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人美琴声更美!”
被这样一赞红柳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她夸张地笑了几声,摆了摆手道:“多谢老板们夸赞,红柳算不上是琴艺高超,只是有些音律天赋罢了,此番献丑,还望诸位别笑话红柳才是。”
众人皆道:“红柳姑娘谦虚。”
“好,下面再请林丽小姐演奏。”史金贵道,同时用担忧的神情看着林丽,他当然还是希望林丽赢,这次比试要是红柳赢了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借口推脱了。
而此时的林丽却神色平静,嘴角还有一丝笑容,只见她从容而坐,玉手一抚,一声浓重弦音响起,随后动听的琴音曲在大厅响起,琴音婉转,激人心肺,听得众人身子随音而动起来,连在场的女人都听得陶醉忘我,原来是祸心妖催动妖法利用琴声控制了在场的人。唯独虎子和板板没有受到琴声的影响,他们很奇怪,明明林丽手指在琴上拨动,他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在场的人却一个个如痴如醉。
显然这催动琴音极其耗费法力,很快,林丽便有些不济,便琴上一按以示尾结。这一曲罢,大厅喝彩震天,众人没有一个不叫好的,红柳也是脸色难看,显然这回合算是林丽赢了。
比试(二)
接下去是第二回合,棋。只见下人又端上一个棋盘和两盅棋子。红柳一看林丽嘴角微扬,自信慢慢,加之上一回合又输了,心中自然是忐忑,便向史金贵提议道:“老爷,红柳因怕棋局过长,使大家困乏,不如我和妹妹各摆残谱一局,若谁能解开对方残谱便算胜了此局,如何。”
史金贵一听,询问林丽道:“如何?”
林丽微微点头一笑:“可以。”
见林丽中了自己圈套,红柳狡黠一笑,她曾从古书上学得一谱,传说只有一招可解,但凡走错一步都是棋子尽输,至今无人能解开此局,连她自己也不会解,所以这局自信是必胜的。
要说这红柳也并非只会施计使坏,嫉月妒花,不一会儿,她就摆出了一个残谱,手一伸,自信笑道:“妹妹,请吧。”
这时候,甭管是爱下棋的还是不爱下棋的也都围拢过来要看个究竟,不少人捋胡子的捋胡子,挠头皮的挠头皮,眉头皱成了串字也想不出来这残谱该怎么解。
“解不开啊。”
“是啊!”
“这不会是个死局吧,红柳姑娘!”
红柳回道:“诸位放心,红柳既然摆出此局,那自然是有破解之法,断不可能使诈摆死局。如果解不出来自然是棋艺不济,莫要多埋怨。”
听得红柳说话这么冲,有人当即想要发作,这时,林丽却开始落子。红柳心头也是一惊,狐疑地看了林丽一眼,林丽却目不斜视,二人当即展开对局。
“好!林丽姑娘果然是棋艺精湛,聪慧过人!”随着旁人的一声叫好,红柳颓态毕现,她万万没想到这千古难解的棋局居然让一个女人给解了。
红柳红脸将棋子一抹,不甘心道:“算你走运,这回该你摆了!”
林丽一笑,摆出一局残谱,竟是和红柳那谱一模一样。众人也看出来了,想不到林丽不光能解谱还是记谱,而且一子不差,故又夸赞一番。
“安静!”红柳白了一眼旁人,随即挠了挠头皮开始落子,她既不会解,那自然也是照着林丽先前时候下,可她到底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走了几步,棋法便大乱,什么都记不得了。再走几步,已然成了败局。
“好,第二回合也是林丽小姐胜!”史金贵这般宣布,脸上红光满面,林丽赢了不光他高兴,还是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长了脸,谁会不羡慕自己能娶到一个如此聪慧过人又容貌出众的女人呢!
本以为稳操胜券的红柳万万没想到一连吃双败,这意味着即使后面两场全赢也只能得个平局。要是再输一局,以后自己就只能做妾,到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就是林丽,跪在地下的就是自己了!想到这,红柳有了“从业”以来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再看史金贵再林丽身上是又抚又拍,不吝赞言,红柳是又妒又恨。
很快,下人又把文房四宝端了上来,到底是当司令的,这笔墨纸砚样样考究,全是堪称收藏级的。随着史金贵的一拍手,第三局开始了。
红柳心急,便要先来,“我既是柔弱女子,那我就写个‘千娇百媚’,还望各位莫要笑话。”
“哪里哪里。”众人摆手道。
红柳握起一根笔来,熟练地砚台上一抹,便在纸上游走起来,笔转数回,一气呵成。
“好!”看到纸上这“千娇百媚”四字,字迹端正,笔锋柔雅,正有千娇百媚之姿,娇柔温婉之态,众人不住叫好,在场不乏书法小成者也鼓掌点头。
红柳自然心中得意,再看林丽,却依然神情从容,自然忿忿,心道: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那我就写个‘国运昌盛’以祝金贵开国之路一帆风顺。”林丽这话让史金贵高兴得不行,宠溺地拍了拍林丽的腰,这可又把红柳气坏了,心又道:小妖精,比我还会哄男人!“妹妹,请吧,我给你磨墨”红柳突然殷勤起来。
林丽下笔,一个“国”字才写完,突然边上几点墨飞溅过来落在纸上。众人看向红柳,后者忙作惊讶道:“呀!你瞧我这笨手,妹妹,真是对不起。”
“没事没事,换章就好!”史金贵伸手要来换纸,却被红柳按住,“老爷,俗话说书墨忌停,人气忌断,如何能半途换章呀。”
“那这。。。”史金贵知道这是红柳有意使诈,有心要替林丽鸣不平,林丽却笑道:“没事的,金贵。”她在案台边来回踱了两笔步拍手道,“姐姐果然书法了得,连随意溅的墨都有书笔之迹。”话刚说完玉手一挥,“国鸿世昌”四字写就,笔法遒劲,字体硬朗,红柳溅在纸上的三点也因“鸿”字而不显突兀。
“好!好啊!”
“林丽小姐不光字好,应急应变十分到位,堪称才智双全!”
“是啊是啊!”
“呵呵呵,那这一局也一样是林丽小姐胜!”史金贵笑得脸上肉不住地颤,他看向颓然的红柳道:“怎么样?这回你总没话说了吧。”
“哼!”红柳满脸愠怒,用怨毒地眼神瞪了一眼林丽,上楼去了。
“金贵,我看姐姐不大高兴,我去安慰安慰她。”林丽说道。
“诶!”史金贵连连摆手,让她去罢,别用管她。
林丽却坚持道:“没事的,我去开导开导她,毕竟以后是要做姐妹的,需解开这个心结才好日后相处。”
林丽的知性大方让史金贵惊讶,他从没见过如此完美的女人,这下,他算是彻底沉沦了,点头连连道:“难得你既知书达理,又识得大体,去吧去吧。”
林丽在史金贵脸上亲了一口上楼去了。
比试就当是余兴节目,结束后大厅里仍是觥筹交错,人人都在羡慕嫉妒史金贵能娶得这样一位完美的女人,但嘴上却都说着“恭喜”。
可林丽才上去没多久,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就传了下来。
“糟了!”史金贵一拍大腿飞一般上了楼,他那臃肿的身子此刻却显得极其灵活。
等到史金贵冲进房间里时,只见林丽缩在墙边一侧,赶忙跑过去抱住,他能感觉到林丽身体微微的颤动。“丽儿,你怎么样。”史金贵端着林丽的双手打量着她的身体,等到他确定上面一点伤痕没有才长吁一口气。
但当他转头一看,只见红柳身子半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你俩怎么回事!你不是输。。。”史金贵用手一板红柳,她那绵软的身子就跌到了地上,原本卷着的胳膊也松开了,手心里却还死死地捏着把尖头带血的剪刀。
红柳脑袋一歪,露出一张狰狞的脸,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再看她脖子口裂着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血仍在涓涓地从里往外淌,将她雪白的脖子染成了红色,又浸入了她暗红色的旗袍,融成了一色。
史金贵看了一眼红柳狰狞的脸后赶紧别过头去,酒也醒了大半,倒不是怕,而是觉得晦气。
这时,好些个下人也进来了,看到红柳的尸体显然都有些惊慌。不过屋里多了些人气儿,让林丽胆子大了些,她缓过劲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扑向史金贵:“金贵,我怕!”没走出两步,腿又软了,好在史金贵一把扶住了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史金贵问道。
“我。。。”林丽咽了好几口才缓过劲来,显然是被吓坏了,她双手紧紧捏着史金贵的衣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空气说道:“我上来劝姐姐,姐姐却更加生气,骂我是小狐狸精,越骂越激动。接着她又拿起桌上的剪刀,说要画花我的脸,我吓坏了,躲来躲去,但她还是抓到了我,我奋力反抗,推搡间姐姐就跌到了桌子上,剪刀也不小心划开了她的喉咙。”
史金贵又看了一眼红柳的尸体,心中的不舍转瞬即逝。“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史金贵搂着林丽紧了紧,又让下人把房间收拾好,明天一早把后事给办了去。
色迷心窍
红柳的死没有在司令部激起多大的反响,甚至连灵堂都没设,相片也没摆。反而,司令部的上上下下都顿觉轻松许多。
婆娘们不用担心说笑声太大而被红柳责骂;家丁们不用担心吃得太多而被红柳数落;虎子板板不用担心自己在花园里嬉戏而被红柳斥责;万如玉和银凤也不用担心两人亲昵而被红柳嫉妒;他们一个个就像老师离开教师后的学生般活泼,长官离开兵营后的士兵般松怠。所以,红柳的死反倒成了所有人值得高兴的事。
政务解决的差不多的史金贵近日则与“新欢”林丽腻得很,几乎是形影不离。但自从林丽来到司令府,他这个真小人居然开始学起了伪君子那一套,给林丽安排了单独的一间房以示自己的“君子之礼”。实则他心里却是猫挠似的痒痒,他急切地在司令部上下日忙夜忙布置婚礼,恨不能明天就与林丽举办婚礼,以共度春宵。
史金贵是个传统的人,喜欢传统的婚礼,所以司令部此刻也是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灯笼、喜字等,连园子里的亭子也命人重新刷了一遍红漆,如果能够腾在空中俯瞰整个园子可见“万绿一点红”的景象。
终于,几天了忙活有了成果,婚期到了。史金贵着红色的婚袍配上他那滑稽的身材显得格外喜庆。尽管前夜的兴奋让他一晚上没睡好,双眼又是黑眼圈又是浮肿,但他精神头比打了鸡血还足,在庭院里大步走来走去迎接宾客,四处指挥。他的新副官跟在他屁股后头跑来跑去,他年轻稚嫩的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那是早上史金贵打的,原因是他提醒了史金贵一句今天是红柳的头七,让史金贵觉着不甚晦气,好在是大喜的日子他也转头就忘了。
另一边,楼上,银凤正自告奋勇地要给新娘林丽梳妆打扮。林丽那晚的表现也被银凤和万如玉也看在眼里,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女人给自己当后妈,银凤当然很高兴,甚至暗暗发誓自己也要成为林丽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貌当然她可以有了,才的话还得日后勤学。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走廊上的万如玉看到银凤从梳妆房间里跑出来问道,因为他不便进去,所以只得在走廊上欣赏一下史金贵挂在墙上的藏画。
“你瞧我这记性,钗花还丢在楼下呢。”银凤扣了扣脑袋说道。
“我看你是想私藏了自己出嫁那天用吧!”万如玉说笑道。
没想到这无心之言却让银凤羞红了脸,她娇嗔地锤了一下万如玉,下楼去了。
本是玩笑话却让银凤反应这么大,不禁让万如玉又继续起了近日的思考。他觉得银凤如此漂亮,完全符合他的审美,当她恢复容貌是,他也的确以为自己喜欢上了她。近来的相处他却感觉到了自己只是喜欢和银凤待在一起,说话、吃饭、玩耍,可每次在一起的时候心中满是轻松与平和,并没有像之前对于琳达的感觉,那种紧张、激情和心动。
他很清楚对于琳达的爱意是明显的感觉到的,但对于银凤的那种感觉则与对曼珠沙华的感觉相似,那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友谊?他自己也说不好。
正当万如玉发怔时,房间里一声物响,接着林丽叫了一声。万如玉回过神来,问道:“林姐,怎么了?”他没敢贸然进去,要是撞到林丽在换衣服那可就不好了。
“史蒂芬,你进来帮我一下。”
“好。”万如玉也没多想,进了屋子,只见林丽坐在镜子前两手拢着身上的衣服,见万如玉进来了便朝着地上努了努嘴道:“史蒂芬,麻烦你帮我把地上的发钗捡一下。”
“哦!”万如玉见她不便就过去将发钗捡了起来,没想到他刚直起腰来,林丽便扑到了他身上,将他堵上了墙。万如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赶忙一把推开林丽。这时,林丽身上的衣袍掉落,身上只剩一件半露的性感内衣,那雪白的肌肤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把万如玉看愣了。
林丽再次扑到万如玉身上,没等后者推开,就立刻凑到万如玉的耳根处轻柔地问了一句:“我好看吗?”这言语里带着祸心妖催动的妖法,这一问将万如玉问得心神恍惚起来,“我好看吗?”这句话在他的心头,脑海里不断回响起来,同时,林丽美丽动人的容貌和妖娆的舞姿也聚成幻象在他的脑海中显现。
万如玉□□凡胎如何能抵挡妖术,“好看,美极了!”他笑中带分淫地回答道,并迎合地搂抱起林丽。林丽环在万如玉的脖根的双手紫光一闪,生出十根尖利的指甲,眼看就要洞穿万如玉的脖子时,过道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万少爷!万少爷!”虎子没轻没重地叫喊声竟恰时将中了迷魂术,醉在温柔乡的万如玉唤醒了,他连忙将林丽推开,定了定神,又拢了拢自己差点脱开的衬衫,跑出去了。
祸心妖见自己妖术被破,诡计不成,怒不可遏,怨毒地看着空空的门洞。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咕哝道:“你们三个小儿逃不掉的,早晚都会死在我手里。”
“找我啥事。”万如玉心神不定地逃了出来,看到虎子和板板正敲着自己房间的门,赶紧抹了抹脸上林丽留下的口红印。
“咦?你在那儿干嘛。”虎子挠了挠头皮问道。
“我。。。嗯。。。”万如玉自己中了妖术却不自知,只当自己色迷心窍差点和林丽偷了情,故一时间脑中混乱也编不出个像样的借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