷气地传出银凤的声音,哀婉又忧伤。
这时,趴在她床边睡得正香的万如玉也被她惊醒了。他连忙安抚银凤道:“银凤,别激动别激动,你在司令部,自己的家里呢!”昨夜的经历让司令部原本的谜团揭开了,原来银凤正是史金贵的亲生女儿。
“哦。”银凤想起了昨晚的经历,知道自己的爹爹回来了,随之一起回来的是她大小姐的身份,她再也不用住原来那个阴暗潮湿的小木屋,不用与阴冷和寒风作伴,不用再穿会把她身上磨得生疼的麻布衣服,更不用偷偷去厨房找吃的。但很快,她的脑中又出现了肉的那根利刺斜割向她的脸的画面,她连忙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别!你脸上的伤。。。”万如玉想要劝阻,话语戛然而止,他想说伤很严重,但不敢,生怕刺激到银凤,此刻的她看起来脆弱不堪。
银凤当然也意识到了,她的手停滞在空中,开始啜泣起来,转而哭声越来越大,万如玉也不言语,默默地抚着银凤的后背,他眼睛红肿,但看不出是在为银凤难过还是因为折腾了一夜造成的,亦或是都有。
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医用物品模样可人的护士。
“史小姐,该换药了。”尽管银凤的脸包着什么也看不到,医生仍恭敬地微微一鞠。
“换药。。。”银凤咕哝了一声。
“是啊,我昨日为您的脸上涂抹了好些刀伤药,今日该换了。”医生说着手一招,护士便放下手里的盘子要上来解银凤脸上的绷带。
银凤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连忙屁股往后一拱,缩到了万如玉身边:“等等。”她犹豫片刻,问道:“医生,我脸上的伤严不严重。”
“您的伤。。。”医生看向万如玉,见他挤眉弄眼立刻会意,“也并非相当严重,我相信只要养些日子定能完好如初。”
“你骗人!我昨天都快疼死了,还见你又是着急又是叹息。”银凤略带哭腔道。
“哦!那是医生搞错了,一开始我们见你满脸血以为严重的很,没想到擦干净以后也就那么回事,是吧,医生。”万如玉连忙插话道。
“正是!正是!是我当时错判了您的伤情。”医生一边宽慰,护士便上来解银凤脸上的绷带。
银凤知道这些话里掺着假,但是伤也不能不治,只要由着医生来。“史蒂芬,你出去吧,别在这儿。”她这样说着紧闭双眼,因为本就已经面容尽毁的她本是不想让自己心上人看见的,这样一伤之后更是怕丑陋的面容会吓跑自己的心上人。
“没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吧!”万如玉温柔的说道,他当然知道银凤心中的担忧。
“不!”银凤按住护士的手,不愿意让她再解。
“好好好!我出去。”万如玉站起身来走到外面,看着长廊外头鸟语花香的景色,心中却思虑万千。他本想着经过一夜的闹剧,他也再没有留在万富城的理由了,想尽快离开,去上海。但又不知银凤伤得如何,况且这伤还是她替自己受的,要是这时候舍她而去不仅他自己不能心安,只怕对自己心存爱慕的银凤也会再受到精神上的伤。
突然,房间里传出医生和护士的惊呼声,被打断思绪的万如玉立刻冲进房间,“怎么啦?怎么啦?”
银凤听到医生和护士的惊呼只当自己脸上的伤已经非常严重,听见万如玉冲进来便赶紧把脑袋埋入被子里。
“她怎么了?”万如玉询问医护两人,见两人愣在原地,就走到床边,“银凤,你怎么样了,让我看看。”万如玉的眼睛也是红了一圈,银凤脸本就被曼珠沙华弄成那副模样,又替他挨了一刀,叫他心里怎是好受。
银凤也是死死攥着头上的被子不肯露面。
“没事的,银凤,大不了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容易,万如玉把被子扯开,银凤又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两人纠缠一阵后都累得不行,停下来大喘气。
这时,银凤发现了什么异状,她用手在脸上来回摩挲,但丝毫没有任何痛楚或是凹凸之类。良久之后,满腹疑问的她索性放下了手,想要拿块镜子来照个究竟。
而坐在她面前的万如玉早已将她的脸看了个清楚。只见银凤的脸白璧无瑕,眼是一双璨若星河的大眼,嘴是两片丰满红晕桃花唇,眉眼间满是柔美,脸上就好像写了闭月羞花、成鱼落雁八个大字。
眼前突然出现的靓丽少女把万如玉也着实一惊。“银凤。。。你。。。你。。。”
“我。。。我怎么了!”银凤柳眉微颦,伸手摸着脸。
“你的脸好啦!”万如玉喜得眉毛高挑,伸手便抱住银凤。
这时,护士也笑眯眯地递来一个手镜,银凤拿着镜子一照,镜中立刻印出一张美人脸来。“呀!”她又惊又喜,在脸上左摸摸右摸摸,最终确定自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后喜不自胜,竟搂着万如玉在床上蹦跳起来。
另一头,肖蜀南进了司令部,当然,是翻进来的,经过这段日子的进出他早已摸清了司令部的个个角落,甚至连巡逻士兵换岗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他熟门熟路地敲开了虎子和板板的门。
“老鼠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只在夜里出现。”虎子揉了揉眼睛,不满肖蜀南的打搅。
“对啊,和老鼠一样。”板板应和道,身上那件带白色圆点的淡黄色睡衣凌乱不堪,露出白白的小肚皮来。
“昂昂。”大白也不满地叫道。
“什么老鼠男,我叫肖蜀南。”肖蜀南兴冲冲地钻进屋子,见桌上有半个面饼子,便毫不客气的啃起来,那是虎子和板板昨天没吃完的夜宵。
“啊?你不叫肖蜀南了?那你叫什么?”虎子问道。
“我就叫肖蜀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肖蜀南含糊地说道,转而一想又解释道:“你们知不知道,我再。。。也不会变成老鼠啦!再也。。。不怕说真话啦!”他便说边想着,原本,说惯了真话,突然只能说反话让他极为不适应,同样的,现在说惯了反话突然再说真话也自然是不适应。
“真的吗?怎么会呢?”两个孩子一脸狐疑地看着肖蜀南。
“我也不知道,兴许是那个妖女死了,我身上的咒便解了。”肖蜀南兴高采烈,两只小眼睛高兴得眯成了两条缝。
“真的吗,那你证明一下。”虎子不困了,饶有兴致地在肖蜀南身边打转。
“看着啊。”肖蜀南正了正站姿道:“我很帅。”见两个孩子向自己投来鄙视又嫌弃的目光,他改口道:“我很丑。”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诶?奇了怪了!好像有点是真的了。”虎子挠了挠头皮。
“你怎么还不信呢?”肖蜀南一拍大腿,不满道。
“你反话说太多了,我们实在信不过。”板板笑道。
“是了!是了!”虎子也笑道,“那你评价我看看。”
肖蜀南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道:“你很帅!”
“是真的!你果然没事了!”虎子笑道。
“那我呢!那我呢?”板板忙问。
肖蜀南又两手捏了捏板板的小脸道:“你也很可爱。”
“是真的!你果然没事了!”板板也笑道。
“嘿嘿,这回信了吧!”肖蜀南朝两人笑了笑,转身便要走。
“怎么?你就走啦?”虎子叫住他。
“对啊!我今天来就是跟你们两个小娃娃道个别的。”
“你要去哪儿?”板板忙问道,只要是熟悉的人,她就会舍不得分别。
“我啊要去外面闯闯了!之前是因为被妖女下了咒,不得已才留在这万富城的。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我的取物之术又更上一层楼了,现在我要去别的城里试试我的功力。要是有机会能够碰见我们盗界的黑白双神那就更好啦!”
“偷的话你就留在万富城偷呗。”虎子说道。
肖蜀南摆了摆手,脸上突然露出骄傲的神情说:“诶!你是不知道,我还能变老鼠的时候就已经万富城偷了个遍了!”
“那你应该很有钱啦?怎么还穿得破破烂烂的。”板板疑惑道。
面对板板的灵魂提问,肖蜀南的脸色里面沮丧起来,他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把偷来的东西都藏进了一个很深的老鼠洞里。现在我变不回老鼠了,那么长的地道我又没法挖,所以。。。”
“所以你现在身无分文,哈哈!”虎子幸灾乐祸道。
“比我们还穷,哈哈!”板板跟着笑道。
小孩的嘲讽如柄柄利剑刺入肖蜀南的身体,他气得就要离开,但又转身,笑嘻嘻地问:“虎子哥,有没有钱,借给小弟当个盘缠。”
“钱自然是有的!喏!”虎子从裤兜子里摸出两块大洋来在肖蜀南面前一晃,却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又放回了自己口袋,狡猾地一笑,“但是不借!你不说你盗术了得吗,自己偷去!”
肖蜀南笑容凝固,“嘁!小气!”他拍了拍虎子的裤兜子道,“就这两块大洋啊,你还是好好留着吧!我才看不上呢!走啦!”说着,他身形一动,闪出房门而去,留下两个孩子呆站在屋里愣神。
“虎子哥,他还回来吗?”板板问道。
“管他呢!不回来得好!他是小偷,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虎子皱了皱鼻子。
这时,两个孩子的小肚皮同时响起了“咕咕”声。“虎子哥,我饿!”
“走!我带你去买吃的!西街巷口那馄饨摊儿特好吃!”虎子说着吸了吸嘴边的口水,伸手往裤兜子里一摸,糟了,空空如也,两块大洋早已被肖蜀南摸了去了。
多喜临门
早上,史金贵定着黑眼圈一脸愁容的出了门,倒不是新床不舒服,而是畏罪潜逃的秦响新娶的那个女人。
女人真名叫红柳,是个极其精明的人,这个不消多说,但凡是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圆滑的,没有一个是不精明的。虽然她来司令部没几天,但早已把上上下下的地位摸了个透。而昨晚那么一折腾,她虽受些惊吓,但也立刻清醒。前一个钟秦响跑了,后一个钟她就躺在了史金贵的怀里。而且经过她一夜的妙语巧计,史金贵爽快地答应让她做自己的司令夫人,这也正是她想要的,对她来说万富城走个秦响来个史金贵没什么区别,无非是睡在身边的男人老点丑点,但这司令夫人的位置只要不变就行!
这双腿发软的史金贵倒是难了,本来就是刚做回司令,光是重整军队、打理官场生意场上那些老滑头就已经够费劲的了,还要收拾秦响遗留下来的一些烂摊子,特别是得罪了杰克大使这件事,要是找不回来那他的“立国”之志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