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了瞪着身旁陪坐的花解忧,直接打断了她:“你没告诉她我是谁吗?”
花解忧捧哏是专业的,他一听这话忙对谷小草说:“你别纠结,直接问。”
也许是被触到了在意之处,不肯叫人小瞧,那王知了却不依不饶道。
“你叫谷小草对不对?其实打一进门我就知道,你就是元宝派那个流亡在外的弟子。”
骤然被说破名字,谷小草眼底有警惕之意,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听下去。
王知了傲然道:“我这潋滟芳华楼,明面上是整个寒山境最大的花楼,可懂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修仙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如果你问的消息连我也不知道,那这个世上便没有人知道了。”
谷小草忙道:“这是自然。正因久仰楼主大名,这才求到您这里来。那我就不啰嗦了,请问您知道昨天晚上将元宝派带走的执法堂那伙人,如今在何处吗?”
王知了妙目流转,似是在考虑消息卖不卖,最终吐出三字。
“大雪山”
这三字方出口,便只见桌面上有个兔儿爷不倒翁摆件旋转起来,并且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兔儿爷面目慈祥带笑,原先眯起来的眼睛猛然张大,揣着的一双手双双指向天花板方向。
花解忧见状叹道。
“看来我两人进城之时还是太过扎眼,执法堂这群狗崽子牙还没长硬,嗅觉倒是够灵敏,这不就顺着味儿找来了吗?”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雪山脚下的猎户小屋中,捻尘缘和灭花听到屋外有动静。灭花起身想开口问外面来者何人,捻尘缘将他一把按在原地,手竖在唇前轻嘘一声。
按下灭花后,捻尘缘闭目再仔细听屋外动静,不过转瞬便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他笃定道:“不是人,是狼。”
朔风起,这一阵风急,呼的一声将木屋本就不太牢靠的房门吹开了,片片雪花飘落,在地板上融化成水。
灭花一个哆嗦抬眼看向屋外,狼群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光,虎视眈眈望着屋内人。它们在雪地中围拢做一圈,白色的皮毛纤尘不染,分不清是地上雪更白,还是身上皮毛更白。
头狼站在原地低低咆哮了一声,却没有直接冲上来,它盯着屋内二人,似是在衡量双方实力,判断狼群能否对两只猎物一击即中。
狼群非常饥饿,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捕食到合适的猎物了,是以久久围着不散。
灭花早已慌了神,他怕惊动狼群,私下向捻尘缘传音:“我们能跑出去吗?”
捻尘缘却回他一句:“不能跑,杀干净。”
灭花不由自主喉结一动,咽了咽口水,他对捻尘缘的实力有信心,可他对自己没信心啊?再说万一真的打起来,捻尘缘还顾得上他吗?
做出杀灭狼群的决定,并非是捻尘缘好战,而是因为要想带着灭花这个累赘,突破狼群重围,很难做到不伤一只狼。
而狼这种动物又十分记仇,一旦被狼群盯上追踪,便是尾大不掉,接下来两人不可能放心埋伏“劫法场”。
既然打定主意死战,再拖下去没意思,为了给狼群创造一个契机,捻尘缘故意做出了转头的动作,实则浑身肌肉紧绷,全然戒备。
头狼看来也不想错过这个难得进攻机会,它悄无声息的带着几十只狼向屋内二人扑去。
修仙界的狼自然与凡俗野兽不同,一时之间伴随狼群进攻,风声大作,平底卷起数丈暴雪,片片锋利如刀刃。
狼群虽未有灵智,但身负灵气,又兼常居在雪山,天然知晓如何利用风雪的力量。
捻尘缘周身荡起涟漪状波纹,挡下了狼群第一波进攻。这一次他故意只守未攻,看起来只要再努力一下,便能被吞食入腹,因此挑动的群狼战意愈浓。
甚至有几只公狼按捺不住要往前冲,被狼王撕咬了几下才暂时退回去等待。
捻尘缘打工很有经验,似是生怕雇主灭花给一个差评,再事后不认账。他趁着狼群酝酿的时候,抛出二十余张困锁服把门窗贴的严丝合缝。
更是对灭花贴心道:“你在屋内等我吧,这里施展不开拳脚。”
灭花第一次跟捻尘缘打交道,鼓足勇气扯着他袖子不让走:“我一个人在屋里啊?万一你把我抛在这里呢?”
针对这类疑心重的顾客,捻尘缘耐心无比,温声询问:“你恐高吗?”
灭花愣愣地摇头。
如此这般,捻尘缘舒展了眉眼道:“行,那你就跟着我好了。”
只见捻尘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张缩略符贴在灭花身上,后者迅速缩成手掌般大小,捻尘缘熟练将之放在衣裳内侧口袋中,随后便跳出屋门去。
狼群心思浮躁,迫不及待在头狼的带领下发动了第二次冲锋。
捻尘缘再无留手,他周身灵气流一荡,掀起更大的一场风雪,将狼群驱赶聚拢,雪雾中夹杂着细小尖锐的冰凌,割破了数只野狼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