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人互杠了——岁喵没有酱
时间:2022-05-27 07:07:28

江云妙显然是没预料到这情况,整个人愣了一下,微眯着眼看了他几眼,这才礼貌性地一笑,道:“既然齐世子需要一块走,那便一块走吧。反正我们恒亲王府马车不少。”
言罢,江云妙没再去看齐遥禄,而是放开了江瑶白,转身对着周围的人作揖,朗声道:“诸位天师相助之情,江某铭记于心!日后诸位若有需要,可至聚星恒亲王府寻我。多谢诸位了。”
“世子爷客气了,除妖捉鬼,本就是我玄门中人本分。即便世子不在,我等遇上了也必不会躲开。”一个袖子已经染红,却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的中年汉子笑得爽朗,说得坦然。
其他人是否是这种想法,江瑶白等人不知晓。可至少,从这人的神情来看,他们还是能够确定这人应当就是这般想的。
快速地打量判断完面前的天师,江瑶白便忍不住开了口,道:“这位天师,冒昧问一句。我等听闻此地恶鬼作崇已有多年了,不知……为何此前没有人管过?”
“因为打不过啊!”那天师应得坦然,末了还怕江瑶白不信,又给解释道:“郡主你莫要看我们现在好似打得挺容易的,可实际上,那大鬼修为了得,即便是我玄门中人,没有个几十人一起动手,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
“况且那李恳然不止是修为高深,他还特别会躲。一旦来人他打不过,那基本上你是找不到他的所在的。所以可不就拖到今日凑巧了嘛。”
那天师说时笑盈盈的,没有半点忌讳,反倒叫江瑶白四人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齐遥禄觉得心里膈应,没忍住蹙着眉问道:“可你们……你们就怕在这段时间里,他会害死更多的人吗?”
那天师闻言笑容依旧,可看向齐遥禄的目光却莫名地带上了几分宽容,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子。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辩驳一二。可话将出口,又似乎看开了,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等恍若打哑谜的反应,瞬间便让齐遥禄心生不喜,又追问道:“你倒是说话呀。还是说,你们……”
“咳咳!”江云妙忽而大声咳嗽,压过齐遥禄的声音,令他安静下来后,方才对着那天师道:“抱歉,他那里,本世子来说就成。诸位天师忙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不若先休息一下吧。”
江云妙说着,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人。
站在旁边的将领会意,立马上前一步,招呼着众多天师离开,将地方留给了他们。
 
第112章 天师
 
众天师一走,江瑶白几人也不急着离开了,转身便回了屋。
刚一踏进屋子,江瑶白几人又想起了雌雄色鬼。结果环顾一周后却发现,那两鬼竟是不知何时便逃跑了,也难怪方才那些天师没人对屋内有异样表示。
“你们找什么呢?”江云妙瞧着四人这不约而同的举动,冷不丁地出声问着,同时也转头环顾四周,试图发现端倪。
江瑶白觉得这雌雄色鬼之事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了,干脆道:“没什么,反正现在不重要了。大哥,看你刚刚似是有意维护那些天师,可是那李恳然的事里,有什么不便当面讲的隐情?”
江云妙闻声看了江瑶白一眼,又见找寻无果的齐遥禄三人神情看着十分正常,他也便如了江瑶白的愿,没再多问,而是回答起了她的问题。
“隐情算不上,但也确实是属于心照不宣的事。”江云妙轻声应了一句,抬脚走向了桌子旁坐下,这才抬头看向他们,反问道:“你们觉得,鬼怪、普通人以及天师,这三者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呢?”
对这不答反问,江瑶白四人或是若有所思,或是蹙眉不喜,更多的则是困惑不解。
齐遥禄心有惑,也不想憋着,张口便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云妙不答,仅仅只是看着江瑶白。
齐遥禄见状有些生气,可在转头看到江瑶白那思索的模样后,他心里那点儿火气又忽然间消退了。
(罢了,他总归是她哥,让他一下也无妨。)齐遥禄心中想着,打消了跟江云妙对话的念头后,伸手便拉着江瑶白走向了桌子旁,先让她坐下后,他才跟着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江瑶白在猝不及防地听到齐遥禄心里话时便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又在发觉他似乎对此毫无所觉后,不自觉地生出了笑意。
等到他拉着自己走向桌子旁时,她也没多想便随着他走了过去。哪曾想,这坐稳后一转头,她便瞧见了自家兄长眼带杀气地瞪着齐遥禄!
“……哥!你这问题,我觉得吧。”江瑶白赶忙出声转移江云妙的注意力。
等他看向了自己,她才接着道:“鬼怪是由活人死后变成的。他们源于活人,又需借活人阳气而活。普通人的话,除了死后会变成鬼怪之外,本身也会吸引鬼怪。至于天师……”
“大哥,以我这段时间来那短短的接触来看,天师会保护普通人,会降妖捉鬼。他们所用办法可能奇奇怪怪,性格行为也可能……常人不太能理解。可总的来看,应当是属于维护秩序的人。所以……”
江瑶白说到这里一顿,思索片刻:“普通人是鬼怪的‘根’。没有活人,就不会有鬼怪。而鬼怪是活人的‘果’。究竟是恶果还是善果,单看活着时候的事。而天师则是活人对着‘恶果’的反抗。大概就是这样了。”
江瑶白勉强说清了自己的看法,便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江云妙,等着他给自己解释一下。
被看着的江云妙笑容里带着自豪,抬手摸了摸江瑶白的脑袋,道:“瑶瑶真棒,基本已窥得根本了。”
“你说得没错。天师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一城一县,而是我们身处的整个世界!”江云妙说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听上去柔和,可眼睛却闪亮亮的,带着不甚明显的敬意。
“瑶瑶,这个世界上,不止有我们大旭。在更遥远的地方,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在那片土地上,同样有着妖物鬼怪。天师们本事很大,可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掰成两个来用。因此,天师很忙。”
“他们难道不知道留着李恳然一日,便有可能有更多的人遇害吗?他们知道。可是知道了也没用。顺和镇百姓的命是命,其他地方百姓的命也是命,而天师们的命,同样是命!”
“他们可以为了救人,为了降妖捉鬼而不惜舍弃自己的命!可他们却不可能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去找李恳然送死。”
江云妙的话言尽于此,江瑶白四人听明白了,一时之间沉默不语——或者应该说,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了。
从理智方面来说,他们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天师们。可这心里头却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儿不甘——就算是一人救不了,两人救不了,那为何就不能喊上人,专程过来将大鬼给除了呢?
可这念头也只出现了一瞬,便被他们抛之脑后了。只因他们多少也清楚,只怕这种集结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江瑶白刚因此而叹了口气,便听齐遥禄忽而道:“诶!不对呀!之前看洪家兄妹两个召集族人,那不是挺随意简单的吗?怎么轮到这李恳然就办不到了呢?”
江云妙不想回答齐遥禄的问题,可转头瞧着江瑶白似乎也很感兴趣,这才道:“这个似乎是跟他们家族内部的规定有关,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为何?”齐遥禄对这回答不怎么满意,忍不住又是追问。
江云妙一瞥他,嗓音里带着几分不悦,道:“天师家族的规定,多半涉及鬼怪。若是随便就流传出去,那被鬼怪知道后,根据他们的规定踩着线横行怎么办?”
齐遥禄不说话了,江瑶白又有惑了。
她问道:“可是,你们这么多人往这顺和镇而来,那李恳然肯定是知道的吧?那他怎么又不跑了?还是说,那些天师提早做了准备,才让李恳然逃脱不得?”
“他们是有提前做准备,将那李恳然逼得逃无可逃。可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竟然会将围攻的地点定在你身边。”江云妙说到这里多了几分心有余悸,同时也隐约有点儿不满。
毕竟,那群天师可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到此的目的是要救江瑶白的!而他们这行为,无疑是将江瑶白推到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江瑶白察觉到他的那点儿不满。
她沉默了一瞬,还是没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嗓音软软地道:“哥,你也别太在意这事。先不说他们在行动前也不知道那李恳然会往我们这边退。单是能杀了李恳然这一点,他们的选择便没有错。”
江云妙闻言看了江瑶白两眼,方才笑着抬手一揉她头顶,道:“你不用担心,为兄好歹也是大旭世子,公私分明还是办得到的。再说了,谁说记仇就不能感激对方了?”
江云妙说着,还狡黠一笑,对着江瑶白眨了眨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江瑶白一愣,继而无奈一笑。也不继续说这事了,转而道:“行吧,那不说这个了。大哥,不如说说府里的事吧?”
江云妙一听这话便知道江瑶白要说什么,笑容里登时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他全然没管齐遥禄还在身旁,乐道:“府里?府里现在肯定可热闹了。父王和母妃在盘算怎么教训无耻的登徒子,还说等你回去要家法伺候,让你知道个好歹,也省得胆大包天到去管妖物鬼怪的事。”
江瑶白听得讪笑,还未开口,旁边的齐遥禄已是先她一步惊呼道:“家法?!你们家竟然还想对她用家法?!”
他这问题来得有些突然,江瑶白几人不禁转头看向了他,瞧见他那严肃又忌惮的神情,只觉得满头雾水。
“齐遥禄,用家法……有什么不对的吗?这次的事,我本就有不对的地方,自是该罚的。”江瑶白想不明白就干脆直接问了。
可听得她这问话的齐遥禄却是难以置信,看着她便道:“别开玩笑了,就你这小身板,当真一顿家法下去,你焉能有气在?”
“倒……倒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江瑶白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想想自家的家法,愈发不解齐遥禄为何会这般认为。
江云妙则明显没有江瑶白那么客气。
他当即冷哼一声,斜眼瞥向了齐遥禄,冷声道:“无稽之谈!齐世子,我看在康庆王这爵位的份上才敬你一分。可你若是再这般挑拨离间,那我们恒亲王府可就要到御前讨个公道了!”
“我哪挑拨离间了?说要动用家法的可是你呀!”齐遥禄莫名其妙,也因他这威胁生出了火气。
眼见着他们两个似有吵起来趋势,江瑶白赶忙一手一个按住了他俩放在桌子上的胳膊,连道了几句“稍安勿躁”,这才对着齐遥禄问道:“齐遥禄,我听你的意思,你是觉得家法很危险,会让人丧命?”
“对呀!”齐遥禄对着江瑶白语气好多了。
应完了话,见她不解,他还特意比划着道:“那可是家法啊!会用碗口那么粗的棍子行杖刑,五十下打下来,抗得过就跪祠堂反省,抗不下来就对外宣称病逝!”
齐遥禄这话一出,除了庆生外,其余人皆是目瞪口呆。
江瑶白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个……你们家的家法都这么凶残的吗?我们家的家法,多半只是关禁闭来着……”
 
第113章 回家了
 
齐遥禄幼时不受宠,康庆王齐康时不时就会找机会动用家法。这棍子挨得多了,他也就知道了,他们齐家的家法,轻则鞭打,重则杖刑。
后来日子好了,狐朋狗友处多了,听多了他们时不时便被压着行家法,打得卧床不起后,他也便觉得,各家的家法必定大同小异,都是以殴打为主。
可今日,他竟是从江瑶白口中听到了另一种可能!
“禁……禁闭?那样算是家法吗?”他难掩惊讶之色,甚至没空去思考其他,只是下意识将心中困惑问出口。
却没想到,最先搭话的人不是江瑶白,而是江云妙。
“你们康庆王府的家法原来这般血腥?想必将来你的妻儿,也得受这家法管束吧?”
齐遥禄听得这话心中一紧,下意识看了江云妙一眼。瞧着他那同情中又带着些许担忧和抵触的神情,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才不会!”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急切了,赶忙轻咳了一声,才状似随意地道:“我本人就深受这家法之苦,又怎么可能让我未来的妻儿受同样的苦?!”
江云妙瞥了齐遥禄一眼,轻笑一声,道:“说得好听有什么用?家法就摆在那儿,你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即便当真以后也不会,你也无法确认你的后代子孙也不会!”
“谁说的?!”齐遥禄登时反驳,道:“回头我就把我家家法给改了!”
“你改家法?”江云妙没忍住嗤笑出声,道:“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齐世子,你只是个世子。当家做主可还轮不到你。”
“不劳你担心。我父王对我宠得毫无底线,莫说是改个家法了,就算是想要将‘康庆’这封号改了,他也会二话不说去找表哥讨恩典的。”齐遥禄沉住气应答,对他这问话不以为然。
江云妙却听得冷笑出声,道:“说来说去,你如今的底气,不过是你父王的宠爱罢了。可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又凭什么觉得靠着父亲的宠爱就能保护好妻儿?”
“我……”齐遥禄被这话问得一懵。可也只是迟疑了一瞬,便立马应道:“谁说除了这个我就没什么了?!我有身份有地位有人脉!我还会武功!”
“呵,可笑。前边那些,我们亲近的人谁没有?至于武功,除非你想要投身江湖,当一个幕天席地、时不时会被鬼怪骚扰的江湖人!否则的话,那也只是点缀之用罢了。就这,你还敢肖想我妹妹?”
江云妙的语气似诧异又是不悦,仿佛从未看到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听得齐遥禄面上一热,莫名有种羞愧感。
“我!我……我也没那么不堪吧?”齐遥禄辩驳的语气不自觉地弱了下来,那底气不足的模样,看得江云妙松了口气。
他也没想跟康庆王府搞成死敌,当即放缓了声音,道:“齐世子,不是我想打击你。实在是……你在外头是什么名声,想必你心里头也清楚。我们恒亲王府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我们须得多为她想想。”
江瑶白见他们两个这个眨眼的功夫就扯了这么多,甚至还挑明般地提到她!她一开始略微不自在,可现在听江云妙话里似有贬低齐遥禄之意,她顿时忍不住出声道:“大哥!你这话可就有失公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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