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在这里抖机灵了,元宝派拒捕就是心虚,连公审都不敢参加,恐怕玄天宗这回又实锤了。”
“终于知道为何近千年来都无人飞升了,我记得上一个飞升的还是玄天宗掌门,梦化仙前辈普度众生、立地飞升的故事从我太爷爷那辈儿就讲,都快成神话故事了。”
“啧啧啧,元宝派真是深藏不露,还敢截留整个修仙界的气运。”
“元宝派毒瘤,滚出修仙界。”
“可是为什么啊,元宝派坐拥着整个修仙界气运都能没落成这个样子?”
“说不定是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呢?谁知道他们抢气运来干什么。”
乔巧巧也因此开始患得患失,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元宝派如果没有逃走,而是去招引仙墟说清楚会不会更好啊?
乔巧巧当然不会相信人云亦云,元宝派她也去过,实在不像有什么值钱东西啊。
咦?这么说来,谷小草千里救夫这个设定很带感啊。
她准备去“谷物夫妇结婚没”小组写篇澄清小论文,再去话本网上开一个新坑。
哎。像自己这种战五渣,也帮不上什么其他的忙了。
……
定星辰。
这片湖泊四周种了不少红枫,如今叶片鲜艳似火,一阵风吹过,如同无声的烈焰浮于水面,引来几尾锦鲤轻啄。
与红枫相应成辉的是天边赤色烟云卷晚霞。
枫红、霞绯尽落水中,天水相映间,不知天在水边,亦是水在天上。
一尾孤舟轻荡,巫娆提身纵跃湖面,轻点数片红枫,最后落在船头,那里早已仰坐了一个小乞丐,拎着一壶酒,喝的醉醺醺的,颊边浅飞了两道胭脂酒晕。
谷小草见来人,一双朦胧醉眼眨了眨,将酒壶不容分说塞在巫娆怀中。
“陪我喝一杯吧?这番大起大落、逃命奔波后,也算洗去风尘解解乏。”
巫娆拿着酒壶不喝,只是缓缓坐在谷小草身边,不动声色。
“你想找我说什么。”
谷小草没形没状的躺在船头翻了个身,她撑着一边脑袋,盯着巫娆双眼问:“我最近可是哪里得罪了你?”
巫娆摇头:“没有。”
谷小草觉得他不肯说实话,心头火蹭就起来了:“那你为什么忽然就不理我了?是,我承认以前是闯祸淘气了一点,但是不打不相识啊,造化塔也闯过,倒悬界也待过,我对你早就没什么成见了。甚至,我觉得我们姑且算作朋友吧?”
巫娆知道自己的情丝已让胡拉拉抽走,更知道缘何被抽走,此时看谷小草与元宝派内众弟子并无区别,正是无悲无喜、无憎亦无爱。
他不想叫谷小草知道自己曾深埋过的喜欢徒添困扰,却也不想让她为所谓人际关系胡思乱想、辗转反侧。
巫娆叹了一口气,故意冷漠道:“谷小草,我以前是你的师父,现在则是你的同门长辈。此前种种,都是为守护宗门所合作,是吾等应尽的责任,不要总想着什么过家家、交朋友,多想点正事。”
“更何况,你既然已分峰,就该承担起一峰之主的责任,做点正事,传道受业也行,刻苦修炼也好——”
谷小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触,一颗心好似重重的沉落,哪怕四合八荒、天阔地大,却容不得一个人的呼吸。
她想撕破眼前一切阻拦,却又仿佛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就在这一刻,她也骤然就明白了,自己原来要的并非是一个朋友,怕失去的也并非是一个朋友。
还记得,当小乞丐的时候。谷小草曾露宿荒郊,路遇一位新嫁娘被一伙家丁追赶,又知这新娘是不满婚事,与人相约私奔沦落至此,心存同情的她好心将那新娘藏匿于破庙容身。
后来,那伙家丁找不到人悻悻散去,新娘却自破窗孔洞中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正是私奔的情郎碍于夫家权势威逼将她出卖。
新娘本已躲过追捕,知道真相后,却反倒又跑了出去,当着那情郎的面,拿一把剪刀插进了对方眼睛。
哪怕她知道众目睽睽下杀人她自己也活不成了,哪怕她知道藏在原地等人走了就是另一番海阔天空,却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谷小草以前不明白那新娘想要什么,现在却明白了。
她只是想要一颗划过夜幕的星星为她停留。
当星星离开后,她选择自己当那颗星星。
人间苦痛烦忧无数,而求不得最苦。
谷小草猛然从巫娆怀里抓起那壶酒,仰头吨吨吨地喝干了。
趁着酩酊醉意,谷小草丢开酒瓶,一把将她的“星星”推到在地,腿一跨两只手撑在巫娆头部上方,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谁要和你当朋友啊!”